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蓝蝶之毒
州青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外，林远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连接各种管线的。医生说是突发性器官衰竭，症状类似某种神经毒素中毒。
情况很特殊，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血液检测显示她体内有一种罕见的生物碱毒素，像是某种箭毒蛙的提取物。这种毒素一般会立刻致命，但她体内的剂量似乎被精确控制，刚好达到昏迷阈值。
能救醒她吗？
我们尝试了常规解毒剂，效果有限。医生犹豫了一下，不过...她的代谢速度比常人快很多，可能会自行苏醒。
林远若有所思地看着病床上那张与林悦一模一样的脸。如果这不是林悦，那她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新娘？真正的林悦又在哪里？
凌晨三点十七分，值班护士突然打来电话：病人醒了！但她情绪非常激动！
当林远赶到医院时，正被几个护士按在床上，手腕上新增了几道抓痕。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嘴里不停重复着：蓝蝶...蓝蝶要杀我...
冷静点！林远按住她挣扎的肩膀，你现在很安全。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女人的挣扎突然停止，眼神聚焦在林远的警徽上：警察？她的声音嘶哑得不自然，你不是他们的人...
我是刑警队长林远。你是谁？
女人的嘴唇颤抖着，泪水冲花了精心描绘的新娘妆：李梦...我是李梦...她突然抓住林远的手，林悦还活着！在码头...冷冻柜...快去！
林远立刻派人赶往州青港码头，同时继续询问李梦：谁给你下的毒？
蓝蝶...他们发现我失控了...李梦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和林悦...我们本来是...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医生介入检查，示意林远暂时离开。
码头那边传来消息——在一个标有的冷冻集装箱内，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林悦，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她被立即送往医院。
天亮时分，两个长相几乎完全相同的女子被安排在相邻的病房。真林悦仍在昏迷中，而李梦已经能够断断续续地提供信息。
我们是双胞胎，李梦虚弱地说，出生就被分开了。我被收养，培养成...替换专家。
据她描述，是一个神秘组织，专门寻找长相相似的普通人，通过整容和训练制造完美替身，然后替换原主以达成各种目的——财产侵占、商业间谍、甚至政治暗杀。
林悦是偶然目标。一年前，组织发现她和我在咖啡厅偶遇，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开始策划替换。李梦的手指绞着床单，他们让我接近她，研究她，模仿她的一切...
为什么要替换她？
郑好...不，是他的叔叔郑志明。李梦说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名字——郑志明是州青着名企业家，名下志明集团涉足地产和金融。他欠组织钱，用侄子的未婚妻抵债...计划是替换后，假林悦会在婚后意外死亡，保险金归郑好，而郑好实际上被他叔叔控制...
林远立即派人调查郑志明的背景。同时，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李梦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因为我看到了林悦的日记...我们不只是随机匹配的双胞胎...我们是亲姐妹，被故意分开的...
就在这时，隔壁病房传来动静——真正的林悦苏醒了。
站在两个之间，连林远都不禁感到一丝恍惚。她们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真林悦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李梦则显得更加温顺，甚至有些畏缩。
所以你就是那个监视我半年的人？林悦声音冰冷，在咖啡厅、超市、甚至我家楼下？
李梦低下头：我...我只是执行任务...
任务？林悦突然激动起来，你们杀了我邻居家的狗！就因为它在你们绑架我时叫得太凶！
林远打断她们的对话：林小姐，你是怎么被绑架的？
林悦深吸一口气，讲述了她记忆中的最后片段——婚礼前一天晚上，她在家门口被两个戴口罩的人拖进一辆面包车，随后被注射了某种药物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就是在冷冻柜里，听到外面有人说明早装船。
他们打算把你运到哪里？
不知道，但我听到他们提到和实验室...林悦颤抖着抱住自己，我以为我会被...分解成器官...
李梦突然插话：不会的！组织只对活人感兴趣...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特殊样本...
什么意思？林远敏锐地抓住这个关键词。
李梦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紧紧闭上嘴唇。林远决定将两人分开审讯。
在单独询问林悦时，她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那本《人格障碍诊断手册》，你们找到了吗？
在你家床头。为什么婚礼前看这种书？
林悦苦笑：那不是普通书...是我的保险。里面记录了我发现被人跟踪的全过程，还有我对另一个我的调查。她顿了顿，我早就知道李梦的存在，甚至偷偷拍过她的照片。当我发现我们相似得可怕时，就开始准备应对方案...
包括书房里的蝴蝶标本？
蓝摩尔蝶是组织的标志。林悦解释道，我两年前在巴西旅行时，遇到一个神秘商人，他领口别着这种蝴蝶胸针。后来我发现他跟踪我，就拍下照片，但回国后照片被人从手机里删除了...
调查有了新方向。林远立即派人去林悦家取那本书，同时安排人手监控郑志明和其侄子郑好。
书很快被送到警局。技术科仔细检查后，在书脊处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夹层，里面是一张微型存储卡。卡里的内容令人震惊——林悦不仅记录了被跟踪的详细过程，还偷拍到了几个成员的面孔，其中包括郑志明在一个私人会所与这些人的会面。
所以郑志明不只是欠债，林远分析着资料，他本身就是组织一员。
更关键的是，林悦在文件中提到她偷偷采集过李梦的dNA，通过私人实验室做了比对，确认两人有99.99%的基因相似度——同卵双胞胎。
这不可能是巧合，陈璐翻看着报告，林悦和李梦是被故意分开的双胞胎，目的就是培养成可替换对
审讯室里，李梦面对dNA证据终于崩溃：是的...我们都是蓝蝶计划的产品...组织专门寻找多胞胎家庭，买下一个孩子进行训练...等到成年后替换另一个...
据她交代，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成功实施了至少十二起类似替换，目标包括企业家、科学家甚至政客。被替换者的命运各不相同——有的被囚禁作为，有的被直接灭口，还有的被改造成新的。
组织有完整的训练体系，李梦低声说，从言行举止到笔迹指纹...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完美复制林悦的一切。
包括指纹？林远想起那个可怕的皮肤样本。
李梦点头：一种基因诱导技术...让我的指尖皮肤重新生长出和林悦一样的纹路。
这解释了为什么假林悦能通过指纹验证。但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林远：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背叛组织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李梦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因为我看到了林悦的日记...我们母亲死亡的真相...
就在这时，警局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李梦的病房玻璃被一颗子弹击穿！子弹精准命中她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病号服。
狙击手！对面大楼！林远大喊着扑向窗边，但对面楼顶已经空无一人。
医护人员冲进来抢救，但为时已晚。李梦在生命最后一刻，用沾血的手指在床单上画了一个残缺的蝴蝶形状，嘴唇蠕动着说出最后几个字：...标本...暗格...
林远立即派人加强保护真林悦，同时带队搜查李梦的公寓。在卧室地板下，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保险箱，里面是一份名单和几张照片。名单上列着十二个名字，每个后面都标注着已替换待执行。林悦的名字在待执行栏，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名单上还有一个警方熟悉的名字——副局长李达！
难怪案件信息总是泄露...林远咬牙道。
照片则是各种场合的偷拍，其中一张引起了林远的注意——年轻的郑志明与一对双胞胎女婴的合影，背景是某医疗机构。照片背面写着7号样本，分离观察。
老天...陈璐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拿婴儿做实验？
林远立即申请了对郑志明的逮捕令。但当警察赶到志明集团时，总裁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秘书说郑志明两天前就去国外考察了，具体行程不详。
技术科追踪他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州青港附近，然后突然消失。与此同时，港务局报告有一艘私人游艇在昨夜未经检查擅自离港，目的地不明。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但林悦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书房那个蝴蝶标本框，你们仔细检查过吗？
回到林悦家，技术员仔细检查了蝴蝶标本框。在背面发现了一个精巧的暗格，里面藏着一枚微芯片。芯片里存储着组织的核心机密——包括全球成员名单、资金流向，以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产品目录——数十对被强行分离培养的双胞胎档案。
这是国际犯罪组织的铁证，林远立即联系了上级和国际刑警，足够发起全球通缉了。
在医院，林悦的身体逐渐恢复。当她得知李梦的死讯时，表情复杂：她其实...也是个受害者。我们本该一起长大...
你知道你们母亲的事吗？林远小心翼翼地问。
林悦摇摇头：养父母说我生母难产而死。但李梦的日记提到...她是被组织灭口的，因为她发现了婴儿被调包的真相。
案件收网工作持续了数周。根据芯片信息，国际刑警在多国同步行动，抓获了十八名组织成员，但核心领导人——真实身份是着名生物科技大亨莫里斯·吴——仍然在逃。郑志明也被列入红色通缉名单。
副局长李达在试图潜逃时被捕，他供认多年来为组织提供警方情报，并协助多起替换行动掩盖真相。
结案那天，林悦和郑好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豪华酒店，没有盛大宴席，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亲友见证。林悦在致辞时说：过去一个月，我活在一个噩梦里。但今天醒来，发现最重要的东西从未改变——爱和信任。
林远站在角落，看着这对历经磨难的夫妻相拥而泣。他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国际刑警发来的消息：在马来西亚某私人岛屿发现疑似训练基地，解救出七对被囚禁的双胞胎，最小的只有五岁...
案件远未结束，但至少今天，有一对双胞胎的灵魂可以安息了——一个在坟墓里，一个在爱人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