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我站在北崖孤峰的石台边缘，手中疾风刃横于胸前。玉简还攥在左手，那行字像是刻进了神识里——三日后，子时，北崖孤峰，不见不散。
三天已到。
身后脚步声陆续响起，仙族阵修率先列阵，妖族战士紧随其后，羽族斥候分散至高点。没人说话，但每个人都知道今晚不能退。
我将玉简收入袖中，抬手打出一道灵印。七星锁灵阵的符文在地面亮起，七道光柱从不同方位升起，交错成网。仙妖与友好势力成员按战前部署站定位置，彼此间隔精准，气息相连。
“准备迎敌。”我说。
话音刚落，远处山道上出现三队人影。黑纹战袍，异形兵刃，步伐一致。他们没有喊话，也没有摆出挑衅姿态，只是稳稳推进，像是一块铁板压了过来。
领头那人双手一扬，空中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光影。岩石、草木、人影全都开始扭曲，原本空旷的山顶忽然多了无数假象，真假难辨。
我立刻察觉不对。
【检测到高阶幻术波动，请回答：“破妄三法”中，何者为首？】
系统提示在脑中响起。
我没有犹豫。“观心为先。”
【答对。奖励：明神露一瓶。】
掌心一凉，一瓶青色小瓶出现在手中。我拔开塞子，一股清气冲入鼻腔。立刻分给身边的三人各饮一口，随后传令下去：“每人轮流饮用，不得浪费。”
随着药效扩散，众人眼神逐渐清明。那些虚假的山石树木开始褪色，真实的人影重新显现。
“守住阵眼。”我对仙族阵修说，“别让他们靠近中枢。”
对方点头，手中法诀一变，七道光柱骤然合拢，形成一道屏障。挑战者的第一波攻势被挡在外面。
但他们并不急着强攻。领队者站在外围，双手不断结印，幻象再度翻涌。这一次，连风向都变了，吹来的方向和实际不符，扰乱感知。
我盯着那人动作，发现他每次结印都会停顿半息，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机会只有一次。
我提起疾风刃，猛然跃出阵外。玄光盾自动浮现背后，挡住侧面袭来的两柄飞刀。我在空中划出弧线，直扑幻阵核心。
那人反应极快，立刻转移位置。但我早有预判，落地瞬间转身劈斩，刀锋擦过他的肩甲，留下一道裂痕。
幻阵崩塌。
其余挑战者见状，立即发起冲锋。第二波敌人冲得更猛，手中兵刃泛着暗光，显然是淬了封灵之毒。
“散开！”我大吼。
队伍迅速拉开间距，避免被群体压制。可对方早有准备，几根银链从地底弹出，缠住两名妖族战士的手腕。灵力运转立刻受阻，脸色发白。
我认得这种锁链——封灵锁，专克高阶修士。
【请答：“巫妖量劫中，哪位祖巫曾断天柱？”】
问题又来了。
我一边冲向被困者，一边在心中作答：“共工怒触不周山。”
【答对。奖励：破禁符箓一张。】
符纸入手即燃，化作一道金光扫过全场。所有锁链应声而断，碎成粉末。
被束缚的战士喘着粗气站起，眼中多了几分狠劲。他们不再被动防守，主动迎上对手。
我也终于腾出手来。
玄光盾顶在前方，疾风刃连续挥砍，逼退三名围攻者。战斗节奏越来越快，每一次交手都在试探对方极限。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不断压缩、重组，识海深处传来阵阵轰鸣。
这不是普通的对抗，而是一场生死磨砺。
第三波敌人来了。
这次是傀儡与真人混编。傀儡通体漆黑，关节处闪着红光，行动迅捷，力道惊人。真人则藏在后方操控，不断变换阵型。
“自己打。”我下令。
不再由我主导全局，而是让各部自行应对。旗语传递指令，灵讯同步战况，每个人都必须独立判断。
仙族阵修临危变阵，将原本的防御阵法逆转为进攻模式，九道灵光连成一线，直击傀儡中枢。妖族战士怒吼一声，双臂肌肉暴涨，指甲变长如钩，一爪撕开一台傀儡的胸膛。羽族斥候利用速度优势，在空中完成三次折返刺击，精准命中操控者的肩膀。
战局开始倾斜。
我趁机逼近敌方主将。那人见势不妙，想要撤退，却被我一记横扫逼回战场中心。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问。
他不答，反而引爆了腰间的符包。黑雾炸开，带着腐蚀性气体弥漫四周。
我屏住呼吸，疾风刃顺势下劈，将他右腿斩断。他倒地瞬间，从怀中掉出一块残破符印，上面有个模糊的图腾——像是一只展翅的鸟，却又不像任何已知宗门的标记。
我捡起符印，正要细看，地面忽然震动。
不是人为攻击，也不是爆炸余波。这震动来自地下，沉闷而持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所有人停下动作。
挑战者趁着混乱后撤，剩下几人拖着伤员快速离开。我没追，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岩层。
裂缝出现了。
一道细长的口子从石台中央裂开，深不见底。一股古老的气息顺着缝隙涌出，带着某种熟悉的波动——和系统提示时的能量频率极为相似。
“守住周围。”我对身边人说，“别让任何人靠近。”
一名羽族斥候想上前查看，我伸手拦住。“等等。”
就在这时，系统再次响起。
【新一轮答题即将开启，请做好准备】
我握紧疾风刃，刀柄上的裂痕硌着手心。刚才那一战，让我体内灵力彻底贯通，瓶颈松动。现在，我能清晰感觉到修为正在攀升。
太乙玄仙境初期。
霞光从我周身透出，虽不耀眼，却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我。战士们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服从，而是真正的信服。
联合势力的整体气势也不同了。之前是靠指挥维系的联盟，现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了战斗后的沉淀，眼神更锐利，动作更果断。
这才是真正的飞跃。
我低头看着那道裂缝，又看了看手中的符印。挑战不会停止，今晚只是开始。
远处山道上传来新的脚步声。
我抬起疾风刃，指向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