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依旧沉稳:“我今晚就给那边联系,让他尽快用运粮的船一起送来,到时候直接卸到上次的那个仓库,你把钥匙给我。许大茂亲戚的事我也盯紧,下周就让他来学徒。”他起身要走,李怀德连忙拉住他,往他口袋里塞了包牡丹烟:“柱子,你真是我的福星!”
“李哥客气了,都是为了厂里的事。”何雨柱拍了拍口袋里的烟,推开门时特意回头叮嘱,“粮食的事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钥匙你抽空让通讯员送食堂就行。”
办公室门刚打开一条缝,就撞见许大茂贴在走廊墙上的身影——他脚下踩着三个烟蒂,手里捏着的烟卷都快烧到手指,显然在这儿等了不少时候。见何雨柱出来,许大茂猛地掐灭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声音都发颤:“柱子哥,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大舅哥来上班。”
何雨柱往他身后的楼梯口瞥了眼,压低声音:“急啥?下周一让你大舅哥穿身干净衣裳,直接来食堂找曾明远报到。记住,让他少说话多干活,我师兄最烦油嘴滑舌的。”
许大茂激动得抬手就要拍大腿,想起在办公楼里又硬生生憋住,攥着何雨柱的胳膊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大舅哥在老家种地,能扛能搬,绝对踏实!晚上我请你去街口老李家吃涮肉,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酒先欠着,我还有事。”何雨柱掰开他的手,“你先回放映组,别让你们组长逮着你旷工。”看着许大茂欢天喜地跑下楼梯的背影,他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子,遇事就慌,办完事比谁都欢。
从办公楼出来,何雨柱径直往食堂走。此时正是上午的饭点刚过,后厨里没了的喧闹,只有几个学徒在收拾碗筷。他绕开洗碗池的水花,往角落的小仓库走去。
红星轧钢厂食堂的早市刚散,后厨的蒸汽顺着气窗飘出去,在青砖墙上凝出一层薄水。何雨柱踩着地上未干的水渍,往角落挂着“杂物间”木牌的小仓库走——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哗啦”的整理声,他屈指叩了叩门板,“咚咚”两声脆响,穿透了后厨的余温。
“师傅?”马华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来,紧接着是门栓转动的“咔嗒”声。门一开,就见他和刘岚正蹲在地上归置铁盆瓷碗,两人裤脚沾着面灰,见了何雨柱,慌忙直起身,沾着潮气的手在藏青围裙上蹭了又蹭,手里的活计也齐齐停了。“手表卖的怎么样。
马华眼睛一亮,黝黑的脸上堆起真切的笑:“卖的很好,都是按照师傅你说的方法卖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露,绝没出岔子。”
何雨柱下巴一点,神情沉了沉:“这阵子鸽子市查得严,要注意安全。”话锋一转,他看向马华,语气又缓了几分,“我最近要跑粮食的事情,天天在外头转,没空想手艺上的事。你多跟你曾师伯学学——他那手‘稳刀断丝’的功夫,还有炖肉时‘文火逼香’的火候,都是半辈子练出来的真东西,别错过机会。”
马华连忙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知道了师傅!我天天跟着曾师伯看他备小灶,上次还请教了蓑衣黄瓜的切法,他都细细教我了。”一旁的刘岚也笑着搭话:“马华下了工都不走,在案板上练到起火星子,曾师傅常说他有股钻劲儿。”
何雨柱刚要接话,身后就传来“笃笃笃”的声响——是擀面杖敲击灶台的动静。回头一看,曾明远围着沾着白面的粗布围裙走过来,手里攥着团蓬松的发面,指尖一按一个窝,回弹得正好:“柱子,找我啥急事?我正准备揉馒头,这面醒得刚好,再耽误就酸了。”
“给你添个得力帮手。”何雨柱往门口偏了偏头,说得干脆,“许大茂的大舅哥,下周一来当学徒。我托胡同里的老邻居打听了,是农村出来的实诚人,扛一百斤麦子都不喘,肯定能扛活。你先带他熟悉后厨的规矩,切菜、择菜这些基础活先练着,等摸清人品靠谱了,再把真手艺传给他。”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关键的:“让马华多帮衬着点新人,他跟着我久,懂咱食堂的规矩。至于那个总躲懒的胖子学徒,你别费心思——我看他干活眼高手低,眼神飘得很,教点洗碗擦桌的杂活就行,真本事别传,免得砸了咱的招牌。”
曾明远和何雨柱是一个师父带出来的,十几年的默契不用多言。他把发面往陶盆里一放,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放心,我心里门儿清。你安心去跑你的事,食堂这边有我盯着,保准连个碗都不会少。”
把食堂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何雨柱转身去了更衣室。他脱下沾着油烟气和面粉星子的工装,换上自己常穿的靛蓝布褂子——布褂洗得有些发白,却浆得笔挺。从车棚推出那辆的永久牌自行车。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车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他脚下一蹬,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子,“咕噜噜”地径直往娄小娥家的方向去
何雨柱蹬着那辆半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在青石板胡同里拐过最后一道弯,娄家那座青砖灰瓦的四合院便撞入眼帘。院门口的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浓荫如盖,把朱漆院门都浸得沁凉。他捏紧车闸稳稳停住,车链“咔嗒”一声轻响,惊得树桠上两只啄食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抬手叩响门环,铜制的兽首门环重重撞在门板上,“咚、咚”两声厚重的回响,在安静的胡同里荡开。没等片刻,院门就从里拉开一条缝,许大茂的母亲张桂兰探着脑袋往外瞧,看清是何雨柱,立刻把门敞开大半,脸上堆起热络的笑纹:“哎哟,是柱子啊!可把你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小娥她爹正念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