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沐橙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吴梦恬已经炸了毛:“怎么哪儿都有你这混蛋!看我们无家可归,特地来嘲讽的?”
吴小九勾了勾唇角:“我没那么闲,只是来接收我的房产。”
“你的房产?!”吴梦恬、吴诗瑶、吴小宇和钱美霖异口同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没错,从今天起,这里归我。”
吴小九看向吴沐橙,“五姐,你想住随时可以留下,但——”
他的目光扫过剩下几人,骤然变冷,“她们,不行!”
“你什么意思!”吴梦恬气得发抖,“这房子是大姐买的,凭什么给你?你就是想赶尽杀绝!”
吴小九懒得理她,指尖在手机上划了划,调出产权变更文件:
“法律文书在此,有异议可以找我的律师团队谈。”
一直沉默的吴小宇突然往前一步,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吴小九,你很得意吧?我现在一无所有,人人都知道我是私生子,被你踩进泥里!
你呢?京海新星,墨家千金对你暧昧有加,夏家少爷跟你称兄道弟,钱、房子、名声、女人,你什么都有了……所以就来高高在上地踩我们?”
他转向钱美霖和吴诗瑶,语气越发委屈:“我知道我是私生子,你不待见我是应该的。
可妈妈和姐姐们是无辜的,你怎么能把她们拒之门外?”
这套卖惨博同情的把戏,从前屡试不爽——只要他摆出这副模样,姐姐们总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他,反过来责打吴小九。
可这次,吴诗瑶只是皱着眉,没像往常一样开口。
钱美霖看着吴小九冷漠的侧脸,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这些日子的变故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太多从前被忽略的真相。
吴梦恬还想出声辱骂,但看见吴小九晃了晃拳头,便不由得闭上了嘴。
吴小九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无辜?吴梦恬当年明知道我是去学校给她送饭,还怂恿护花使者把我打的半死,她无辜?”
他看向吴诗瑶,“二姐明知道我被吴小宇推下泳池,却帮着隐瞒,说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她无辜?”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钱美霖身上:“你呢,钱阿姨?我被锁在地下室三天,你明明知道,却因为吴小宇一句‘哥哥不懂事’就置之不理,这也叫无辜?”
字字诛心,几人脸色煞白,竟无一人能反驳。
吴小宇没想到他会当众翻旧账,脸上的委屈僵住,随即换上一副狠戾:“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吴小九不再看他,只对吴沐橙道,“五姐,留下还是跟他们走,你自己选。”
吴沐橙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又看了看身后一脸茫然的钱美霖,咬了咬唇:
“我……我跟你走。谢谢你,弟弟。”
其余人没有办法,只能转身,推着行李箱默默走上了电梯。
走出公寓大门,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边,钱美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妈,我们去哪儿?”吴梦恬的声音带着哭腔。
钱美霖摇摇头,眼神茫然。
钱家那边昨天已经发来了信息,说父亲被她气病了,暂时不想见她。
就在这时,吴小宇突然开口:“我……我知道有个地方能落脚。”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沈娆楚以前给我留过一套小公寓,虽然不大,但能住下我们。”
钱美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那快带我们去!”
吴诗瑶却皱起眉:“沈娆楚的房子?不太合适吧……”
“二姐,现在哪还有挑的余地?”吴梦恬拉了拉她的胳膊,“总比睡大街强。”
车子在老旧小区停下时,钱美霖看着斑驳的墙皮,眼圈又红了。
吴小宇打开三楼的房门,屋里一股霉味,家具上蒙着厚尘。
“我先打扫一下。”吴小宇拿起抹布,表现得格外殷勤。
-
钱家老宅的卧房里,药味弥漫。
钱桓半靠在床头,脸色蜡黄,私人医生正辅助他调整气息。
钱松坐在旁边的梨花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爸,感觉好些了?”他声音放轻,带着难得的小心翼翼。
钱桓咳了几声,呼吸略显急促:“好多了……咳咳……”
他喘了口气,眼神却锐利起来,“我早说过吴启铭不是良人,当年我和岳衡磨破嘴皮劝美霖,她偏不听。现在好了,闹成这副样子!
你也是!之前还放任钱氏的资源往吴氏流!现在倒好,钱家成了整个京海的笑柄!”
钱松垂下眼帘,声音低沉:“是我疏忽了。当年总觉得妹妹嫁了人,该有自己的生活,没多留意吴家的事。”
钱桓松开手,剧烈喘息着靠回床头:“不论如何,当年美霖被爱情冲昏了头,我们钱家不能再亏欠那孩子!”
“可是爸,小九现在……”
“现在怎么?”钱桓突然提高嗓门,
“他在武道界崭露头角,商界也混得风生水起,这才是我钱家该有的后辈!”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檀木盒,“把这个给他,就说是他外公的见面礼。”
钱松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羊脂玉佩,雕着栩栩如生的玄武图腾,正是钱家嫡系的信物。
-
吴雅萱按钱美霖给的地址找到那栋老小区时,墙皮斑驳的楼栋让她下意识皱紧了眉。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到三楼,指尖刚碰到布满锈迹的门把手,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一股混合着灰尘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猛地偏头咳嗽,抬手用昂贵的丝巾捂住口鼻,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自小到大,她住的是带花园的别墅,待的是亮堂的写字楼,何曾踏足过这种墙皮剥落、光线昏暗的地方?
“大姐,你可来了。”吴诗瑶扶着门框,眼底带着担忧,
“你的公司……到底怎么了?”
吴雅萱踏进屋里,断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客厅里摆着几张旧沙发,蒙着一层薄灰,吴小宇正坐在小马扎上擦桌子,吴梦恬和钱美霖挤在窗边的折叠床上。看到她进来,都停下了动作。
“还能怎么了?”吴雅萱扯掉丝巾,语气里满是怨毒,
“是吴小九那个白眼狼!他的集团突然对我公司全面狙击!云山会也趁火打劫,不仅撤了资,还在网上造谣抹黑我!”
吴小宇手里的抹布“啪”地掉在地上。
钱美霖的声音颤抖:“那……那公司还有救吗?”
“救?”吴雅萱冷笑一声,声音尖利,
“他把所有证据都捅给了税务和工商,现在公司账户被冻,客户全跑了,连那房子都被抵押了……我现在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