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呈转向白泽，深吸一口气，语气难得软了些：
“我刚才就是气那小子，爸妈说了，我进不进武道部都行。你要是想进帝武，我绝对不拦着。”
白泽抬眼，眸光微动，试探着问：“所以，少爷能接受我离开你？”
王呈被白泽的问题钉在原地，喉结滚动数次，最终梗着脖子道：
“离开就离开，反正你跟在我身边也会限制到你！”
他转身要走，却被钱冲一把拉住。
“王少别急着表态。”
钱冲瞥了白泽一眼，压低声音道，“他可是金榜高手，留在身边才是助力。”
王呈愣了愣，回头看向白泽，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白泽静静望着他，忽然露出个极淡的笑：“少爷若真这么想，那我便放心了。”
钱冲急了：“白泽你别冲动！王少他……”
“我没冲动。”白泽打断他，目光始终落在王呈脸上，顿了顿，
“我要去帝武，少爷，你可敢跟我一起考？”
王呈被这话激得热血上涌，刚要答应，钱冲却在背后狠狠掐了他一把。
“王少别意气用事，帝武哪是说考就能考的？”
钱冲陪着笑，“不如这样，白泽若想去帝武，就让他去，我到时候介绍几个高手给你。”
白泽没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
王呈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与此同时，吴小九从厕所出来，正撞见墨灵霜站在走廊尽头。
她抱着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和王呈吵架了？”
“不算吵架。”吴小九挑眉，“不过是让他认清现实。”
墨灵霜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踮脚亲了亲他的脸颊：
“别想这些了，专心应对接下来的考试要紧。”
吴小九愣了下，随即笑了：“我用你提醒？我可是还给你补过课呢。”
-
笔试共考三门：语文、数学，外加一门“三综”。
所谓三综，是物理、化学与历史的综合卷——这三门与武道修习关联最深，比如物理的力学原理能辅助理解招式发力，历史则记载着古武传承的脉络。
总分四百五十分，每门题量仅为高考的一半，一个上午便足够考完。
三综考试结束铃响前一刻钟，吴小九已放下笔，起身交卷。
在考场外等了约十几分钟，才陆续有人走出。墨灵霜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去吃午饭吧，下午的真气测试不用咱们掺和。”吴小九提议。
“好。”
两人走到京大东门附近的面馆，点了两大碗牛肉饸饹面。
热汤滚着红油，撒上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两人埋头吸溜几口，偏头时正好对上视线，面条的热气模糊了眉眼，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墨灵霜眼底漾起暖意：“对了小九，医生说我妈妈病情稳定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那太好了。”吴小九抬眼，笑意真切，“又多个人疼你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群流里流气的汉子涌进来，敞着怀，为首的那人扫视一圈，粗声喊道：
“哪位是墨家大小姐？”
身后一个黄毛凑上来，谄媚道：“王哥，您确定墨家千金会来这种小破店？这地方对您来说也是纡尊降贵啊！”
被称作王哥的人狠狠剜了他一眼：“刘家线人的消息能错？让你来就来，把人带到刘哥那儿交差就行！”
墨灵霜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吴小九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别慌。
此时，那个王哥已盯上墨灵霜。
她坐在简陋的面馆里，素面朝天却自带清辉，像朵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看得他喉结滚动。
跟着刘浩宇混时玩过不少女人，但都远远及不上眼前之人。
他径直凑到桌前，舔了舔唇角，语气油腻得发腻：“美女叫什么？加个联系方式呗？”
墨灵霜头也没抬，眼底嫌恶浓得化不开，冷哼一声：“我就是墨家小姐，找我有事？”
王哥愣了愣，随即脸上的贪婪褪成失望。
这竟是刘哥的联姻对象？那可动不得。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副假正经的嘴脸：“原来是墨小姐，刚才多有冒犯。
我们是刘家的人，来通知您一声：墨刘两家已经敲定联姻了。刘浩宇少爷前阵子受了伤，现在勉强能起身，两位家主都希望您去探望探望，借机培养培养感情。”
“联姻？”墨灵霜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父亲竟背着她做了决定？
而且，刘浩宇那可是圈内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着家世玩弄感情的人渣，父亲竟要把她推给这种人？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从来只是换取利益的工具？
从来都没问过她想做什么，甚至吝啬多给一个眼神。
积压的委屈与怒火瞬间爆发，墨灵霜“腾”地站起，反手一巴掌抽在王哥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面馆静了一瞬。
不等对方反应，她抬脚猛踹。王哥像个破麻袋似的被踹飞数米，撞翻了两张桌子，碗碟碎了一地。
“滚！”她声音发颤，眼里却燃着倔强的火，
“我不认识你们！更没有什么未婚夫！”
王哥捂着肿起来的脸，又惊又怒：“你敢打我？知道刘少爷……”
“再多说一个字，废了你！”
墨灵霜周身气劲翻涌，加上脸上的那份决绝，已让对方不敢再吱声。
吴小九默默递过一张纸巾，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背——别气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