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疆,天枢城。
寒风瑟瑟,白雪皑皑。
天枢城陷落已经一年有余,被烧毁的内城已然清理出来,在数万曌人奴隶的建设下,内城再次涌现出了诸多宅院,供幽泽贵族休息。房屋既有曌人风格,又有一些幽人风格的装饰,显得不伦不类。
一座被扫的很干净的宅院里,幽人国师正在翻阅着各种文书。
其人身材壮硕,身披暗紫色长袍,脸上戴着半块野兽骨头做成的面具,看不出面相,只露出了下半张脸,脸颊上,隐约可见几条线状的伤疤。
这幽人国师正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曌人,被天曌视为最大的叛国之徒,以侯爵的代价通缉此人。
但至今为止,并未有任何人知晓他的身份,为何为幽人卖命,且以曌人之身获得了幽泽如此高位,就连幽王对其都礼敬三分。
侵曌最高统帅扎古轮一再训诫麾下乌人,对国师要尊敬,不得鲁莽造次。反复强调是这名曌人,为我幽泽发明了文字,带来了曌人的攻城技术,找到了野兽异变的原因,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碎骨者,霸占了数百年来从未彻底占领过的枢州,击溃了骄傲自大的曌人,使其闻幽色变。
此时,国师周围有十几名曌人,乃是自己的心腹,房内无一幽人在旁。
看来,这位国师虽然叛国,但并不喜欢幽人,为何处心积虑向幽人效力,攻伐自己的国家,不得而知。
“将军,乌人三王子柯穆厄战败,退回南林草原。”一曌人递上了西边刚传来的战报。
虽然这叛国曌人如今是幽泽高高在上的国师,但其人并不喜爱此称号,在只有心腹在场时,还是喜欢左右称呼自己为将军,或许原先在曌国,是坐镇一方的将军。
如今天气愈来愈冷,枢州也已下了雪,由于路途遥远,西方的战报此时才传到枢州。
国师拿来看罢冷哼一声:“就指望不上这群放羊的蠢货,不趁曌国虚弱拿下光州,才忙着内斗、清除异己,一群不思进取的蛮夷。”
国师放下了那份战报又问起了心腹:“云麓那边有何动静?”
“回将军,云麓人撤回森林后,再无出兵动向,只留外围一些哨兵驻守着那几座石塔而已。”
“也是一支不思进取的族群,无妨,先不去管他。”
“可将军,先前云麓偷袭枢州的仇,我等便不报了么?”
“死的皆是幽人,与我等何干?咱自己的人又未曾损失。”
“可扎洞主那如何交代?”
“若扎洞主再问,便说只要咱不动,云麓便不会动,如今的重心依然是天曌。”
“也是,如今枢州的兵力,并不够支撑两线作战。”
“待开春后,幽王会调来新的生力军,那时再行攻打璇州既可,至于云麓,只要派去两万兵力,数百异兽、碎骨者固守三岔路口,云麓人休想进入枢州半步。”
“将军的意思是先行灭曌,再翻过头灭麓?”
“正是,天曌朝廷政权不稳,腐朽昏暗,内斗不止,两线应战,国力疲乏,不趁此良机灭了天曌,更待何时?至于云麓,虽说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国内政通人和,全民皆兵,想灭之,并非易事。”
“将军说的在理,那这个冬天,我等不做点什么,扎洞主那边怕是说不过去。”
“当然要做,只是不费一兵一卒罢了。”
“将军果然天纵英才,计将安出?”
“天曌不是在内耗么?那么我便给他再添一把火,让锅烧的更热些。”
“竟有此法?”
“你可知晓在璇州,为何朝廷派了那么多文官远赴此地?”
“说是要助地方安抚百姓,调拨物资,安民施粥之类的事务。”
“放屁,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安民事宜,朝廷派上三五官员即可,地方官员又不都是死人,何需一下派出如此多朝官的?”
那心腹思索一番,眼中一亮,“难道。。。难道是借刀杀人?”
“还不算无药可救,在袭击璇州时,幽军已斩了几名朝廷文官,这些文官怎么出现在最前线?一想便有蹊跷。”
“那将军打算?”
“派我们的人,潜往璇州。”
“将军是说,暗杀这些文官?”
“蠢材!不是都杀,挑着杀,比如文曲院院侍刘通州。”
“将军!卑职知晓,这刘通州是林丞相得意爱徒,乃皇子派重要骨干!好似此番援助璇州的皇子派文官中,此人是其中的领袖。”
“我写一份名单给你,上面写的人,你知晓怎么办。”
说罢,那心腹知晓其意,诺了一声,随即连声赞叹。
“少扯那无用的,记住,定要多挑些上等姿色的曌女,还有稀罕的珍宝送给幽泽后方的诸多贵族,让其对天曌土地的垂涎愈来愈深!如此,才有更多的兵力,支持我等灭曌!”
“卑职明白,将军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