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倩知道英子和凡凡都是懂事有分寸的孩子,也已经订婚同居,有些事是水到渠成。
但作为母亲,尤其是曾经对女儿保护过度的母亲,她内心深处总难免有一丝牵挂。
她想知道,这两个孩子,尤其是第一次经历这些的英子,是否一切都好?是否做好了必要的准备?
趁着童文洁在洗手间,客厅里的人也都没注意她,宋倩脚步轻盈地、带着一点做贼般的心虚,快速走向主卧。
她轻轻拧动门把手,门没锁,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
她闪身进去,又轻轻将门掩上。
卧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英子常用的那款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方一凡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还有一种……阳光晒过被子的温暖气息。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被子铺得平整,窗帘没有完全拉拢,窗外城市的灯火透进来,给房间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宋倩的心跳有点快。她的目标很明确——床头柜的抽屉。
她走到靠英子那边的那侧床头,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很整洁,放着一些英子的睡前护肤品、眼罩、还有几本书。
而在抽屉最靠里的角落,静静地躺着一个崭新的、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那是她之前亲自放进去的“必需品”。
然而,此刻,那个盒子的塑封膜完好无损,明显……还没有开封。
宋倩脸上的那一丝好奇和探究,瞬间凝固了。
她拿起那个盒子,确认般地翻看了一下,的的确确,没有拆封的痕迹。
她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脸色悄然一变。
一丝复杂的情绪迅速掠过心头:是疑惑?是惊讶?还是……一丝隐隐的不安?
昨天晚上,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夜,按照常理,又是情到浓时……怎么会……完全没用呢?
是她想多了?还是这两个孩子……其实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可他们感情那么好,又都是年轻人,干柴烈火的……这不合常理啊。
或者……是他们用了别的方法?那更不安全!
又或者……是根本就没用?!
各种各样的猜测如同潮水般涌入宋倩的脑海,让她的心绪一下子乱了起来。
她原本放下的那颗心,又因为这一个未拆封的小盒子,而悄然悬了起来。
她轻轻将盒子放回原处,关上抽屉,尽量不留下任何翻动过的痕迹,然后带着满腹的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悄悄地退出了房间,脸上恢复了平静,心里却已是波澜暗涌。
……
宋倩轻轻带上主卧的房门,动作细微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脸上竭力维持着刚才在客厅时的平静笑容,但心底那团因发现未拆封安全套而升起的疑云,却越聚越浓。
她需要找个机会,单独和英子谈一谈,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关乎女儿的幸福和健康,她无法装作没看见。
她回到客厅,气氛依旧融洽。
朵朵和小宇在婴儿车里面睡觉。
方圆和乔卫东还在品茶闲聊,话题已经从国家大事转到了育儿经,交流着带朵朵和小宇的心得。
方一凡正在给两位爸爸的茶杯续水,姿态恭敬。
童文洁则坐在乔英子身边,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低声说着什么,逗得英子掩嘴轻笑,婆媳俩看起来亲密无间。
看到宋倩出来,童文洁抬头笑道:“宋倩,快来坐,我刚跟英子说凡凡小时候的糗事呢!”
宋倩笑了笑,走过去,却没有立刻坐下。她的目光落在女儿那张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脸上,心头微动。
她状似随意地捋了捋头发,对乔英子柔声说:“英子,你过来一下,妈妈有点……嗯,有点体己话想跟你说说。”
她刻意用了“体己话”这个词,显得亲切又私密,不会引起旁人过多的猜测。
乔英子不疑有他,听到妈妈有话要单独跟自己说,很自然地就站了起来。在她看来,这可能是妈妈要叮嘱一些婚后(虽然还没正式结婚)的生活细节,或者就是母女间的私房话。
她甚至心里还有点小温暖,觉得妈妈虽然表面上放手了,其实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她对着童文洁甜甜一笑:“妈,那我先跟妈妈进去一下。”
童文洁立刻会意,拍拍她的手:“去吧去吧,跟你妈好好聊聊。”她只当是宋倩要交代女儿些什么,完全没往别处想。
方一凡虽然有点好奇,但未来岳母要跟自己未婚妻说点悄悄话,他自然不能多问,只是对着英子投去一个温柔的眼神。
乔英子跟着宋倩,再次走进了那间属于她和方一凡的卧室。
房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将客厅的谈笑声稍稍隔绝。
“妈,什么事儿呀,神神秘秘的?”乔英子笑着,很随意地坐在了床沿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妈妈也坐下。
她环顾了一下这个充满她和方一凡气息的小空间,脸上带着一丝新婚燕尔般的甜蜜和归属感。
宋倩却没有立刻坐下。
她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女儿毫无防备、全然幸福的模样,心里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直接问,会不会太唐突?会不会让女儿难堪?但她又实在放心不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单刀直入,毕竟是亲母女,有些关乎健康和安全的事情,容不得太多迂回。
她走到乔英子那边床头柜,动作略微有些迟疑,但还是伸手拉开了那个抽屉。
乔英子疑惑地看着妈妈的动作,不明白她要找什么。
只见宋倩从抽屉深处,拿出了那个方方正正、塑封完好无损的小盒子,转过身,将它摊在掌心,递到乔英子面前。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儿的眼睛,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英子,你跟妈妈说实话……这个,”她用指尖点了点那个盒子,“昨晚……你们怎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