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得起劲,何宏纲又想起一事,皱了皱眉头。
“老哥,兄弟还想起一件事,得嘱咐老哥。”
“哦?老弟快讲。”
“我那一万后军还有民夫们携带了供西疆将士继续征战一月的粮草,这批粮草可是朝廷最后一批援助,别怪老弟啰嗦,老哥定要一万个小心看护这批粮草,今年内,朝廷不会再有补给西疆粮草的能力。”
“哦?形势如此严峻?难道东疆又开始打仗了?”
“那倒不是,不过老哥料想得亦不差,老哥也听闻过近一月,东疆内乱之事了吧?”
“那是自然,如此大事老哥当然知晓,说是他娘的什么碎骨者,就那两丈左右高的巨人暴走?残杀了不少幽狗?”
“正是,东疆乱成一片,碎骨者不分敌我的突然暴走,残杀同族,也不知为何,故此朝廷才能腾出手来支援西疆。”
“这巨人真是稀奇,老夫还未见过,老弟可曾一见?”
“唉,兄弟也未曾见过,兄弟一直在都城,年前头回出现这种怪物,镇星军直接接触过,仅仅一千碎骨者便击溃了数万镇星军,且是一战击溃,连张谦毅都自尽了,其战力恐怖如斯!”
“这???连镇星军都不堪一击,那老哥的西疆军怕是更加不堪一击,可曾有击杀之法?”
“这巨人皮坚似铁,不惧寻常刀兵箭矢,亦不惧普通火烧,目前为止,最有效击杀此物的唯有床弩,镇星军付出主力被彻底打残的代价也就是仅仅击杀了二百余碎骨者。”
“他娘的,这东西也太邪乎了吧,床弩那天杀的装填速度才能顶多少用?那这东西为何近日突然暴走不受控制?”
“不知,但最近,这些碎骨者逐渐恢复理智,内乱已经渐渐平息,故此,再过一月,东疆有可能再起战事,朝廷便没有余力再支持西疆了。”
“那么多探子查不明碎骨者暴乱原因?”
“倒是武曲院一小小的员外郎给了说法,说是那碎骨者跟异兽同样,属于异变之物,异兽是野兽的异变,而碎骨者是幽人的异变,幽人已经掌握了这种使生灵异变的方法,但这异变之物,嗜血好杀,比如异兽,皆是生吃肉食,而幽人,还是吃熟的,就算吃人,一般也是烤过之后才食用,而这碎骨者,虽是幽人变化,但很有可能也要食生肉,喝生血,才可抑制那股暴戾,否则,便会失去理智,变得残暴不受控制。”
“如此说来,也能讲得通,那如此混乱之际,幽人必死伤不少,朝廷为何不派兵趁势攻之?”
“唉。。。老哥,一是朝廷上下已经丧胆,你想,朝廷最为倚重的镇星军一战便被打残,哪支军队,敢大言不惭地说比镇星军强?二是两线大战,巨额的抚恤银,天曌立国至今,也未遭受如此大战,再充实的国库也不够这么造的。”
公孙擎听罢眉头紧锁,自己想着倘若有一天,他面对幽人的碎骨者,是不是也是张谦毅的下场。
“老哥,如今碎骨者已逐渐平息,估计正如那员外郎所言,碎骨者吃掉了大量幽人,吃生肉喝生血,才渐渐恢复理智。故此,西疆战事,老哥还是想办法尽早结束,粮草支撑不了多久,时间拖久了,西疆将士也好,百姓也罢,非得饿死不可。”
“唉,老哥知晓,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老弟前来援手,老哥便有了底气!”
“老哥言重,不知老哥如何。。。?”
何宏纲还未说完,便有一小卒突然闯进房中大呼:“急报!大将军!天鸾马场被乌人攻击,请求援助!”
“多少兵马?”公孙擎听罢忙问道。
“回大将军,四千乌骑。”斥候禀报道。
公孙擎暗想,原来流窜到东方的乌骑全汇集到了东北,袭击天鸾马场去了。这必是想破坏曌军的战马供给,且乌人粮草紧张,这是去夺马料去了。顺便在围点打援,只要周围步兵前来,趁机屠之。
这天鸾马场乃是天曌最大的一座官办马场,位于光州东北,背靠紫檀山脉,水草丰美,占地颇广,提供着西疆四成的马匹供给,故此,尤为重要。
此时,马场内亦还有一千多匹种马与幼马,马场外围设有土墙垒成的围墙,有两千多步卒驻守。
马场宽广,和整座瑶光城大小差不多,故此,围墙虽然漫长,却并不坚固高耸,士卒也完全站不满围墙,被四千骑兵围攻,亦是非常危险。
“令各处驻军紧守城池,不许出击,老夫这就整军驰援。”公孙擎说罢站起身来。
“哎。。。哎。。。老哥,刚打完场恶战,半月坡大胜,老哥何不休息一番,这些偏军何不让给老弟,也让老弟的崽子们开开荤?”何宏纲站起身来谄笑道。
“这。。。”公孙擎迟疑了一下。
“放心,兄弟缴获的战马回来分给老哥一半。”何宏纲一高大健壮的大汉脸上瞬时露出一股奸商般的表情。
“好吧,那老哥把这些乌狗让给你,缴获战马一人一半,人头、兵甲、其余物资,皆归兄弟。”公孙擎一捋胸前美髯。
何宏纲喜笑颜开,拍了拍公孙擎的肩膀,扬长而去。
公孙擎的骑兵也确实需要休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