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加斯看着那块纯净无瑕、内部没有一丝杂质的矿石,声音都在剧烈地颤抖!
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和烫伤的、蒲扇般的大手,颤颤巍巍地,想要去触摸那块石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那是什么神圣的造物,生怕自己的脏手玷污了它。
林雷将手中的矿石,向前递了递。
“唰!”
巴尔加斯动了!
他那矮壮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像一头饿了三天的恶狼扑向羔羊,一把将那块矿石从林雷手中“抢”了过去!
他将矿石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
不,比那更亲!
他用那张满是胡茬的粗糙脸颊,在那温润如玉的矿石上疯狂地蹭着,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满足的呻吟。
“哦……是她!真的是她!”
“这光泽……这纯度……这让人灵魂都在战栗的魔力波动……”
“魔光石……这是极品魔光石!”
“这种纯度……这种大小……圣锤在上!”
他像个疯子一样,将魔光石举到眼前,对着火光仔仔细细地看着。
那眼神,痴迷、狂热、虔诚。
口水,顺着他那杂乱的胡须,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他却浑然不觉。
露娜似乎也对那块发光的石头很感兴趣,她从林雷的臂弯里悄悄探出半个小脑袋,好奇地盯着矮人怀里的“玩具”。
那对可爱的猫耳也好奇地竖了起来,随着矮人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过了足足一分钟。
巴尔加斯才从那种癫狂的状态中稍稍平复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一般,将魔光石放在一旁干净的布上,然后才重新抬起头,看向林雷。
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但那股子属于顶尖工匠的傲慢,依旧根深蒂固。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挺起胸膛,试图找回刚才的气势。
“兄弟,你运气真好,居然能搞到这种级别的材料。”
他顿了顿说道。
“不过,我的手工费,可是天价。”
“你,付得起吗?”
林雷笑了。
他将一个布袋,扔在了巴尔加斯的铁砧上。
“砰!”
沉闷的响声传来。
布袋的绳口松开,金灿灿的光芒,瞬间从袋口溢出!
几十枚沉甸甸的圆形货币,落在漆黑的铁砧上,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那是金币!
巴尔加斯的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那些在火光下闪烁着迷人光泽的金币,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这个小子……居然这么有钱?!
“钱,不是问题。”
林雷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巴尔加斯的灵魂深处。
“问题是。”
“你的手艺,配不配得上这块石头?”
巴尔加斯脸上的狂热,瞬间凝固。
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猛地从金币和魔光石上移开,重新死死地盯住了林雷。
一股被当面冒犯的怒火,混合着身为顶尖工匠的绝对自信,从他矮壮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小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虬结的肌肉再次贲张起来,那股子属于矮人的火爆脾气,眼看就要压不住了。
露娜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她不再去看那块亮晶晶的石头,而是将小脸又往林雷温暖的胸膛里埋了埋。
那对银白色的猫耳,软软地贴着林雷的脖颈,带来一阵微弱的、安心的痒意。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雷身上那股冰冷的锋锐,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巴尔加斯胸中那即将喷发的火山,被这诡异的一幕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死死地盯着林雷,又看看他怀里那个乖巧的猫娘。
他看不懂。
他完全看不懂这个人类。
这小子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斗气波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可他面对自己时,那股子淡漠与平静,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他刚才那句质问!
巴尔加斯活了快一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质疑他的手艺!
“哈……”
“哈哈哈哈!”
巴尔加斯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
他一把抓起旁边桌子上一个巨大的、用某种魔兽头骨制成的酒杯,拧开旁边半人高的酒桶龙头,接了满满一大杯散发着刺鼻酒精味的烈酒。
“咕咚!咕咚!咕咚!”
他仰起头,将至少五升的烈酒一口气灌进了喉咙里,火红色的胡子上都沾满了酒液。
“哈——!”
他打了个震天的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火焰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意思!”
“小子,你很有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了铁砧上那块依旧散发着柔和白光的“魔光石”上。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涌现。
这笔生意……
必须做!
而且,必须用百分之二百,不!是用尽毕生所学的、百分之三百的精力去做!
这已经不是一单普通的生意了。
若是做得好了,那将是自己此生最高的荣耀!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林雷,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块魔光石,是举世罕见的珍品。”
“请放心,我巴尔加斯,以山丘之王和我祖先的荣耀起誓!”
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工匠之魂的火焰,无比坚定地说道:
“我将为您,也为这位美丽的小姐,倾尽所有,打造出一把足以匹配您的、独一无二的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