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阴影压下来，速度不快，但带着沉闷的压迫感。我感觉到脚下的布条还在拉扯，方向是向左。刚才跃向右侧高台是对的，那块石板确实是陷阱的牵引点。
火符已经熄灭，眼前全黑。但我记得位置。左手摸到墙壁，右手握紧短剑，慢慢蹲下身。地面有微弱的气流，从前方缝隙透来。说明那道石闸落地后没有完全封死。
我往前爬了三步，肩膀贴着冰冷的岩壁。手指碰到一道裂缝，宽度够人侧身通过。外面空气更流通了些，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飘进来。
是灵草的气息。
我小心挤过去，双脚落地时踩到了一层松软的泥土。神识探出，四周没有机关波动。洞窟不大，约莫十步见方，但灵气浓度高出外面好几倍。
五株凝露草长在角落，叶片泛着青光。中间一块岩石上放着三块灰黑色矿石，表面有细小裂纹，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银色光点。另一边墙根处，一株藤蔓缠绕在石柱上，根部渗出乳白色液体，滴入下方小坑。
地脉灵乳。
我没敢立刻靠近。从储物袋取出一把灵砂，撒在地面一圈。灵砂静止不动，没有反应。我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确认这里没有残留阵法或监视手段。
这才走近凝露草。蹲下身，轻轻碰了碰根部。指尖刚接触土壤，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检测到高品质修炼资源，是否启用‘灵萃共鸣’模式？”
来了。
我默念：“是。”
“前置问题：凝露草最佳采收时间为何？”
我记得《灵药图鉴》里的记载。这种草吸收夜露精华，清晨日出前药效最强。一旦阳光照射，叶中灵气会迅速流失。
“寅时三刻，天光未明。”我答。
“回答正确。奖励：灵萃增幅状态开启，持续一个时辰。采摘与炼化效率提升百分之五十。”
话音落下，我感觉体内经络微微发热，像是被温水冲刷过一遍。手指再触碰凝露草时，根部禁制自动剥离，整株轻松拔起。
我把草放进玉盒，盖上盖子。接着走向矿石。拿起一块，用短剑轻轻刮下表层粉末，装进另一个玉瓶。动作很慢，怕惊动什么。
最后一站是地脉灵乳藤。这东西不能直接挖，否则根系断裂会枯死。我取出一个小瓷瓶，接住滴落的乳液。一共接了七滴，足够支撑一次深度修炼。
回到中央空地，我把玉盒、玉瓶和瓷瓶摆成三角形，自己盘坐在中间。按照镇元子教过的“循脉导引术”，先调匀呼吸，再缓缓引导灵力流转全身。
打开玉盒，凝露草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我捏碎一株，让草汁顺着指尖流入掌心。清凉的灵气顺着手臂经络向上游走，所过之处，之前被机关兽撞伤的地方开始发烫。
那是旧伤在修复。
第二株碎在胸前，灵气直冲丹田。原本滞涩的灵力运转变得顺畅许多。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变强。
矿石粉末最难炼化。倒出来是一堆灰色细沙，必须用灵力包裹，一点点送入肺腑。每吞下一小撮，下腹就像压了块热铁，沉重却踏实。这是地脉之气在沉淀，帮助稳固根基。
最关键是地脉灵乳。我含住一滴，不让它马上咽下。等它在口中化开，才缓缓送入经络。这一路走来，还是第一次这么安心地吸收资源。
时间一点点过去。
体表渐渐浮起一层淡青色光晕，不是很强，但稳定。短剑放在腿边，剑身原本的卷刃处，已经开始自行恢复。这是被我体内溢出的灵力温养所致。
我没有停下。
第三株凝露草碎在眉心，灵气钻入识海。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许多。之前的疲惫感彻底消失，连神识范围都扩大了一圈。
矿石吃了两份，胃里沉甸甸的，但经络没有胀痛。说明吸收节奏控制得刚好。再多就容易撑坏。
地脉灵乳还剩六滴。我暂时没动，留着应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已有的资源彻底消化。
我闭上眼，继续引导灵力循环。一圈，两圈……越转越快，却没有失控的感觉。系统给的“灵萃增幅”还在生效，每一缕灵气都被高效利用。
肋骨处的钝痛消失了。手臂活动自如。短剑拿起来试了试，挥动时带起轻微风声，比之前顺手得多。
修为还没突破境界，但我知道，离那一步不远了。
这时候，系统又响了。
“提示：当前环境安全等级维持中等偏上。预计闭关时间可延长二十分钟。”
我没回应，只是调整坐姿，让脊柱挺直。双手结印，掌心朝上放在膝盖上。呼吸越来越深，越来越慢。
灵气像潮水一样涌入体内，又被经络稳稳接住，送往丹田。每一次心跳，都能感觉到力量的增长。
外面不知道过了多久。
洞窟里安静极了。只有灵乳滴落的轻响，还有我体内灵力流动的细微声音。
我睁开眼，看了看剩下的资源。
还够再撑一轮。
正准备继续，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空气中有种极淡的震动，像是有人在远处敲钟，频率很低，几乎难以察觉。但我的神识刚扫过去，那震动就停了。
我收回神识，假装毫无所觉，手却悄悄摸向储物袋。
里面还有两张火符，一把灵砂。
如果真有人来了，现在动手还太早。但也不能再拖。
我决定加快吸收速度。
拿起最后一株凝露草，直接拍在胸口。草身炸开，全部灵气瞬间涌入。经络猛地扩张，有种要撕裂的感觉。我咬牙忍住，用意念强行压缩灵气，逼它进入丹田。
矿石粉末一次性倒入掌心，合拢双手，靠灵力包裹加热，加速炼化。胃里滚烫，像是吞了烧红的石头。
地脉灵乳剩下六滴，我全倒进口中。
这一次不再慢慢化开，而是直接咽下。
刹那间，全身血液都热了起来。四肢百骸像是被重新锻造，骨头都在发颤。额头冒出汗珠，转眼又被蒸发成白气。
短剑横在腿上，剑身嗡鸣不止。
我能感觉到，修为正在逼近某个临界点。只要再推一把，就能跨过去。
但就在这时，洞口的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