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未央经过多日的车马劳顿终于来到了皇城,到了一家客栈,便叫马夫停车。
此时她头发凌乱,拿出小镜子,在车上把头发梳的精致之后才下车,刚要进客栈竟然看到陆嫣也在门口。
孙未央出门在外无依无靠,看到陆嫣反而有些亲近。
她嘴角带着笑,跑到陆嫣的旁边,“陆嫣,你也来皇城了?”
陆嫣看到她却很冷淡,只是淡淡的回应,“嗯。”
陆嫣和她没有太多的话,毕竟那晚她们母女居无定所时,去敲孙未央家的门,她家大门紧闭。
她们在这相遇,两个人都不说话,不免有些冷场。
孙未央见陆嫣不理自己,便率先说道:“我和吴墨取消婚约了,我是要来参加选宫女的,陆嫣,陆夫人?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陆嫣侧身看向路的那一头,根本不与她对视。
淡淡的说:“母亲买了一处宅子,她自己在乡下住,我也来选宫女,毕竟家里遭受了变故,我也要出来赚钱养家了。”
陆嫣没有把要查父亲冤案的事说出来,她觉得就算和孙未央说了,她也不会帮忙,反而会看笑话。
或者出去泄露秘密,与其这样,还不如说仅仅为了赚银子。
孙未央看陆嫣冷着面孔,也觉得无趣,匆匆打声招呼就进客栈了。
陆嫣一个人在客栈门口站着,着急的来回张望,乔木匆匆的跑回来了,累的满脸通红,额头布满了汗水。
他用袖子抹着头上的汗水,“小姐,这么热,你去客栈里面等着我呀,站在大门口多热呀。”
陆嫣迫不及待的问道:“乔木!你怎么去那么久,你去宫里了吗?”
乔木累的气喘吁吁,舔了一下干巴的嘴唇。
“选锦衣卫的地点根本不在宫里,而是在宫外,我没有被选上。”
陆嫣很吃惊,“啊?为什么没有被选上?”
乔木低着头。
“选锦衣卫的人必须有户籍,而我从小到大就没有户籍,所以我没能录取上。”
陆嫣这才想起来,乔木确实没有户籍,他小的时候在街上流浪,被父亲捡回来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府里干杂活,也从来没想过给他办户籍,看来是疏忽大意了。
陆嫣为难道:“那你怎么办?”
“我去充军。”
听到乔木要去充军,陆嫣不免有些担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担心乔木,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就比较担心吧。
陆嫣脱口而出,“如果充军,就要随时出征作战了,会有危险。”
乔木攥起拳头,捶着自己的胸膛,笑着说:“看!我结实着呢,我的胸膛像钢铁一样坚不可摧。
而且我武功这么厉害,就算是出征作战也没有问题,听说这次充军的不用出征作战,是守在关卡处的。
只可惜,会离你比较远,我不能保护你了,小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
看到了乔木憨憨的笑容,还有他那一口整齐的白牙,陆嫣也忍不住笑。
“放心吧,我是在宫里,又没有外敌入侵,宫里才安全呢,你不用惦记我。”
乔木漆黑的眼眸映着陆嫣的脸。
“小姐,你心地善良,凡事都要留点心眼,不要被人家算计了。”
陆嫣周围没有亲人了,乔木也要离她而去,不免有些伤感,眼睛里噙着泪花。
“我知道啦!”
远处有人在喊乔木,大概是一起充军的人。
乔木向那人挥挥手,又转过头对陆嫣匆匆道:“小姐,来人叫我了,我现在就要报到了,告辞!”
“告辞!”
天气酷热,乔木冒了许多的汗,衣服紧紧的贴在后背上,大步流星的走了……
第二天,皇宫的西门墙外聚集了许多女孩,她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
高高的宫墙遮住了清晨的阳光,红色的琉璃瓦到被照的闪亮,屋檐上的五脊六兽毅然的耸立在那,多了几分威严和肃静。
陆嫣看着门旁的两个石狮子样子十分威严,她悄悄的凑过去,用手摸了一下石狮子,石狮子被太阳晒的很热,她又赶紧收回了手。
孙未央也来了,手里依然拿着那个团扇,用团扇遮着阳光,以免晒到脸。
她眯着眼抬头凝视着这气派的朱红色大门。
自言自语:“哇!这大门也太气派了,连上面的铜环把手都闪闪发光,该不是金的吧?如果能走进这朱红色大门,那可就好了。”
陆嫣的父亲当知县时,陆嫣经常随父亲去高门贵府家玩,所以她觉得这朱红大门很平常。
她回复道:“这只是一个小侧门而已,并不是正门,正门比这大多了,我们宫女哪能走正门?”
孙未央听她说这话,忽然突然觉得脸上有些过不去。
看来陆嫣是为了显示自己曾经是千金大小,而故意贬低她连这个大红门都没看过吧?
孙未央撇了一下嘴,这次用团扇挡住脸,转过身去不与陆嫣站在一起了。
“啧啧,就你有见识。”
朱红色大门忽然被打开了,女孩们立刻闭嘴。
一位嬷嬷出现在门口,她穿着藏蓝色素裙,身材微胖,冷着脸,眉毛又细又弯,目光犀利,嘴角下垂。
“你们可以进去了。”她声音冷的仿佛带着冰。
门口的这些女孩看到嬷嬷那冷冷的样子,没有人敢说话,排着队走了进去。
选拔宫女的地方在一个偏殿处,参选宫女的女孩子都站成一排。
嬷嬷站在台阶上,双手交叠在身前,手里还拿了个一尺多长的板子,她脊背挺的笔直,肚子鼓的像个大气球一样。
她俯视着她们,语气冰冷,“你们这些参选的宫女不一定全都选得上,选不上的就直接离开这里。
如果选中了,就留下来,宫里规矩森严,你们在这宫里,就要守宫中的规矩,走路要稳,这里的人都是贵人,你们不允许有一点懈怠!
一定要办好自己的差事,否则,就会受到责罚!”
嬷嬷迈着四方步走下台阶,在她们面前走了一圈,前后左右的看了一遍,女孩子们都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自然的站立。
嬷嬷走到孙未央身边的时候,发现孙未央手里拿着团扇半掩着嘴,不免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