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堂内的药香与清心草的绿光交织,受伤的弟子们或卧或坐,林清婉正逐一行至榻前,指尖萦绕的净化灵力如暖流般渡入弟子体内。见沈惊鸿等人进来,她起身颔首:“毒性虽解,但有三位弟子心脉受邪煞侵蚀较深,需用‘凝神露’温养七日才能稳固灵力。”
沈惊鸿走到榻边,望着弟子们苍白却已平稳的面容,指尖轻轻拂过床沿:“库房里还有三瓶百年份的凝神露,立刻取来。林小婉,你培育的清心草幼苗若需灵脉加持,直接动用后山的聚灵阵。”
“我这就去安排!”林小婉应声离去,裙裾扫过满地狼藉的药渣,留下淡淡绿意。
沙烈靠在门框上,望着院外渐沉的暮色皱眉:“方才清点时发现,负责看守库房的两名弟子不见了,库房的锁扣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
林风脸色一沉:“定是内鬼趁乱作祟!李长老虽死,但他传递消息、盗取药材绝非一人所能为之。我已让人封锁宗门各出口,逐一排查今日未在战阵的弟子。”
沈惊鸿指尖敲击着腰间的归墟剑鞘,金光在裂痕处微闪:“不必大张旗鼓。李长老能接触到丹堂秘药清单,定是宗门中层以上弟子或执事。林风,你去调取近三月与李长老有过接触的人员记录;沙烈,你带两名亲信弟子去库房,留意是否有邪煞残留的痕迹——灵墟宗的人惯用黑雾标记,或许能找到线索。”
两人领命离去后,林清婉递来一枚沾着黑色粉末的瓷瓶:“这是从李长老自爆残留的碎片中收集的,并非爆魂石的成分,倒像是某种传讯符燃烧后的余烬。”
沈惊鸿接过瓷瓶,指尖注入一丝破邪之力,黑色粉末瞬间在瓶中躁动起来,隐约浮现出半截残缺的符文。“是灵墟宗的‘影讯符’,能在自爆时自动销毁核心信息,只留这点残迹。”他眸色微冷,“但只要有符文碎片,就能反向追溯其传递范围。”
正说着,传讯符突然震动,沙烈的声音带着急促:“沈兄,库房地下藏着一间密室!里面有大量蚀心散的半成品,还有一块刻着‘血月祭’的黑色令牌!”
沈惊鸿立刻起身,归墟剑在鞘中发出轻鸣。赶到库房时,地面已被黄沙掀开,露出一道幽深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黑色纹路——与之前首领布下的万煞阵纹路如出一辙。
沙烈手持令牌递上前:“这令牌上的邪气极重,而且密室角落里有新鲜的脚印,看来那人刚逃走不久。”
林风随后赶来,手中拿着一卷泛黄的记录册:“查到了!近三月与李长老频繁接触的是外门执事赵奎,此人今早称病未参战,现在住处已是人去楼空。”
“赵奎……”沈惊鸿摩挲着令牌上的“血月祭”三字,前世的记忆突然翻涌,“灵墟宗每百年会举行血月祭,用千人精血催动邪阵,当年就是这祭祀引发了宗门浩劫。如今令牌现世,恐怕他们的祭祀计划已提前。”
他将令牌递给林清婉:“用净化灵力暂时封印邪气,绝不能让它再吸收周遭的阴煞。”转而对沙烈道,“你带弟子追踪赵奎的踪迹,他既敢留下脚印,必然没跑远;林风,你负责审讯今日被抓获的灵墟宗俘虏,重点问血月祭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夜幕渐深,镇岳宗的灯笼次第亮起,将庭院的阴影拉得更长。沈惊鸿独自站在后山聚灵阵前,归墟剑斜插在石台上,金色剑光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容。林小婉培育的清心草幼苗在阵中微微颤动,绿光与剑光交织成护罩。
“还有内鬼。”沈惊鸿轻声自语,指尖划过剑鞘的裂痕,“李长老的自爆太刻意,像是在掩护更重要的人。”
传讯符再次响起,这次是林清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沈惊鸿,令牌上的邪气突然异动,上面浮现出另一个地名——落霞谷。”
沈惊鸿眼神一凛,纵身跃下石台:“我立刻过去。另外,让所有弟子加强戒备,尤其是丹堂和聚灵阵,今夜恐怕不会平静。”
月光穿透云层,洒在归墟剑的剑脊上,折射出寒冽的光芒。沈惊鸿快步走向丹堂,身后的阴影中,一道细微的黑雾悄然闪过,随即融入夜色,消失无踪。血月的阴影尚未散尽,潜藏的危机,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