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时据点休息时,紫悦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救援队员们的异样。
那些小马们看似在整理装备或休息,却还时不时地偷瞄向她们三匹幸存者,眼神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终于,紫悦忍无可忍,径直走向那个偷看得最明显的淡黄色鬃毛陆马:“请问,我们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为什么大家一直往这边看?”
那匹陆马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小马驹一样,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呃...这个...能冒昧问问你们的名字吗?”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发颤。
紫悦困惑地皱起眉头,但还是礼貌地回答:“我是紫悦,这位是月亮舞,那是天琴心弦。”她特意指了指正在检查伤口的天琴。
刹那间,整个据点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小马的动作都凝固了——正在喝水的飞马停下了水囊,整理绷带的医护小马松开了魔法,甚至远处站岗的守卫都转过头来。
紫悦被这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蹄子:“其实我们不是什么重要的小马...”但她的声音很快被爆发的喧闹声淹没。
“天琴心弦!真的是她!”
“快看她的鬓毛!和殿下说的一模一样!”
紫悦尴尬地僵在原地,伸出的蹄子慢慢收了回来。她转头看向被团团围住的天琴。天琴正不知所措地被各种问题轰炸,眼睛里满是困惑。
最令紫悦惊讶的是救援队员们的反应差异:几匹雌驹站在外围,眼神复杂地交头接耳,其中一匹甚至不自觉地用蹄子梳理着自己精心打理的鬃毛。
而更多的队员则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一匹戴着医疗徽章的飞马甚至激动得羽毛都炸开了。
“您知道吗?”那匹飞马挤到天琴面前,声音因兴奋而发颤。
“季风殿下每天都会在治疗间隙弹奏七弦琴!他说那是...”她突然压低声音,“说是献给他最爱的小马。”
另一匹年长的陆马补充道:“每次有新的幸存者到来,殿下都会第一个查看名单...”
他的目光落在天琴的可爱标志上,突然倒吸一口气,“塞拉斯蒂娅在上!那个可爱标志的样子...和殿下脖子上的标志的一模一样!”
月亮舞悄悄凑到紫悦耳边:“这太奇怪了...天琴明明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怎么会认识那个什么季风殿下?”
紫悦没有回答,心里默默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天琴也一脸茫然,努力的回想着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白色小马。
..................
救援队并没有因为天琴就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他们一路上边走边停,救助着周围幸存的小马。
直到深夜,他们才回到营地。救援小马给幸存者安排好住所后,便匆匆休息了。
天琴站在季风的房间门口,蹄子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推开那扇雕着音符的木门。
带领她来的小马早已识趣地离开,只留下她独自面对这个陌生又莫名熟悉的房间。
“我一定是疯了...”天琴小声嘀咕着,却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内,月光透过纱帘洒落,勾勒出床上白色天角兽的轮廓。季风侧卧着,翅膀微微展开,呼吸均匀而平静。天琴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近,生怕惊醒他。
当她的目光落在季风的鬃毛上时,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突然击中了她——那鬃毛的修剪方式,每一缕的弧度,甚至发尾微微上翘的造型,都和她给自己打理时的手法一模一样。天琴不自觉地抬起蹄子,想要触碰,又在半空停住。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我从没见过他...”
但周围小马们笃定的眼神,那些她从未对外演奏过的曲谱,还有这个房间里随处可见的音符装饰...一切都指向一个荒谬的结论:她失忆了。
床上的季风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露出颈间一个闪着微光的标志——和天琴的可爱标志一模一样。
天琴的心跳突然加速,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心头。她鬼使神差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季风身边。
白色天角兽身上散发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天琴不自觉地向前蹭了蹭,用前蹄轻轻环住他。这个动作让她感到一种奇怪的熟悉,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好吧...”天琴对着熟睡的季风轻声说,“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你...那就重新认识一次吧。”
她将头靠在季风的翅膀旁,闭上眼睛。睡梦中,季风的翅膀无意识地收拢,将天琴轻轻裹住,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自然。
窗外,紫悦和月亮舞正躲在灌木丛后偷看。月亮舞用魔法举着一个望远镜:“哇哦,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紫悦却皱着眉头:“不对劲...天琴之前从来没提到过季风...”
“也许真是失忆了?”月亮舞猜测道,“你看他们连睡觉的姿势都这么默契!”
紫悦还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队巡逻的飞马发现。两匹小马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间,留下月光静静笼罩着那扇雕花木窗,和窗内相拥而眠的两道身影。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床上,季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受着怀中温暖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翅膀,将怀中的天琴搂得更紧了些,嘴角扬起满足的微笑——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在主世界时每天醒来抱着天琴心弦一样。
“早安,亲爱的...”季风睡眼惺忪地嘟囔着,低头就要亲吻怀中天琴的额头。
就在他即将吻向天琴的额头时,季风突然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天琴可爱标志上的七弦琴图案——那里少了一颗标志性的星星,那颗代表天琴所承载的世界。
“塞拉斯蒂娅的鬃毛啊!”季风在心里尖叫,睡意瞬间烟消云散。他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回搂着天琴的蹄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拆解定时炸弹。
就在他即将成功脱身时,天琴的睫毛轻轻颤动,睁开了那双温柔的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季风,不仅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早上好,”天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昨晚想了很多...”她害羞地用蹄子卷着一缕鬃毛,“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了,但是...”
季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
“我看到了我给你修剪鬃毛的方式,”天琴继续说道,蹄子轻轻抚过季风的翅膀。
“还有房间里那些只有我才知道的乐谱...”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会对你负责的,即使记忆暂时回不来。”
季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各种解释方案,却又一个个被自己否决——说自己其实来着其他世界?还是坦白他们认错马了?
每一种解释听起来都像是在找借口逃避责任的渣马发言。
“我...那个...”季风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天琴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伸出蹄子拉住他:“别紧张,虽然我不记得了,但你的本能告诉我...”她凑近季风的耳边,轻声道,“我们一定很相爱。”
季风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蛋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殿下!紧急情况!”是侍卫长的声音,“抓捕队送来了大量丧尸小马,营地快盛不下了!”
季风如蒙大赦,几乎是跳着下了床:“我、我这就去处理!”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放在床头的徽章,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
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到天琴带着笑意的声音:“晚上见,亲爱的。”
季风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他逃也似地冲向治疗所,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