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秦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你没事?”
“托您这辆车的福,暂时还活着。”李小邪扯了扯嘴角,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车流,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不协调的迹象,但一无所获。“场面挺热闹,一个冰箱,一辆搅拌车,差点给我做了个现场压缩包装。”
“位置。”
“东向高架,龙泉弯道段。事情已经发生了,对方手法很干净,看起来就是标准的意外交通事故。”李小邪顿了顿,“交J应该快到了。”
“待在原地,我派人处理。”秦凰说完便干脆地挂了电话。
果然,没过几分钟,警车和拖车就抵达了现场。处理事故的交J例行公事地询问了李小邪情况,查看了他的证件和车辆。那小货车司机一个劲地道歉,说自己也没想到绳子会断,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搅拌车司机也坚称自己是下意识避让,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
一切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秦凰派来的人很快接手了后续,李小邪甚至不用去交警队做笔录,直接被允许离开。他开着那辆右后视镜带着刮痕的车,缓缓驶离了现场。
回程的路上,李小邪的心情远比来时沉重。
他仔细复盘着刚才那惊魂一刻的每一个细节。对方对时机的把握,对环境的利用,以及对人性(司机遇到突发情况的正常反应)的揣摩,都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这根本不是“血狼”那种依靠武器和勇力的杀手所能比拟的。
“冥王……”他低声念着这个代号,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压力。
这不是一个可以靠武力轻易碾压的对手。这是一个藏在阴影里的阴谋家,一个将杀戮编织成“意外”的艺术家。他不在乎过程是否华丽,只追求结果的有效与隐蔽。
这次试探,对方完美地评估了他的反应能力和车技极限。下一次,等待他的,必然是更加难以防范、针对性更强的杀局。
回到“青衣膳坊”时,已是华灯初上。小店依旧温馨,食物的香气驱散了些许阴霾。
“小邪哥,你回来啦!呀,你车怎么了?”林婉儿眼尖,看到了后视镜上的刮痕,担忧地迎上来。
“没事,路上遇到个不长眼的,蹭了一下。”李小邪习惯性地想揉她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转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问题,已经处理好了。”
他不能让她担心,更不能将这份压力传递给她。
柳飘飘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闻言抬起头,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脸色不太好啊,老板。是不是出去干什么坏事了?”
“吃你的饭,少管闲事。”李小邪没好气地怼了回去,心里却是一动。这小师妹直觉有时候准得吓人。
他走到柜台后,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头那股灼热的不安。
他拿出那个新的加密通讯手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联系鬼手师叔。师叔已经提供了关于“冥王”的有限信息,并提醒他“影盟”活动加剧,现在求助,除了让老人家担心,似乎也于事无补。
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他最初的预估。他需要更小心,更谨慎,也要……更快地提升自己,以及自己所能调动的力量。
他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着给客人端菜的林婉儿,又瞥了一眼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的柳飘飘。
保护她们,不再仅仅是一句口号,而是变成了沉甸甸的责任,和必须赢得的战斗。
“冥王是吧……”李小邪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柜台,发出笃笃的轻响,“喜欢玩意外?那就看看,谁才是制造‘意外’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