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的震动越来越急,我将最后一枚疾风丹捏在掌心,灵力灌入手臂,疾风刃横于胸前。脚下的裂纹中青光游走,那是敌营的地脉节点正在被鲲鹏老祖强行激活。他想用这最后的力量撑起一道屏障,掩护残兵撤退。
但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镇符,落!”
我抬手一掷,那张系统奖励的“地脉镇符”划出一道直线,直直扎进地面裂缝中央。符纸触地即燃,不是火焰,而是一种淡金色的光纹顺着地缝迅速蔓延。那些原本躁动的青光像是被冻结了一样,瞬间停滞。禁制的光芒剧烈闪了几下,发出一声闷响,彻底崩解。
“冲!”
我率先跃出,疾风刃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斩向最后两根支撑禁制的灵柱。柱体应声断裂,玄光盾自动浮现在我背后,挡下几道从暗处射来的法术。火光映照下,我看到几名残存守卫正慌乱后退,阵型早已不成模样。
“前锋组穿插分割,阻其汇合!”我大声下令,“阵修封锁退路,布困龙阵!”
命令传下,队伍立刻分成数股,像网一样撒向敌营深处。前锋组从侧翼切入,将试图集结的敌军打散;阵修们快速布置阵纹,在关键通道口升起一道道半透明的墙,切断他们的退路。火势还在蔓延,粮草库的方向浓烟滚滚,热浪扑面而来,但没人停下脚步。
我站在一处高岩上,视线扫过整个战场。敌军已经没了章法,有的丢下兵器往外围逃,有的撕掉战旗混入火场边缘的废墟。但他们逃不掉。东南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雷爆声,那是我之前传令的佯攻队转为截击。他们释放了雷网符,低空被封锁,一群刚起飞的飞骑被炸得四散坠落。
西北角还有动静。
我取出兵略罗盘,这是系统早前奖励的一件宝物。灵力注入后,罗盘表面浮现出战场虚影,红点代表敌方残余力量。其中一簇正在快速移动,正是由妖将统领的飞骑部队,正朝着北谷口奔去。
他们想跑。
但北谷口……我嘴角微动。
“爆破组,听令。”我以神识传音,“迂回至北谷口,预埋三重陷阱,等他们自己撞进来。”
传令完毕,我收回罗盘,目光落在中军帐方向。鲲鹏老祖还站在那里,黑袍猎猎,身影孤冷。他没有动,也没有再尝试调动地脉。他知道,大势已去。
可他还不肯走。
我盯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刀。
这时,眼角余光扫到一股异常灵流,正悄悄朝疗伤区靠近。速度不快,但灵压极稳,不像溃兵。我立刻传音给最近的阵修:“启真妄镜阵,查所有靠近后方者。”
话音刚落,一面镜子般的虚影升空,清光洒下。三名看似普通修士的身影在镜中显出原形——体内妖气翻涌,分明是伪装的敌军。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侧埋伏的羽族战士射倒,箭矢精准钉住肩膝,动弹不得。
我收回目光,朗声道:“降者不杀,负隅者诛!”
声音穿透火场,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
原本还在挣扎的敌军动作一滞。有人扔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有人撕掉战袍,露出内里的素衣;更多人开始四散奔逃,但不再是成建制的突围,而是无头苍蝇般的溃散。
羽族神射手登上高处,弓弦连响。几支箭矢破空而出,分别命中仍在指挥的几名敌将。他们一个个倒地,膝盖中箭,痛得蜷缩在地,却没一人死亡。这种精准的压制让剩下的敌人彻底丧失斗志。
我环视四周。
前锋组已控制库房废墟,爆破组正在清点剩余雷符,准备应对可能的反扑。阵修们不断加固困龙阵,将大片区域围成牢笼。仙族战士持剑巡行,妖族统领挥斧劈开障碍,为后续推进开辟道路。各部配合默契,号令畅通无阻。
这场仗,我们赢定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疾风刃,刀锋上有几道细小的裂痕,那是刚才硬接法术时留下的。但它还能用。就像这支队伍,哪怕有损伤,依然能向前。
“报告!”一名斥候快步跑来,“北谷口方向发现大批敌军涌入,已触发第一重陷阱,伤亡过半,剩余被困在第二层雷阵中。”
“很好。”我点头,“不要全歼,留出口子,让他们逃进第三层。”
“是!”
我并不打算赶尽杀绝。留下活口,才能让更多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这一战的结果,会像风一样吹遍洪荒。
远处,鲲鹏老祖终于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但就在这时,天空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是沉闷的雷鸣。那是天机紊乱的征兆——大战引发的因果波动,已经开始影响天地秩序。
他停住了动作。
我知道他在犹豫。走,还是留?反击,还是撤离?他已经失去了先机,也失去了士气。现在的他,哪怕出手,也无法扭转败局。
我举起疾风刃,指向溃逃的敌军方向。
“主力不必追远。”我下令,“稳扎稳打,先清外围。所有俘虏集中看管,重伤者暂缓处置,待战后统一发落。”
命令传下,各队迅速调整阵型。一部分继续追击,另一部分开始清理战场。尸体被拖离主道,残破的兵器堆在一旁,阵法残片被回收利用。整个营地开始从混乱转向有序。
我站在高岩上,风吹动道袍,脸上沾了灰,手臂上的伤口渗出血迹,但我没有去擦。这一战打得太久,也太险。若不是系统及时给出破阵之法,若不是前期布下的三路联动全部到位,胜负难料。
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我看着满地狼藉的敌营,倒塌的中军帐,熄灭的指挥灯,还有那些四处奔逃的残兵。他们曾经不可一世,此刻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胜券,已经在握。
“叶尘。”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是仙族的一位统领,满脸烟尘,但眼神明亮。
“你说什么?”
“我们……真的赢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
远处,北谷口传来第三波爆炸声,火光冲天。那是最后一道陷阱被触发的声音。逃进去的敌军再也没能出来。
我望着那片火光,开口:“你们早就该信我。”
他笑了,咧着嘴,露出被烟熏黑的牙。
我也笑了一下,转头看向战场边缘。
鲲鹏老祖还在那里。
他站在一片焦土上,背对着火场,翅膀微微展开,却没有起飞。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我没有回避。
就这样对视了几息。
然后,他缓缓收拢双翼,转身离去。
没有人阻拦他。这一刻,放他走,比杀了他更有意义。
我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
火还在烧,烟还在升,但战斗已经结束。
我握紧疾风刃,走下高岩。
前方,一名敌将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他抬头看我,嘴唇哆嗦:“我……投降……”
我低头看他,刀尖轻轻点地。
“带下去。”我说。
两名战士上前将他押走。
我继续往前走,脚下踩过碎石和断木。前方是一片空地,原本是敌军的调度台,现在只剩一根歪斜的旗杆,上面挂着半截残破的黑旗。
我走到旗杆前,抬手一挥。
疾风刃划过,黑旗应声而落。
灰尘扬起,落在我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