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的烛火一夜未熄,苏清颜几乎是睁着眼睛等到天亮。天刚蒙蒙亮,她就起身走到桌前,拿出藏在枕下的情信复印件,借着微弱的天光,再次仔细查看。
春桃端着洗脸水走进来,见她又在研究复印件,连忙道:“主子,您怎么又起来了?容嬷嬷的消息还没传来,您再歇会儿吧。”
苏清颜摇了摇头,指着复印件上的字迹:“春桃,你看这里。”她指着“傅郎亲启”的“亲”字,“我写‘亲’字时,左边的‘立’字旁会写得略窄,右边的‘见’字会写得略宽,而这个‘亲’字,左右两边几乎一样宽,这不是我的写法。”
她又指着“玉簪”的“簪”字:“我写‘簪’字时,上面的‘竹’字头会写得略扁,下面的‘糸’字会写得紧凑,而这个‘簪’字,‘竹’字头又宽又大,‘糸’字也写得松散,明显是模仿者不熟悉我的笔法。”
春桃凑近看了看,恍然大悟:“确实不一样!主子,这些都是模仿者的破绽,只要能让专案组的大人看到这些,他们肯定会怀疑情信是假的!”
苏清颜却叹了口气:“可我现在被软禁在景阳宫,连专案组的面都见不到,怎么让他们看到这些?只能靠容嬷嬷把证据递上去。”她放下复印件,又道:“对了,昨天我让你查的竹纸和药水,有消息了吗?”
春桃摇了摇头:“容嬷嬷还没传来消息,不过她托人说,今天会去内务府的库房查竹纸的领取记录,应该会有结果。”
两人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负责看守景阳宫的侍卫换班。苏清颜走到窗边,悄悄推开一条缝隙,见侍卫们正交接令牌,神色严肃——看来德妃还在盯着景阳宫,生怕她传出消息。
“主子,您别担心。”春桃走到她身边,安慰道,“容嬷嬷经验丰富,肯定能避开德妃的人,找到证据的。”
苏清颜点了点头,回到桌前,拿起炭笔,在宣纸上写下“傅郎亲启”四个字,然后与复印件上的字迹对比——无论是笔法、结构,还是细节,都有明显的区别。她把两张纸放在一起,心中更加确定,这封情信是假的,是有人刻意模仿她的字迹写的。
就在这时,春桃突然眼睛一亮:“主子,您看!”她指着复印件的边缘,“这里有一点红色的印记,好像是胭脂!”
苏清颜连忙凑过去看,果然在复印件的右下角,有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胭脂。她心中一动:“我从不使用这种颜色的胭脂,这种胭脂颜色偏橘,而我只用粉红色的胭脂,这说明模仿我写字的人,很可能是个女人,而且使用的是橘色胭脂!”
春桃兴奋地说:“主子,这又是一个破绽!德妃娘娘就喜欢用橘色胭脂,刘嬷嬷也用这种胭脂,会不会是她们中的一个写的?”
苏清颜摇了摇头:“德妃是主子,不可能亲自写字,很可能是刘嬷嬷写的,或者是德妃找了其他会模仿字迹的女人写的。不过这胭脂印记,倒是给我们提供了线索。”
她把复印件小心翼翼地叠好,藏进贴身的衣袋里:“这个印记很重要,不能弄丢了。春桃,你今天再去给容嬷嬷带个话,让她查一下德妃宫里的人,尤其是刘嬷嬷,最近有没有购买过橘色胭脂,还有有没有人会模仿别人的字迹。”
春桃点头应道:“奴婢记住了,今晚就去办。”她又道:“主子,您还没吃早饭呢,先喝点粥吧,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
苏清颜接过粥碗,慢慢喝着,心里却在盘算着——现在已经找到了字迹、纸张、墨迹、胭脂印记等多个破绽,只要再找到刘嬷嬷偷玉佩、买通李玉全的证据,就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彻底洗清她和傅尔丹的冤屈。
下午时分,春桃从内务府回来,脸上带着喜色:“主子!容嬷嬷传来消息了!她查到内务府的库房记录,上个月二十左右,刘嬷嬷从库房领取了大量的竹纸,说是德妃娘娘要用来写佛经。还有,她还查到,刘嬷嬷半个月前,从宫外的药铺买了一瓶‘速干墨汁’,这种墨汁能让墨迹快速干透,而且遇水不晕开,正好和情信上的墨迹特点一致!”
苏清颜猛地放下手中的炭笔,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太好了!这就证明,情信是用刘嬷嬷领取的竹纸和购买的速干墨汁写的!只要能找到刘嬷嬷购买速干墨汁的凭证,还有领取竹纸的记录,就能证明情信是她写的,或者是她找人写的!”
春桃激动地说:“容嬷嬷已经拿到了刘嬷嬷领取竹纸的记录,上面有她的签名,还有购买速干墨汁的药铺掌柜愿意作证,说当时是刘嬷嬷亲自去买的!”
苏清颜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激动:“证据越来越多了!只要再找到刘嬷嬷偷玉佩的证据,还有她烧毁情信原稿的证据,就能彻底定她的罪!”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她知道,真相大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