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陆昭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进房间,原来是一个老者,他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小心翼翼地朝着床边走来。
当老者走到床边,他的目光与陆昭交汇的瞬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显然,他没有预料到床上的陆昭已经醒来。
然而,更让陆昭困惑的是,老者开口说了一句话,那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陆昭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
尽管如此,老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陆昭的困惑,他径直走到床边,将汤药轻轻放在一旁凳子上。
然后,他转过身来,温柔地将陆昭扶起,让他靠在床头。
接着,老者又开口说了几句话,但陆昭依旧茫然不知所措,他只能看着老者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无法理解他在说些什么。
就在陆昭感到无助的时候,老者似乎意识到了他的困境。
只见老者用手比划着,示意陆昭张开嘴巴。
陆昭虽然不明白老者的意图,但还是照做了。
老者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那碗汤药,小心翼翼地喂进陆昭的嘴里。
陆昭尝到了汤药的味道,有些苦涩,但他还是努力地咽了下去。
老者看着陆昭把一碗药都喝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后,他又轻轻地将陆昭搀扶躺下,帮他掖好被子。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老者嘴里又嘟囔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陆昭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无奈。
从老者进入房间到离开,他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这一刻,让他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界是如此广大。
门被虚掩着,只留了一条窄窄的缝隙,透过那缝隙,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有人在低声交谈。
然而,对于屋内的陆昭来说,这些声音就如同天书一般,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门外,一名女子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醒了,不过好像听不懂我们这里的语言,也有可能他是个哑巴。”
女子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继续说道:“他能在冰蚕里面存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何老伯,你可要好好照顾他,等下次我再来探望他。”
说完,女子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屋内的陆昭听到了老者的叹气声,他心里大概能猜到一些,估计是在说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如果陆昭能够走出这扇门,他一定会惊讶于眼前的景色。
老者所在的房屋竟然是在一座山脚下,山上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让人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如梦似幻。
而那名女子身着黄色道袍回到山上,天空上还有一些鹤正在飞行,脚下抓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各种物品。
门缝外低语声消失后,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陆昭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
老者的叹气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那声叹息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而那种“哑巴”的猜想,更是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忽视。
他当然不是哑巴,他只是来自一个他们从未听闻过的地方,说着一种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语言。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不禁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自己在被妖兽吞噬之后,是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在妖兽的体内不断挣扎,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难道是那只妖兽已经死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除了因为长时间卧躺而产生的酸麻和虚弱感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他又尝试着去感受丹田处的情况,结果却发现那里竟然没有一丝灵气的迹象。
“完了,”他心里暗暗叫苦,“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凡人?那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他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但脑海中关于“妖兽”的记忆却如同被浓雾笼罩一般,模糊不清。
只有那片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黑暗碎片偶尔会在他的脑海中闪现,每次都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突然,他想起了那只巨鸟。
那只巨鸟怎么样了呢?
难道它也死了吗?
身体的虚弱感依旧沉重,像灌了铅。
他费力地转动眼珠,再次打量这个房间。
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木桌、木凳、他身下的木床,还有墙角一个看起来像是装衣物的矮柜。
一切都透着一种古朴、甚至可以说是原始的气息,与他过往认知中的任何居所都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扇虚掩的门上,那条窄窄的缝隙,是通往未知世界的唯一窗口。
一股强烈的渴望在他内心深处熊熊燃烧,如同一团无法扑灭的火焰,驱使着他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他深知,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首先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恢复失去的灵力,去完成那些未尽之事。
父母的血海深仇,虽然经过去了百年之久,然而,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冲淡他心中的仇恨,反而让它愈发浓烈。
虽然当时的那些凡人或许早已离世,但他仍决定要将这一切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内心的不安将永远萦绕不去。
妹妹的惨死、李儒的阴险算计,还有赵伟立,那个为了他不惜去与李儒拼命的人。
这份深情厚谊,陆昭绝对不会忘记。
即便没有赵伟立,李儒也必死无疑。
无论他是正派弟子,还是有结丹修士庇护,陆昭都决心要将他置于死地。
这是陆昭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恨之入骨。
经过长时间的积蓄,陆昭终于积攒了些许力气。
他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的力量,用双臂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然而,仅仅是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感到异常吃力。
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前也不时闪过阵阵黑影,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得不靠在床头,稍作休息,调整一下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于是决定再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