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被李小邪眼神吓退的混混,并没有立刻回去复命。两辆桑塔纳停在离城区不远的一个废弃修理厂里,车内烟雾缭绕。
寸头男,外号“刀疤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烦躁地摁灭在早已堆满烟头的车载烟灰缸里。他眼角那道疤因为紧皱的眉头而显得更加狰狞。
“强哥,咱……就这么回去了?”旁边一个黄毛小弟怯生生地问,“那小子好像也没那么唬人啊,就是眼神冷了点儿。”
“你懂个屁!”刀疤强猛地一拍方向盘,吓得车里其他几人都是一哆嗦,“妈的,那小子邪门得很!刚才他看我那一眼,老子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感觉就像被什么野兽盯上了一样!”
他回想起李小邪那瞬间变得冰冷锐利的眼神,以及那股骤然压下的无形气势,心里依旧有些发怵。那绝不是一个普通小老板该有的气场。
“那……凰姐那边怎么交代?”另一个手下担忧地问,“事儿没办成,还让人给吓回来了……凰姐的脾气……”
一提到“凰姐”两个字,车内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几个刚才还咋咋呼呼的混混,脸上都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恐惧,连刀疤强的喉结都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交代?怎么交代?”刀疤强烦躁地抓了抓寸头,“实话实说!就告诉凰姐,那姓李的小子不是善茬,恐怕不是普通警告就能吓住的。”
黄毛缩了缩脖子,声音更小了:“强哥,凰姐会不会觉得咱们……太没用了?”
刀疤强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却带着同样的忧虑:“没用?总比为了撑面子,把不该惹的人惹毛了强!你们是没见识过凰姐真正发火的样子……”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肋骨的位置,那里曾经断过三根。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每个人脑海里都浮现出那个穿着深紫色西装套裙,凤眸凌厉,气场强大得能让整个房间空气凝固的女人。她或许很美,美得惊心动魄,但在这美丽之下,是让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汉子都为之胆寒的手腕和狠辣。
“记得上次那个不懂规矩,想私吞货款的老王吗?”一个一直沉默的老混混突然幽幽开口,“凰姐当时什么都没说,就看了他一眼。第二天,老王就自己把吞掉的钱连本带利吐了出来,还断了两根手指,自己滚出了清河市……从此再没人敢在账目上动歪心思。”
“还有西城那个不开眼,想跟凰姐抢地盘的过江龙……”另一个接口道,“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吧?”
这些陈年旧事被提起,更加重了车内的压抑气氛。凰姐,秦凰,这个名字在清河市的地下世界,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说一不二、不容任何人挑战的绝对权威。她的狠辣,不仅仅是对敌人,对自己人犯错,也从不手软。
“妈的,别说了!”刀疤强打断了下属们的忆苦思甜,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决心,“开车,回去!如实跟凰姐汇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两辆桑塔纳重新发动,带着一车愁云惨雾,朝着市中心那座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凰霆集团”大厦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