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痕塔的彩虹光带穿透第九重星轨时,楚砚小队的飞船正悬浮在一片“没有方向”的空域。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交错的银色光丝,像宇宙的神经脉络。光丝上流动着斑斓的光点,细看竟是不同维度的“法则片段”:三维的重力法则在光丝上凝成琥珀色颗粒,四维的时间褶皱化作透明的涟漪,五维的概率分支则像飘散的蒲公英,轻轻触碰便会绽放出无数种“可能”。
“这是‘维度之隙’。”林薇的记录符悬浮在光丝间,符纸边缘已泛起不规则的锯齿——它在解析更高维度的法则时,自身的二维形态正在被拉伸,“元初域崩裂时,不仅散出界域碎片,还撕裂了维度壁垒,这里就是各维度法则交汇的‘缝隙’。”
赵磐的小盾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盾面的火山熔液纹路开始剥离:“有东西在‘啃’法则!”他指向一束正在黯淡的光丝,光丝上的时间涟漪正被一团灰黑色的“维度噬影”吞噬,噬影过处,光丝崩解成虚无,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泛起了毛刺状的扭曲。
楚砚的木剑与光丝共鸣,弹出四域与声纹界域的混合音波,却只能让噬影停顿片刻。“是虚无的更高维度形态。”他盯着噬影核心,那里藏着一缕比魔气、寂音、失忆雾更纯粹的“无”,“在三维,它吞噬生命;在声纹界域,它抹杀声音;在忆痕界域,它消解记忆;到了这里,它在拆解‘法则本身’。”
深入维度之隙的第三日,他们遇到了“维序者”——一种由光丝凝结而成的生命体,没有固定形态,只能通过意识传递信息。维序者告诉他们,维度之隙的核心有一块“元初法晶”,那是所有维度法则的源头,如今正被噬影包裹,一旦法晶崩解,所有低维度的界域都会失去法则支撑,化作混沌。
“法晶需要‘跨维度共鸣’才能唤醒。”维序者的意识流中混着焦急,“三维的物质法则、四维的时间法则、五维的概率法则……必须同时注入,可我们的光丝快被噬影切断了。”
楚砚突然想起沈师姑曾说的“混沌本源并非虚无,是所有法则未分化的状态”。他让林薇调出忆痕界域的“本源记忆光带”(里面藏着各维度初生时的法则印记),让赵磐用小盾引动四域的“物质符文”(金、木、水、火、土的基础法则),自己则用木剑奏响声纹界域的“共鸣音波”(不同维度的频率共振),三者与维序者的光丝交织,形成一道贯穿维度的“法则织网”。
当织网触碰到元初法晶的刹那,奇妙的事发生了:三维的物质符文在法晶表面凝成实体铠甲,四维的时间涟漪化作流动的光河,五维的概率分支则开出无数朵“可能之花”。噬影在织网的光芒中发出尖啸,它能拆解单一法则,却无法对抗“法则共生”——就像魔气怕四域屏障,寂音怕和声阵,它最怕的,是不同维度法则缠绕成的“不可拆解之网”。
三个月后,维度之隙的核心。
元初法晶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光丝重新变得坚韧,维度噬影被压缩成一团灰点,困在法晶投射的“法则牢笼”中。楚砚看着织网在光丝间流淌:四域的物质法则让光丝有了“形”,声纹的共鸣让光丝有了“韵”,忆痕的记忆让光丝有了“史”,维序者的光丝则让这一切有了“基”。
“原来更高维度,不是‘凌驾’于低维度之上。”林薇的记录符已进化成三维形态,正悬浮在法晶旁,“是所有维度像齿轮一样咬合,缺了哪一环,整个机器都会停转。”
赵磐的小盾与光丝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南域的剑离不开北域的盾,声纹界域的共鸣离不开忆痕界域的记忆——我们奔来更高维度,不是为了抛弃过去,是为了明白,所有维度本就是一体。”
楚砚的木剑轻轻触碰法晶,剑身上的纹路突然舒展,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一头连着维度之隙,一头扎进四域碑、声纹界域的共鸣石、忆痕界域的忆痕塔……仿佛在所有界域间拉起了一条“法则脐带”。
维序者的意识流中传来惊叹:“它在建立‘跨维度法则通道’!以后,低维度的界域能从这里获得法则滋养,我们也能从你们那里获得‘具体形态’的灵感。”
楚砚抬头望向更高的维度,那里的光丝更加纤细,隐约能看到六维、七维……甚至更高维度的影子,像藏在雾中的星辰。他知道,这不是终点。就像从四域到声纹界域,从忆痕界域到维度之隙,每一次“奔向更高”,都是为了更深刻地理解“共生”——不仅是界域的共生,更是维度的共生,法则的共生,所有存在的共生。
飞船驶离维度之隙时,楚砚收到了沈惊鸿的新传讯,只有一句话:“法则的尽头不是虚无,是还没被我们理解的‘共生’。继续走,带着所有维度的故事。”
他握紧木剑,剑身上的四域符文、声纹、记忆光带与维度光丝交织,在星穹中划出一道彩虹般的轨迹。
奔向更高维度的路,才刚刚开始。而这条路的名字,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带着所有同伴,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