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石镇口就飘着一层薄雾。林辰四人收拾好行囊赶到时,面具人已换了身青色布衫,正靠在老槐树下闭目养神,身旁还放着两个鼓鼓的行囊。
“都准备好了?”他睁开眼,将其中一个行囊递过来,“这里面有抗寒的棉衣和伤药,极北冰眼比冰封谷更冷,寻常衣物扛不住。”
赵天磊接过行囊掂量了下,笑着打趣:“没想到老差役您还挺细心,比沐月姑娘准备的还周全。”
苏沐月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面具人手腕上——那里露出一道浅疤,形状竟与阴司阁令牌上的骷髅眼眶一模一样。她刚想开口询问,却被林辰用眼神制止。
一行五人沿着官道向北出发,面具人沿途极少说话,只在路过岔路时才会主动指明方向。直到午后走到一处废弃驿站,他才突然停下脚步。
“这里曾是阴司阁的秘密据点。”他指着驿站破损的木门,“三年前我追查残魂时发现的,里面还留着他们的记号。”
林辰推门走进驿站,只见墙角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与少年玉佩上的咒文如出一辙。玄铁剑在腰间微微发烫,剑身黑白光晕忽明忽暗,像是在感应什么。
“这些符咒是用来定位蚀天残魂的。”面具人跟进来,手指抚过符咒,“阴司阁的人一直在用这种方式寻找冰眼,只是他们不知道,冰眼外有先祖设下的结界,没有玄铁剑根本进不去。”
赤练蹲下身,用匕首刮下一点符咒粉末:“这么说,他们还没找到冰眼的具体位置?”
“暂时没有。”面具人点头,“但他们抓了不少极北的牧民,强迫他们带路。我前几天在半路救过一个老人,他说阴司阁的人带着一批黑衣人,往冰眼方向去了。”
林辰心中一沉:“黑衣人?是不是穿着黑袍,腰间挂骷髅牌?”
“不是。”面具人摇头,“那些黑衣人戴着青铜面具,身手比阴司阁的人厉害得多,而且……他们手里有能破坏结界的法器。”
话音刚落,驿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赵天磊快步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着驿站方向赶来,为首的人骑着黑马,腰间赫然挂着一块青铜令牌。
“是他们!”赵天磊压低声音,“最少有二十人,都带着刀。”
赤练立刻拔出腰间软剑,面具人却伸手拦住她:“别冲动,他们只是路过歇脚。我们从后门走,别跟他们正面冲突。”
五人悄悄从后门绕出,沿着小路往山林里跑。刚跑出去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一阵呼喊声,显然是被对方发现了。
“快!前面有个山洞!”苏沐月指着不远处的山壁,琉璃盏在手中亮起微光,“里面没有危险气息。”
众人冲进山洞后,赵天磊立刻搬来几块巨石堵住洞口。洞内漆黑一片,苏沐月点亮琉璃盏,才发现这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深处隐约传来滴水声。
“他们应该不会追进来。”面具人喘着气,靠在岩壁上,“那些黑衣人只盯着冰眼,不会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林辰却没放松警惕,玄铁剑此时烫得厉害,他能清晰感受到洞外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当年在苏州府衙见到的蚀天本源气息,竟有三分相似。
“你有没有觉得,那些黑衣人的气息很奇怪?”林辰看向面具人,“像是……被蚀天影响过的人。”
面具人身体一僵,眼神有些闪躲:“可能吧,阴司阁的人早就被蚀天的力量腐蚀了。”
苏沐月注意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您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比如……那些黑衣人的来历。”
面具人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其实,那些黑衣人是千年前守护蚀天封印的旧部。当年先祖封印蚀天后,他们不愿离开,一直在极北守护冰眼。可后来不知为何,他们被蚀天残魂影响,反过来想释放残魂。”
“那您怎么知道这么多?”赤练追问。
“因为我父亲,就是他们的首领。”面具人声音低沉,“我小时候跟着父亲在极北长大,后来他被残魂控制,我才逃出来,隐姓埋名在苏州府衙当差,就是为了寻找能净化残魂的人。”
林辰愣住了,玄铁剑的震动忽然变得平缓。他看着面具人,忽然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有先祖的玉佩——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巨响,巨石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老朋友,躲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面具人脸色骤变:“是我父亲的声音!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林辰握紧玄铁剑,剑身黑白光晕暴涨:“别慌,有我们在。”
洞门被彻底推开,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走了进来,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正是黑衣人首领。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面具人身上:“孩儿,跟我回去吧,只要释放了残魂,我们就能重建当年的家园。”
“父亲,你醒醒!残魂一旦释放,天下都会遭殃!”面具人急声道。
老者冷笑一声:“天下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只要守护了千年的承诺!”说着,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冲了上来。
林辰四人立刻摆出战斗姿势,玄铁剑在手中嗡鸣作响。溶洞内,一场关于守护与背叛的战斗,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