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网迷踪
坊城市公安局会议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林远站在投影前，屏幕上显示着秦飞雪留下的那枚纽扣和微型储存卡的特写。
国安局的专家已经破解了部分内容。林远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成一份文件列表，这里面有程教授量子通信研究的部分数据，还有一个加密通讯录。
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他穿着深蓝色西装，寸头，左眉上有一道疤，眼神锐利如鹰。
赵处长。林远点头致意。
赵乙军，国安局特别行动处处长，以雷厉风行和破案率极高着称。他径直走到前排坐下，声音低沉有力：继续。
林远切换幻灯片：通讯录里有一个代号雅典娜的联系人，Ip追踪显示在布鲁塞尔，与秦飞雪电脑里的记录吻合。更重要的是...
他停顿一下，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我们在储存卡深层数据区找到了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白发老者，穿着苏联时期的军装，胸前挂满勋章，正是秦飞雪公寓里那张合影中的人。
伊万·彼得罗维奇，前克格勃上校，苏联解体后成为国际科技黑市的重要掮客。赵乙军突然开口，声音冷硬，他一手组建了雅典娜网络，专门窃取各国前沿技术转卖给军火商和情报机构。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林远没想到国安局已经掌握这么多信息。
秦飞雪是他的人？卜梅问。
不止。赵乙军站起身，走到投影前，根据我们的情报，秦飞雪真名叶卡捷琳娜·彼得罗芙娜，是伊万的养女。十年前她亲生父母——两位俄罗斯物理学家——在实验室爆炸中丧生，之后伊万收养了她。
林远想起秦飞雪公寓里那张合影中她略显僵硬的笑容。被胁迫的养女？这解释了她在机场看向自己时那个复杂的眼神。
程教授的量子通信技术有什么特别？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陈璐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赵乙军调出一段视频。画面显示一艘隐形军舰在雷达上时隐时现：现代隐身技术可以躲避雷达探测，但通信时仍会暴露。量子通信不仅能实现绝对安全，还能与隐身技术完美结合，打造真正不可见的武器平台。
军火商会为这种技术开出天价。林远明白了。
两亿美元起步。赵乙军冷笑，足够让任何人铤而走险。
林远重新梳理案件脉络：所以秦飞雪接近程教授是为了窃取技术，得手后杀人灭口。但她没拿到完整数据，所以冒险留下...
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赵乙军调出一张监控截图，显示秦飞雪在机场与一个戴墨镜的男子短暂交谈，这个男人，我们怀疑是雅典娜在国内的联络人，代号。
截图中的男子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但林远注意到他左手戴着一块独特的手表——表盘上有雅典娜女神的浮雕。
全市通缉这个。林远下令，查所有入境记录，特别是近期从东欧来的。
赵乙军补充：重点查高档酒店和涉外公寓。这类人不会住小旅馆。
会议结束后，林远留下赵乙军单独谈话：赵处，有个问题。国安局为什么对雅典娜这么了解？
赵乙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们追踪他们五年了。三年前，他们窃取了我国某型导弹的制导系统资料，导致整个项目推迟两年。
有内鬼？
每次他们都能精准找到关键科研人员，肯定有内部情报来源。赵乙军压低声音，这也是我亲自来的原因。你们局里可能有他们的人。
林远心头一震。难怪秦飞雪能轻易逃脱，如果警局内部有人通风报信...
储存卡里那个加密通讯录，赵乙军突然问，都有谁接触过？
我、卜梅和技术科的小李。林远回忆道，还有陈法医看了一眼。
排查他们。赵乙军的声音冷得像冰，包括你自己。
这句话让林远如鲠在喉。但他明白赵乙军是对的——在间谍案中，任何人都不可轻信。
技术科的小李匆匆跑来：林局，张亦冉教授想见您，说有重要发现！
张亦冉被临时安置在警局接待室，面前摊开一堆文件。见到林远和赵乙军，他立刻站起来：警察同志，我检查了实验室，发现更多窃听装置！
在哪里？林远问。
通风系统、电源插座，甚至咖啡机里！张亦冉擦着额头的汗，程志生前发现异常，把核心算法转移了。只有我知道在哪。
赵乙军锐利的目光盯着他：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需要确认可以信任你们。张亦冉苦笑，程志临死前发信息给我，说局里有内鬼。
林远和赵乙军交换了一个眼神。程教授的担忧与赵乙军不谋而合。
算法在哪？林远问。
在他女儿的音乐盒里。张亦冉说，程志离婚后，女儿跟母亲去了美国。他每年生日都会寄一个音乐盒给她，今年这个...很特别。
音乐盒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他家。程志前天刚买，准备明天寄出。
林远立刻起身：我们去程教授家。赵处，您...
一起去。赵乙军已经拿起了外套，雅典娜知道这事，他们不会放过这个线索。
程志的家在大学附近的教职工小区，简单朴素的两居室。书架上摆满专业书籍，墙上挂着与前妻女儿的合影。女孩约莫十二三岁，笑容灿烂。
音乐盒在哪？赵乙军直奔主题。
张亦冉走向书房：程志说放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书房门虚掩着，地上有凌乱的脚印。
林远拔枪示意大家后退，轻轻推开门。书房被翻得底朝天，书籍散落一地，抽屉全部拉开。而书桌上，一个精致的音乐盒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
来晚了。赵乙军蹲下检查碎片，算法被拿走了。
林远仔细观察破坏痕迹：不是专业人士干的。看，他们粗暴地撬开音乐盒，而不是找隐藏机关。
秦飞雪不会这么业余...张亦冉喃喃道。
赵乙军突然从碎片中捡起一个小纸条：等等，这是什么？
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3.。
圆周率？林远皱眉。
不，是坐标！张亦冉突然激动起来，3度14分15.92秒北，53度58分59秒东——这是程志和我的暗号！
赵乙军立刻掏出手机查地图：这个坐标是...坊城市郊的青山天文台？
程志每周都去那里观星！张亦冉眼睛发亮，他一定把真东西藏在那儿了！
林远当机立断：立刻去天文台。赵处，请调国安的人封锁周边区域。
赵乙军点头：我怀疑雅典娜也在盯着那里。这次可能会正面交锋。
离开程家前，林远最后扫视这个被翻乱的房间。书桌上，程志与女儿的合影被碰倒了。他扶起相框，突然注意到照片背景——青山天文台的圆顶建筑。
张教授，林远指着照片，程志经常带女儿去天文台？
是的，小可从小就喜欢星星。张亦冉神色黯然，程志离婚后，每次女儿回国，他们都会去那里...
林远若有所思。一个父亲会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也许不是天文台的某个角落，而是与女儿共同记忆最深的地方。
天文台有什么对小可特别的地方吗？
张亦冉想了想：有！顶楼的仙女座观测室，程志在那里教会小可认北斗七星，她高兴得...
林远已经向门外走去：我们去仙女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