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堂的烛火彻夜未熄,沈惊鸿坐在榻边,看着林清婉为最后一名受伤弟子渡入净化灵力。弟子面色渐渐红润,呼吸也趋于平稳,林清婉却轻轻咳嗽了一声,指尖的绿光弱了几分——连日高强度的灵力消耗,已让她的灵脉隐隐透支。
“先歇歇吧,剩下的交给其他丹师就好。”沈惊鸿递过一杯温水,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唇色上,“清心草炼制的净化丹还有多少?你得先顾好自己,不然初七的望仙台之战,我们少了重要的助力。”
林清婉接过水杯,浅饮一口:“还有二十余颗,足够小队成员用了。只是……”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凝重,“方才整理丹房时,我发现少了一瓶‘化灵散’。那药能暂时压制修士的灵力,若被灵墟宗的人拿到,用来对付我们的弟子,后果不堪设想。”
沈惊鸿眉头一蹙:“丹房的钥匙只有你和三名资深丹师有,可曾问过他们?”
“问过了,三人都说昨日未曾进入丹房,而且丹房的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像是外人闯入。”林清婉起身,领着沈惊鸿走到丹房的柜子前,“我在柜子内侧发现了一点淡紫色的粉末,这是‘隐迹粉’,能掩盖开锁的痕迹,而且……只有宗门的执事级别人物,才有资格领取。”
“又是执事……”沈惊鸿指尖捻起一点粉末,鼻尖轻嗅,一股极淡的邪煞气息萦绕鼻尖,“这粉末里掺了少量邪煞,和刘执事身上的气息很像。看来藏在暗处的内鬼,就在执事之中,而且对丹堂的情况很熟悉。”
他正欲开口,传讯符突然震动,是林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沈惊鸿!聚灵阵的灵光突然变得不稳定,我在阵眼处发现了几株枯萎的引煞花,像是有人故意种在那里的!”
两人立刻赶往聚灵阵,只见阵眼周围的土地上,几株引煞花虽已枯萎,却仍在散发着微弱的阴煞,导致阵中的灵力运转出现滞涩。林小婉蹲在地上,指尖划过花茎的切口:“切口很新,应该是半个时辰内刚被人拔除的,而且引煞花的根部缠着一丝灵力,是丹师常用的‘控灵术’手法。”
“丹师……控灵术……”沈惊鸿眼神一沉,将线索串联起来,“内鬼不仅是执事,还懂丹术,能自由出入丹房,还能接触到聚灵阵……”他猛地看向林清婉,“丹堂的三名资深丹师中,可有谁同时担任执事一职?”
“有一位,张丹师。”林清婉立刻回答,“他是丹堂的执事,负责管理药材和丹药,而且他的控灵术在丹师中最为精湛。只是张丹师平日为人低调,对弟子也很和善,之前排查内鬼时,从未怀疑过他。”
“现在就去他的住处看看。”沈惊鸿转身朝着张丹师的院落走去,归墟剑在鞘中微微震动,似乎在感应邪煞的气息。
张丹师的院落很安静,院门虚掩着,院内的药圃里种满了各类草药,却唯独在角落处,种着几株引煞花的幼苗。沈惊鸿走进屋内,只见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瓷瓶,瓶身上刻着灵墟宗的符文,瓶中还残留着少量化灵散的药液。
“果然是他。”沈惊鸿拿起瓷瓶,眼中满是冷意,“只是他现在人在哪里?”
“沈宗主!张丹师不见了!”负责看守院落的弟子匆匆跑来,声音带着慌乱,“我刚才去敲门,没人应答,推门进来就发现人不见了,只在桌上留下了这个。”弟子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血月祭,望仙台,你们逃不掉的。”
“他跑了。”林风此时也赶来,手中拿着一份记录册,“我查了张丹师的行踪,他今早以采购药材为由,离开了宗门,而且带走了三瓶净化丹——那是我们为小队准备的防御物资!”
“不仅带走了净化丹,还在聚灵阵种下引煞花,试图破坏我们的防御。”沈惊鸿攥紧纸条,指节泛白,“他知道我们会在初七前往望仙台,所以提前逃走,去给灵墟宗报信,还带走了我们的关键物资,好让我们在祭祀上毫无还手之力。”
林小婉看着药圃里的引煞花幼苗,语气带着一丝愤怒:“他在丹堂潜伏这么久,平日里对我们那么和善,没想到竟是内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没有净化丹,小队成员抵抗邪煞的能力会大大减弱。”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慌。张丹师带走的只是一部分净化丹,我们还有清心草,林小婉,你立刻用清心草和剩余的药材,再炼制一批简易的净化符,虽然效果不如净化丹,但能暂时抵挡邪煞;林风,你派人去追张丹师,就算追不上,也要确保他无法顺利抵达望仙台报信;清婉,你再检查一遍丹堂和库房,确保没有其他物资被偷,同时加固聚灵阵的防御,绝不能再给内鬼可乘之机。”
三人立刻行动,院落里的引煞花被尽数拔除,沈惊鸿则独自站在药圃前,望着远方的天空。距离初七还有三天,内鬼逃走,物资被偷,灵墟宗的布防依旧不明,每一步都充满了危机。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归墟剑在鞘中发出坚定的鸣响,仿佛在呼应他的决心。前世的悲剧,他绝不会让其重演;灵墟宗的阴谋,他也必将彻底粉碎。
“望仙台……”沈惊鸿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被动挨打。灵墟宗,你们准备好迎接代价了吗?”
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镇岳宗的弟子们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空气中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却也充满了同仇敌忾的决心。一场关乎宗门存亡,甚至天下修士安危的大战,已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