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警察将自己带到外面便把门带上,看来是只能靠自己走回去了。
夜晚的大海沧夹杂着工业的气息,走在这座城市里,绷带少年思绪万千……
站在人行大桥上,俯瞰城市,末世年脚踏混泥土地上的尘埃,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似乎很久没有如此清静过,桥上的夜风吹过少年的脸颊,松动的绷带被这股夜风吹散……
白发少年……静静站在大桥上,仰望星空,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记忆在某一刻突然失去,又在下一刻回归他的身体里。
感觉自己失去了动力,末世年的生活……太过坎坷了些。
会腐蚀人的不只是腐腥癌,还有整个人族。
穿过闪着灯光的隧道,待白发少年经过时又立刻黑了下来。
“……你看到了,对吗?”
一位白发少女站在末世年的对面……
她站在灯光下,照束她的光一点一点闪烁……时而明亮,时而黑暗。
“……又是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少女的神色与自己有着几分相像,和那天梦中的一样。
白发少年上前两步,奇怪的事情见惯了,现在的他也能做到对待这些面不改色。
“我……我什么都没想,来见你,只是想看看他找来的人与我,到底有何相同……有何不同……”
“……”
白发少女只是在灯光下静静看着世年,他们就这样站在对方的目光下……
“……可以和我坦白吗?你,还有亚当,夏娃……你们到底有什么故事。”
“我为什么要和你坦白?”
“……那除了看我之外,你还有别的目的吗?”
“有。”
少女拿出一张符箓,上前递到末世年的手里。
“送你的灵魂回到你的世界。”
符箓散发微光,少年认得这张符箓……那时,亚当就是用它,将自己送到赤牧霞特来的。
“对于人类来说,你做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但还不够,每一次,都不够……”
白发少年低下头,他的脸上,在黑暗中多出一层阴霾。
少女的话如同刀刃,刺进末世年的内心。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可我从来就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只要你现在答应我,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我就可以帮你改变。”
“改变人族,改变世界,你在乎的人与事,都会得到善终。”
这的确很诱人,但对方猜错了……
末世年想要改变世界,想要的是活在一个真实的公平理想世界。
他不想回去,努力了这么久,这么一句轻飘飘的‘回去’,就想让他离开?
“我有我自己的偏执,所以……我不接受现在的结局。”
从少女身边经过,白发少年选择离去。
可下一刻,少女再次出现在末世年的前方。
“你的偏执都是徒劳的,现在的你,注定改变不了什么。”
“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连自己身边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改变世界呢?”
少年想甩开这烦人的家伙,可她总能来到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不肯回去?我了解过你的世界……相对和平,至少你所在的族地没有战乱与硝烟。”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安静生活,而不是陪亚当玩这场改变世界的游戏。”
又是亚当……她和亚当到底什么关系?
“你我都被亚当利用了,他太过贪婪,所以才有这一切的发生。”
末世年停下脚步,面对少女再次把符箓递到自己面前,白发少年摇摇头。
“我不回去……是因为自己的偏执……”
“它是否徒劳,我无心过问,我的偏执,我的自私,我的贪婪,什么都好,这场游戏我准备继续玩下去,不管赤牧霞特的结果如何,我认。”
“即便死在改变的道路上?”
少女的脸上始终无神。
她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一眨眼,少女掐住自己的喉咙,将少年高高举起!
“如果我想,杀死你,得到这具身体后,再去做这些事,也没有影响。”
“可你就要想好了,如果你死在这个世界……外来的灵魂是不被瓦蒂萨接受的。”
“你只会在这世间游荡片刻,随后永远消失在不属于你的世界里。”
窒息感让末世年难以开口,这一切非常突然,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其实并不在乎这些……不是吗?”
一句话,少女的手略有松动的迹象。
“如果亚当想找你解决问题的话……一开始……就不会找……我了……”
“……”
白发少女松手,将末世年丢在混凝土地上。
“你和他,果然是一类人。”
少女说着,向后退了几步。
“他找你是最正确不过的决定……既然你不接受我的怜悯,那就再试试吧。”
末世年做起,他将头朝少女眼眸中看去。
“只是这尝试的代价……你能否承受的起?”
那一刻,少年看到了对方的眼里,多了一丝难过之意。
女孩转身,向前几步后,消失在世年的视野里……
“咳…咳……呵。”
白发少年哼笑两声,索性向后一躺,躺在了水泥地里……
他好像又找到自己的动力了。
他好像又离真相近了一步。
“有时候……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未必是坏事,呵呵,当然,这也绝非好事罢了。”
躺在地上自言自语了一会,少年起身,拿出口袋里包好的备用绷带,将其再次缠在脑袋上。
那个白毛疯子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
她从始至终都在试探自己。
末世年不明白,但他能猜到,在这赤牧霞特里,只有他一个人在战斗……无人会帮他。
亚当没有出现,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被通缉,是绝对不能出现在主时间线上的。
夏娃是时间令使,她同样无法帮助自己。
末世年感到自己是如此孤立无援,当然,这没什么可抱怨的。
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凡事只能靠自己。
至于这位白毛少女……末世年并不了解她,但少年也能隐约猜得到……自己和她存在着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