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城市像一条流动的星河,而那辆破旧的皮卡就是这星河中最不协调却又最耀眼的存在。
“坐稳了!”李小邪猛打方向盘,皮卡以一个近乎完美的漂移拐进窄巷,车身与墙壁的距离窄得能擦出火花。
苏沐雪死死抓住扶手,指节发白。她开的是最新款的警用越野,性能卓越,可在这迷宫般的老城区里,反而成了累赘。而前面那辆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破皮卡,却在李小邪手中灵活得像条游鱼。
“这家伙...”她看着皮卡在窄巷中穿梭,后车厢的调料桶哐当作响,却始终稳稳当当,忍不住喃喃自语。
前方的银色面包车显然也没料到会被一辆皮卡紧咬不放,开始有些慌乱。在一个十字路口,面包车突然急转,想要利用车身较小的优势钻入一条单行道。
“想得美。”李小邪轻笑,非但没有减速,反而猛踩油门。
皮卡发出一声咆哮,在路口以一个惊人的角度侧滑,车身几乎横着切入单行道,精准地封住了面包车的去路。
“这不可能!”苏沐雪看得目瞪口呆。这种高难度的操控,就算在警队的特技驾驶训练中也极少有人能做到。
面包车里的耗子显然也吓坏了,后视镜里能清楚地看到他苍白的脸。他对着司机大声吼叫着什么,面包车再次加速,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前方出现一个施工路段,道路被围挡挤得只剩一条车道。面包车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显然想利用这个狭窄的通道甩开追捕。
李小邪却不慌不忙,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居然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剥开塞进嘴里。
“这时候还吃糖?”苏沐雪忍不住通过警车喇叭喊道。
“补充血糖,有助于集中注意力。”李小邪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眼神却越发锐利。
皮卡紧跟着冲入施工路段,车身与围挡的距离近得令人窒息。苏沐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宽度,就连她的警车都要小心翼翼,可那辆皮卡却如履平地。
更令人震惊的是,李小邪甚至还能分心观察路况。在经过一个岔路口时,他突然喊道:“苏警官,麻烦你绕到前面永丰路口堵他,他肯定会从那边出来!”
“你怎么知道?”苏沐雪下意识地问。
“这条路我送外卖跑了不下一百次!”李小邪说着,皮卡一个灵巧的变向,避开了一个突然从侧面窜出来的电动车。
苏沐雪一咬牙,决定相信他一次。警车猛地转向,驶入另一条路。
正如李小邪所料,面包车在施工路段的尽头果然转向永丰路。当耗子看到等在那里的警车时,整张脸都扭曲了。
前有警车,后有皮卡,面包车被困在中间,无路可逃。
耗子绝望地拍打着车窗,突然对司机喊了句什么。面包车猛地加速,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后,而是冲向旁边的人行道!
“疯了!”苏沐雪惊呼,连忙发动警车想要拦截。
但李小邪的动作更快。皮卡发出一声怒吼,后轮在路面擦出两道青烟,竟然在极短的距离内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甩尾,车身横着挡在了人行道入口处。
“砰”的一声闷响,面包车结结实实地撞在皮卡的车门上。
烟雾弥漫中,李小邪慢悠悠地推开车门下车,嘴里的棒棒糖棍还在轻轻晃动。他走到面包车前,敲了敲车窗:
“哥们,技术不错,就是路线选得不太好。”
耗子面如死灰地被拖出车厢,苏沐雪迅速给他戴上手铐。直到这一刻,她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真的靠一辆破皮卡逮住了这个滑溜得像泥鳅一样的家伙。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忍不住问李小邪,“那种窄道,那种速度...”
李小邪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熟能生巧。你要是每天开着破车在老城区送外卖,你也能练出来。”
苏沐雪接过棒棒糖,看着他那张看似懒散实则深藏不露的脸,第一次对这个“卖烧烤的”产生了真正的好奇。
警笛声由远及近,增援终于到了。苏沐雪把耗子交给同事,转身想再问李小邪几个问题,却发现那辆破皮卡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只有地上那两道清晰的轮胎印,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远处的街角,李小邪停下车,从后视镜里看着闪烁的警灯,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鬼手师叔的电话:
“师叔,人抓到了,不过U盘不在他身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意料之中。耗子这种人,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那我接下来...”
“等他开口。”鬼手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搞定那个小女警。她看起来对你很感兴趣啊。”
李小邪揉了揉眉心:“这可比开车难多了。”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眼警灯闪烁的方向,发动了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