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舟猛的抬头。
“是你！”
过于明亮的灯光让仰起头的陈鹤舟不得不眯起眼睛。
程锦披着月光，手臂搭在阳台玻璃杆上，手上还有小半杯没有喝的香槟。
陈鹤舟没看清楼上人的脸，但也认出来了他“你是有什么偷听的爱好吗？”语气还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你比赛的时候，我可就已经在这里了”程锦说着，晃了晃酒杯，“要不要上来？”
陈鹤舟捏着红绳的手一紧，缓缓低下了头，程锦看不到他的脸了。
只能听见底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句，“不了。”
转身就走。
你也挺潇洒。
陈鹤舟走的很快，程锦看他真不打算回来，也没了再看戏的兴致。
“嗡嗡嗡——”
程锦掏出手机一看，嘴角上扬，“怎么了？”
“你去哪了？小明说要去吃饭。”裴云敛语气淡淡，听着与平时没有两样。
程锦：“我在二楼，下来转转。”
“好，等我。”
“知道了。”
程锦挂断电话，提步朝外走去。
二楼正厅里的人很多，如果不是这里的人穿着都不太正式，瞧着倒像是什么宴会现场。
“张旭，你带我回家。”是刚刚那个女孩，程锦记得她的声音。
旁边站着的男人，一脸花花公子的模样，看上去应该二十三四岁。他侧头猛的看见身边的少女，下意识站直了身体，还不忘把身上那件大敞着的衬衫拉好。
“曲栀栀！你怎么来这里了？！”男人这一嗓子，让周围的人都朝那边看了过去。
只是两秒，大家收回视线，没再吃瓜。
小孩子偷偷跑来这边玩，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
“大表哥让我来抓你的，”曲栀栀一把拉住张旭的手臂，拽着就要往外走：“回家。”
看着气鼓鼓的少女，程锦大概明白了，这是把刚刚的气撒在这个花花公子身上了。
程锦笑着将手中的香槟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转身就要换个地方安静等人。
没想到大厅中的电子屏上，一辆赛车忽然炫技，侧翻后滑行，逆着赛道与另一辆赛车面对面，一辆向前，一辆逆行，像是在调情。
惹的一旁看的正起劲的男人，忽然皱眉冷呵，一把将手中酒杯重重落在侍者盘中。
那侍者没料到忽然那么大的力气，一个不察，手中的几只酒杯就要哐啷散落。
程锦一个侧身，一手托在下方，稳住了惊慌失措的侍者以及差点粉身碎骨的几只酒杯。
大幅度的动作，吸引了不远处少女的视线。
“太子殿下…”曲栀栀呢喃开口，一个愣神就让被拉住的张旭逃出了魔爪。
她笑意盈盈，也不在意挣脱的表哥了，抬脚就朝程锦的方向走来。
程锦耳朵微动，那句“太子殿下”没有漏掉。
他给了侍者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又重新端起了一杯红酒。
一手插兜，微不可察晃了晃头，让耳边碎发移了位置，微微侧身，朝电子屏望去。
“…你好。”女孩有些犹豫的开口。
程锦回眸转身，杯中红酒微微一荡。
“你在叫我吗？”声音清冽，像是藏在深山幽谷里的甘泉，程锦直直看向女孩的眼睛，眼底满是璀璨星河。
“嗯。”曲栀栀被那纯澈真挚的目光烫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退了半步：“程锦，我是你的粉丝！可以跟你合照吗？”
女孩含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和刚刚在楼下吵架的女孩，仿佛是两个人。
听到这话，躲在一旁的张旭下意识转头打量起了妹妹身边的男人。
原来是个小明星。
程锦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说着，已经配合着蹲下了身子。
曲栀栀僵着笑脸和昨天还在平板上出现的太子殿下，来了好几张合照。
连自己怎么回到张旭身边的，她都忘了。
看着魂都丢了一半的妹妹，张旭抽了抽嘴角，一手放在失神的表妹眼前晃了晃“你至于吗？”
“你不懂。”曲栀栀说着，将伸到自己眼前的大手一巴掌拍下。
张旭皱了皱眉：“一个小明星，玩玩可以。你可别被骗身又骗心的，脑子里的水随时记得倒倒。”
“我看你脑子里的水才要倒！”曲栀栀踮起脚狠狠拧了一把张旭的耳朵：“跟我回家！”
这话一落，重门被两位侍者重新推开，走廊外的蓝色灯光打在中间男人的身上，拉长了地上的影子。
大厅的人纷纷回眸，看向来人。
“他怎么会来这？”
“……这人怎么来了？”
“…龙潭湾是齐家的产业，裴云敛来这里，估计是被齐少带来的……”
“他走过来了！他朝着我走过来了！我…我家没有得罪他啊…”
“……完了，明天不会就被老头子知道了吧……”
蓝色的灯光随着男人的步伐渐渐脱离，裴云敛看着程锦，一步步朝他走来。
程锦脸上噙着笑，看着霸气十足的男人：“你来的真快。”
裴云敛没有理会周围密密麻麻的视线，只瞥了一眼少年手中的酒杯，鼻尖萦绕着淡淡酒香：“你喝酒了。”
面色正常，但程锦看到了他眼底藏着的不开心。程锦想，难道刚刚跟曲栀栀合照被他看见了？不可能啊。
“喝了一点点”程锦笑着抬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所以等下不能开车回家了。”
裴云敛：“没关系，今晚我不喝。”
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就算程锦努力控制着不去听，还是有那么一两句好笑的话，传到了他耳边。
“那小帅哥是谁？怎么和那人站在一起？”
“不知道…好像是个小明星，刚刚有人去合照了。”
“是吗？原来喜欢这一款……改天我让我哥给他准备…海城的项目说不定就能拿下来了。”
“小点声！人家明显还在玩着呢，你要没事找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旭：“曲栀栀，你玩不起了。”
曲栀栀：“什么？”
张旭：“那个小明星，你玩不起了。”
曲栀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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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龙潭湾】
“经理，你多给了一张卡。”陈鹤舟将一张明显不是他的银行卡，递了出去。
身穿灰色制服的男人笑着回头，“就是给你的。”他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羡慕：“五楼程少下了你的注，特地吩咐过，赢了归你。”
“赢了归我……”
陈鹤舟捏着那张崭新的银行卡，站在门口，任由下一个骑手从他身边走过，推了他一把。
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走廊蓝色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