申怀安:“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教的东西他们是学进去了。”
孟青:“此话怎讲?”
申怀安:“你是他们的队长,如果连你都不知道他们藏身何处,潼州又怎么能知晓。”
孟青:“对啊,就像你所教的那样,他们肯定是以我们想象不到的方式藏身潼州。
不过究竟是以何身体藏身呢?我记得你当初教过我们化妆侦察,其中还扮过女子。
难道他们真扮成了女人?天啊,那得多恶心啊。”
申怀安:“滚出去……”
申怀安拜别父母,领人向清源进发。
清源知府杨仲贤原以为申大人从灵山回来后,便会前往潼州办差。
怎料申大人不仅没有提起办差的事,反而不是谈生意,就是去天德书院找任行健喝酒。
他也不便过问,只是将申怀安的行程向远在京城的右相进行了汇报。
当京城的上官仁远看到杨仲贤的折子后,气得又摔了几个茶杯。
申怀安如今当上钦差,人却飘了,处处打着钦差的仪仗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这是没把圣上的旨意放在眼里啊。
这个申怀安,是我一手向朝廷举荐的,如今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乡野小民果真还是乡野小民,这就飘了,可我该和圣上如何交待。
没办法,上官仁远找到长公主,说了申怀安的事。
长公主思索了一会道:“随他去吧,你也别急,再等等看,也许还有意外的收获。”
上官仁远无奈,只得写信怒斥申怀安。
申怀安看到上官仁远来的书信,也置之不理,依然我行我素。
此事也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因大皇子夏景皓已在清源屯兵多日,就是不见申怀安的动静。
这才向朝廷奏禀,皇上得知申怀安在清源不是吃喝玩乐,就是谈生意,也气不打一处来。
立即召集左、右二相商讨。
左相龚少文当然要落井下石,而右相也是力保申怀安,两人甚至当着皇上的面吵了起来。
皇上虽然有怒,但封申怀安为钦差,是他亲下的旨意。
君无戏言,不然百姓会认为朝廷太过儿戏。
如今除了向申怀安施压,也没办法。
这个申怀安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朕甚为失望。
一气之下,皇上身体不适,加上旧疾复发,一病不起。
这可急坏了长公主和上官仁远,如果皇上有什么不测,申怀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就连皇后此时也甚是着急,皇上自打登基后,励精图治。
朝廷刚见起色,却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再说皇上如今还没册封太子,万一皇上……大梁将再陷泥滩。
但此时更焦急的却是左相龚少文,原以为他当初从辰王那里改投皇上门下,皇上会保他龚氏一族。
可如今皇上病重,膝下几个皇子都和他龚氏不对付。
大皇子夏景皓因母妃出身低微,当初太后和辰王不把他放眼里,连龚少文也没少给脸色给他们看。
三皇子虽是皇上嫡子,但皇后也曾受到过太后的针对,而当时龚少文还是辰王一党。
四皇子虽然没有过多交往,但其母妃是大宇公主,再加上四皇子景维不学无术,根本上不得台面。
六皇子景良更不用说了,那可是右相的外甥,右相在朝中和我乃是死对头。
现在只有皇上在位,才能保住我龚氏一脉。
以后我再慢慢修复和几位皇子的关系,这样我龚氏一族才有望在大梁长存。
如今圣上上病重,万一……,以后三皇子景伦继位,皇后母凭子贵,还不得拿我龚氏一族开刀。
这个申怀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你自愿请旨去潼州,好好办差不好吗,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在清源一动不动。
皇上能不生气吗,但愿皇上能挺过这一劫吧。
皇上这一病,最高兴的应该是太后了。
这病得正是时候啊,看来老天开眼了。
还好你还没有册封太子,我儿辰王还有机会。
他本就是前太子,如今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直入京城。
到时我儿辰王登基,我依然是太后,而且还可以拿回我属于莫家的一切。
太后也坐不住了,频频暗中联系京城的暗子,并派人将皇上病重的消息传给潼州。
太后这一动,皇后就拿到了把柄,连忙召长公主进宫商议此事。
长公主看到皇后手中的名单,也颇为吃惊。
这个老东西,竟然藏得如此之深,这其中的官员涉及朝廷的各个部门。
三省六部都安插了他们的人,难怪辰王有如此底气敢和朝廷叫板。
这几人一旦联手,后果难以想象。
京城皇上病重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各个州府。
当申怀安从叶恨北口中得知皇上病重的消息时,他正在和任行健喝酒。
听到消息他一下子也惊醒了,随后长公主从皇后那里得到的名单,也到了申怀安手中。
是金刚叶恨北送来的。
他看到太后联络的朝臣名单,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在断圣上的后路啊,三省六部每个部门都涉及其中,不愧为太后啊。
竟然隐忍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圣上龙体欠安,她不知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
也难怪辰王有这么大的底气,敢明着和朝廷叫板了,他确实有他的资本。
申怀安:“除了京城的消息,潼州可有消息传来。”
叶恨北:“我亲自去了趟潼州,他们听说圣上病重的消息也坐不住了。
而且军队调动频繁,可能就在这几天了。”
申怀安:“终于动了,我就在等他们行动,不然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行动。”
叶恨北:“公子的计划是……”
申怀安:“这个不急,你先潜回潼州,然后……”
叶恨北领命而去,申怀安叫来童亮,问他有何看法。
童亮:“《孙子兵法》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弟子以为,还是伐谋为重,方可立足不败之地。”
申怀安:“如果按你所说,如此双方试探,时间越拖越久。
我已离京多日,加上皇上病重,如果不快速拿下潼州,反而对我不利。”
童亮:“我看了孟青在潼州查到的信息,恩师自来清源后并未做太大动作,现在急的反而是潼州。
他们不知恩师下一步计划,自己反而坐不住了。
我断定,他们就在这几日就会采取行动。
到时我们以逸待劳,透敌深入。
然后穿插其后方,灭其锐气,如此可夺得先手。”
申怀安考虑了一下童亮的建议,心里有些欣慰。
这个童亮果然是个人才,悟性极高。
善于根据敌我的形势进行分析,而后给出方案,而且方案还很有效。
申怀安:“你去通知旬统领,我们出发前往平阳,与大皇子会合。”
童亮:“是……”
再说大皇子的兵马在平阳一线,数次受到潼州的挑衅。
目前双方还没有完全撕破脸,都在等待时机。
现在谁先动,谁就不占理,是时候再推辰王一把了。
申怀安赶往平阳后,大皇子见到申怀安一阵数落。
父皇封你为钦差,你倒好,不想着办差,竟拖拖拉拉。
在路上行了七八天,在清源又断断续续的待了六七天。
出京近半月了,如今才到平阳,连潼州的地界都没踏入,你这是办的什么差?
大皇子:“申怀安,要不是看在你是父皇钦封的钦差大臣。
我现在就可以斩了你的首,向父皇交差?”
申怀安:“大皇子息怒,他们这不是动了吗,正好给我们机会 。
谁说削蕃就一定要去潼州了?再说我也是在等朝廷的消息。”
大皇子:“申怀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信不信,没你这个钦差大臣,我照样可以马踏潼州。”
申怀安:“大皇子殿下,卑职有要事商谈,还请屏退左右。”
大皇子不明就里,但还是把手一挥,各个参将和偏将都纷纷退了出去。
目前帐内只剩下大皇子、申怀安、梅园主人沈清乾和御林军统领荀无常。”
申怀安看了看沈清乾和荀无常,意思是让他们也回避。
沈清乾还在说申怀安如今当上钦差了,这个谱也摆的太大了吧。
我必定是右相指名要参与行动的,如今连我都要回避。
好在大皇子发话了,沈清乾和荀无常也只得退出帐中,在外等候。
当大皇子看着申怀安递给他的名册,也甚为吃惊。
大皇子:“太后这个老东西,我年幼时,多次见她们欺辱母妃,还有辰王,数次对母妃不敬。
就连辰王世子夏景恒年少时也没少欺辱我,没想到他们竟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实为可恨?
申怀安,我这就组织人马,冲进潼州城,我让他们不得好死。”
申怀安:“大皇子殿下,如今证据确凿,潼州想反已成事实。
卑职的意思是不如以退为进,将宣武军后撤出平阳,在清源驻扎。”
大皇子:“申怀安,你大胆,竟然让我宣武军后撤。
你这是抗旨,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
申怀安:“大殿下,如今你带军冲进潼州,肯定会死伤无数,而且还会落人口实。
百姓会说是朝廷欲对潼州动手,他们才被迫反抗。
这样一来,有损陛下和朝廷威信,不如后撤,让他们先动起来。
这样我们也可以以逸待劳,打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