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合上,隔音阵同时亮起一圈微光。我站在审讯室中央,看着被押进来的双角盔将领。他脸色发灰,额头上的赤晶已经黯淡,但眼神还是硬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七宝玲珑塔放在桌上,塔尖对着他。
他冷笑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知道闭口禅不是那么好破的。这种人从小就被训练,宁可断舌也不会吐出半个字。强逼没用,打也没用。
但我还有别的办法。
塔身轻轻震动了一下,我将灵力缓缓注入第三层纹路。识海映照秘术再次启动。这一次我不再找画面,而是顺着他的记忆残影往深处探。
他的意识像一块石头,沉在水底。但我能感觉到,那石头有裂缝。
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问题:如何破解受训死士的心理壁垒?】
四个选项浮现出来。我扫了一眼,立刻排除了前两个。第三个是“以痛破心防”,第四个是“切入潜意识盲区”。
我想起了镇元子说过的一句话:“人心最怕的不是疼,是安静。”
那些修闭口禅的人,越是沉默,越会在意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我选了第四项。
【答对。奖励发放:心音穿识诀(技能卷轴)】
一道金光落入手心,卷轴自动展开,文字直接涌入脑海。这不是功法,是一种技巧——能在对方精神松动的瞬间,送入一段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我闭上眼,等。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的呼吸变重了。额头渗出汗珠,赤晶又闪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睁开眼,指尖点在塔身上,默念心音穿识诀。
一瞬间,我在他识海里放了一句话:“你们三长老说了,失败者不配活着回来。”
他的身体猛地一抖。
我没停,继续压低声音说:“你已经输了。但他们还不知道你撑了多久。你说,要不要让他们记住你是怎么死的?”
他咬着牙,嘴唇发白。
我又说:“七日之后,主力尽出,夺塔镇眼——这是命令吧?”
这句话出口的刹那,他的瞳孔缩了一下。
我知道,破了。
他抬起头,盯着我,声音沙哑:“你以为你知道了什么?不过是个开始。”
“我知道你们要来三波人。”我说,“第一波是探路的,第二波是清障的,第三波才是主力。而你们真正的目标,不是杀我,是拿下七宝玲珑塔,用来镇压地眼。”
他没否认。
我继续问:“带队的是谁?”
他闭上嘴,又想咬断舌头。
我早有准备,一道封脉印打在他喉间,让他暂时说不出话。然后我把塔移到他面前,轻声说:“你不说是吧?那我就一直看下去。看到你脑子里每一个念头。”
他挣扎了一下,最终低下头。
“是磐岳老祖。”他说,“北境战部统帅,三长老之一。他亲自带主力,七日后清晨抵达。”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
“你们有多少人?走哪条路线?”
“先锋三十人,我已经交代了。后续两支梯队各百人,分左右两路推进,主力三千,从中央峡谷直入。路线图……刻在前锋领队的骨牌上。”
我点点头,转身对守卫说:“把他关进深层拘灵室,别让人接近。”
守卫应声架起他往外走。
我站在原地,手里握着塔。刚才那一段话,让我清楚了一件事——这场仗,躲不掉。
他们不是来试探的,是来抢的。而且准备得很充分。
时间只剩六天。
我走出审讯室,直奔军议厅。
谋士已经在等我。他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着一张地形图。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我一眼。
“问出来了?”他问。
我坐下,把刚才得到的情报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说到“主力三千”时,他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能动的人手,加上外围附属势力,一共不到八百。”他说,“正面扛不住。”
“所以不能硬拼。”我说,“我们要让他们自己走进陷阱。”
他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布?”
我起身走到沙盘前。北侧峡谷是唯一通路,两边高崖,中间一条窄道,最适合设防。
“第一道防线,在入口设幻影迷踪阵和震灵桩。”我说,“只要他们进来,立刻打乱节奏。这部分已经试过,有效。”
他记下。
“第二道,在峡谷中段铺地缚网,封锁地下和低空。他们有地引符,能土遁,不能放任不管。”
他又点头:“材料够用,明天就能布完。”
“最关键的是第三道。”我把七宝玲珑塔放在沙盘中央,“这里,据点门口十丈内,设禁神领域。只要他们指挥官靠近,塔就能锁住神识,让整个队伍失去指挥。”
他盯着塔看了很久:“问题是,这东西耗能太大。坤墟玉髓只有一块碎片,撑不了太久。”
“所以我决定拆解西线和南线的部分阵眼。”我说,“把灵石全调过来,集中供能。另外安排四组人轮值守塔,每两时辰换一次,保证持续输出。”
他想了想:“可以。但还得加一道保险。万一他们派人绕后偷袭呢?”
“不会。”我说,“他们知道我们有探测灯,不敢轻易分散。而且他们的目标是塔,只会走正路。”
他不再反对。
“那就按这个来。”他拿起笔,“我马上画施工图,今晚就开始动工。”
我拦住他:“还有一件事。”
我从怀里取出一张空白玉简,开始绘制阵图。这不是普通防御阵,而是把塔的力量和地脉走向结合起来的联动体系。
“我要做七重锁地阵。”我说,“在关键节点埋七枚镇渊符灯,形成动静结合的反应链。敌人触发第一道,第二道自动激活,层层递进。”
他凑过来看了一会儿,眼睛亮了:“这招妙。等于把整个据点变成了一个活阵。”
我点点头:“你现在就组织人手,按图施工。所有人必须在五天内完成演练。”
他收起玉简:“明白。我去安排。”
他刚要走,我又叫住他。
“通知所有弟子,从今天起进入战备状态。夜间巡逻加倍,哨岗提前两炷香换岗。任何异常动静,立刻上报。”
他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我一个人留在军议厅。
沙盘上的小旗已经插好,三道防线清晰可见。我盯着北方边境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塔身。
这一战,不能输。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名弟子进来汇报:“西侧阵眼已拆除,灵石正在转运。”
我点头:“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人进来:“东面拘灵笼加固完毕,俘虏全部分开关押。”
“好。”
我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玉笔,在最后一处防线位置画了个圈。
这是最关键的节点。
只要这里守住,整个阵就能转起来。
我正要放下笔,忽然感觉塔身轻轻颤了一下。
低头一看,坤墟玉髓的光芒比之前稳定了许多。经过昨晚一战,它似乎和塔融合得更好了。
我把它拿起来,贴在胸口。
还有六天。
外面天色渐暗,风从窗缝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站在沙盘前,没有动。
远处的地脉震动还在继续,频率越来越密。
像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