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在身后轰然碎裂，沈知意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她本能想抓住什么，手刚伸出去就撞上萧景珩的肩膀。
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地面湿滑，她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掌心蹭过一层青苔，火辣辣地疼。嘴里那根棒棒糖早不知飞到哪去了，唇角磕破了，血味在舌尖散开。
“咳。”她撑着地想站起来，头还有点晕。
萧景珩比她快一步，单膝跪地，左手按在胸口，指节发白。他呼吸有点急，喉结处那块刺青微微发烫，像是刚跑完三千米。
“别动。”他说，“这地方不对。”
沈知意没吭声，先摸了下脖子上的玉佩。冰凉，但还在震。胎记也有一点热意，像是手机静音震动。
系统没反应。
她盯着眼前这片空间。雾蒙蒙的，头顶看不见天，四面都是石壁，中间是个圆形祭坛，地面刻着看不懂的纹路。正前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四个大字：龙脉秘境。
字是新刻的，边缘还带着凿痕。
她低头看自己手心，刚才那一摔擦破了皮。血珠慢慢渗出来，滴在祭坛上，瞬间被吸进去，连痕迹都没留。
“喂。”她抬头，“你还行不行？”
萧景珩缓缓站直，手套裂了一道口子，露出半截手腕。他活动了下手掌，兵符的影子在他皮肤底下闪了一下。
“能撑住。”他说，“但不能久留。这地方在抽灵力。”
话音刚落，石碑上的字突然变了颜色。原本灰白的笔画一点点泛红，像是被人用血描了一遍。
地面开始抖。
沈知意立刻翻身坐起，背靠石碑。她盯着签到簿——封面还是空白的，一点动静没有。
“系统？”她在心里喊了一声。
没人回。
她咬了下舌尖，把血抹在掌心，对着地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这是之前在刑部大牢学会的小把戏，用血引机，逼系统上线。
三秒后，弹幕炸了出来：
【检测到双界召唤术坐标！高危区域，建议立刻签到！】
沈知意松了口气。
辰时快到了。
她看了眼时间，离整点只剩二十秒。这种地方，越早签到越安全。她撑着地往前挪了两步，双手拍地，嘴里念：“天机签到，龙脉秘境，来不来？”
空气安静了两秒。
弹幕重新刷屏：
【SSR级异能‘双界召唤术’解锁中……警告！场地能量暴动，需持有者血脉压制！】
“靠。”她骂了一句。
还没等她反应，祭坛中央的凹槽突然冒泡。黑色液体从地底涌上来，咕嘟咕嘟冒着泡，一股腥臭味飘出来。
她往后退，脚后跟刚碰到石碑，一只干枯的手猛地破土而出，直抓她脚踝！
她一脚踹过去，鞋底结结实实踢中那手腕。骨头发出咔的一声，像是踩断了枯枝。
手缩了一下，又扑上来。
这次她跳开了，落地时胎记突然烧起来，像是有人拿烙铁贴在皮肤上。她闷哼一声，差点跪倒。
“别碰血槽！”萧景珩突然出声，声音很冷。
他冲过来，指尖一弹，银丝飞出，缠住那只手的手腕。丝线绷直的瞬间，他左手刺青亮起金光，顺着丝线往上爬。
枯手开始剧烈挣扎，皮肉裂开，露出森白的指骨。它身上披着残破的铠甲，样式和萧景珩那天穿的玄甲军服一模一样。
“是你的人？”沈知意问。
“不是。”他咬牙，“是死人。”
金光顺着银丝冲进地底，整个祭坛震了三下。黑泡停止翻涌，那只手慢慢缩回去，最后“啪”地一声断在半空，只剩半截胳膊露在外面。
萧景珩收回银丝，左手刺青还在发光，热度透过手套传出来。
他喘了口气，看向沈知意：“你没事吧？”
“脚踝被抓了一下。”她卷起裤腿，一道红印子，没破皮。
签到簿突然自动翻开，停在最新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字：
【今日签到成功】
【获得异能：双界召唤术（SSR）】
【说明：可在两界之间建立临时通道，每日限用一次，需消耗天机点50】
【当前天机点：37】
“差十三点。”她合上本子，“抠门系统。”
萧景珩走到她身边，低头看那截断手。它已经开始风化，像晒干的木头，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
“这地方有问题。”他说，“不是单纯的秘境。”
“怎么说？”
“刚才那具尸体穿的是玄甲军制式铠。”他蹲下身，捡起一片残甲，“但款式是三百年前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沈知意皱眉：“有人在复刻历史？”
“不止。”他指着地面血槽，“那个阵法，是用来锁魂的。不是召唤。”
她想起系统提示里的“双界召唤术”，冷笑一声：“所以咱们是误打误撞，踩到别人家的法阵上了？”
萧景珩没说话，只是盯着地底裂缝。那里黑得不见底，刚才金光压下去的能量又在蠢蠢欲动。
签到簿忽然震动。
新提示跳出来：
【检测到异常数据残留】
【来源：现代校园监控记录片段】
【是否解析？】
沈知意愣了下：“监控？明德高中？”
她点了“是”。
页面一闪，跳出几帧模糊画面：走廊、教室门、摄像头角度。最后一张是个男生背影，穿着校服，银灰色头发扎成低马尾。
“这不是你吗？”她抬头。
萧景珩脸色变了。
画面定格在他转身的瞬间——左手戴着战术手套，右手握着一把折刀，刀刃上沾着血。
“我没去过那个时间点。”他说，“至少……没以这个身份。”
沈知意正要说话，胎记又烫了一下。
她低头看，签到簿自动翻页，停在最前面。那是她第一次签到的记录：乱葬岗。
页面上多了一行小字，像是被人用指甲刻上去的：
【他也来了】
“谁？”她声音压低。
萧景珩站起身，挡在她前面：“不管是谁，他已经在这等着了。”
祭坛再次震动。
这次是从底下传来的，节奏很规律，像是心跳。石碑上的字开始脱落，红痕顺着裂缝流下来，像眼泪。
远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沈知意抓紧签到簿，另一只手摸向饕餮锦囊。里面还有三张符、半瓶奶茶和一根备用棒棒糖。
“你说……会不会有人也在搞因果逆转？”她问。
“不可能。”萧景珩盯着地底，“那种能力只有你能用。”
“可如果有人复制了我的路径呢？”她眯眼，“从皇陵到海底基地，再到星门开启——每一步都有记录。有人照着抄作业怎么办？”
萧景珩沉默几秒，突然伸手拉她起来：“离开这里。”
“走哪？”
“原路回去已经封了。”他看向星门消失的位置，“只能往下。”
沈知意看了眼那道裂缝。黑气正在往上冒，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动。
她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虽然没甜味了，但嚼着踏实。
“行啊。”她说，“但下次别让我摔这么狠。”
萧景珩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下：“下次我抱着你跳。”
“少来。”她翻白眼，“你以为你是电梯？”
他没接话，只是把手套摘了，露出左手刺青。金光还在流转，像活的一样。
两人并肩走向裂缝边缘。
风从下面吹上来，带着铁锈和陈年纸张的味道。
沈知意蹲下身，伸手探了探黑气温度。指尖刚碰到，签到簿疯狂震动。
弹幕刷屏：
【警告！检测到多重命格重叠】
【存在非法穿越体】
【启动防御机制】
她猛地缩手。
回头一看，那截断手不知什么时候拼回来了，五指张开，正缓缓抬起来，指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