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迷局：团伙浮出
坊城市公安局网安支队的办公室里，二十多台电脑屏幕同时闪烁着蓝光，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年轻的技术民警们全神贯注地分析着海量数据，试图从数字海洋中找出蛛丝马迹。
“林局，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网安支队队长张涛指着屏幕上的关系图谱，“这是通过通讯记录和社交网络数据构建的孙大标社会关系图。”
林远俯身细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复杂的网络图，中心节点是孙大标的照片，向外延伸出数十条线连接到其他节点，每个节点代表一个与他有关系的人。
“这些红色节点是已知的团伙成员。”张涛操作鼠标，突出了几个节点：孙二标、南小山、英小军。
“这些黄色节点呢？”林远注意到还有几个标记为黄色的节点。
“这些是可疑关联人物，通讯记录显示他们与孙大标有过联系，但频率不高，关系不明。”张涛放大其中一个节点，“比如这个马小军，您之前要求重点调查的。”
林远的目光停留在马小军的节点上：“有什么新发现？”
“马小军，29岁，因网络诈骗被判刑四年，与孙大标在狱中关系密切。出狱后开了一家电脑维修店，但案发前突然关门歇业。”张涛调出马小军的档案，“我们恢复了他电脑里部分被删除的数据，发现他曾经搜索过‘贵金属交易’、‘黄金熔点’、‘金属重铸’等关键词。”
“重铸黄金...”林远若有所思，“他们可能计划改变黄金的形态，以便销赃。”
陈明插话：“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黑市上没有这批黄金的消息——他们还没开始销赃，可能在等待最佳时机。”
张涛继续汇报：“我们还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通过基站定位数据，案发前后几天，有几个号码的活动轨迹与孙大标高度重合，但这些号码都是不记名的预付费卡。”
“能确定机主身份吗？”
“很难。但这些号码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在城西的同一个营业点售出的，购买时间集中在案发前一周。”
林远立即指示：“查那个营业点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购买者。”
就在这时，技侦部门的王明浩匆匆走进来：“林局，我们对孙二标垃圾中发现的黄金颗粒做了进一步分析，有重大发现！”
众人立即围拢过来。王明浩打开笔记本电脑：“通过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分析，这些黄金颗粒的杂质成分与昌隆公司被劫黄金完全一致。更重要的是，我们在颗粒表面发现了微量的聚乙烯醇残留物。”
“聚乙烯醇？那是什么？”陈明问道。
“一种常用于模具制造的化学材料。”王明浩解释道，“这说明黄金可能被熔化后重新铸造了。”
林远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所以他们有熔金和铸造的设备和技术。查一下，孙大标的团伙中谁有这方面的技能？”
调查很快有了结果：英小军在入狱前曾在一家金属加工厂工作过，熟悉熔炼和铸造工艺！
“英小军...”林远重复着这个名字，“立即加强对英小军的监控！”
监控组回报，英小军最近经常出入城北的一个废弃工厂区，每次都会带着一个沉重的工具箱。
“那个工厂区...”陈明指着地图，“有多家废弃的机械厂，里面很可能有他们需要的设备。”
林远沉思片刻：“不能贸然进入搜查，会打草惊蛇。用无人机进行远距离侦察。”
两小时后，无人机侦察组传回初步结果：在废弃工厂区的第三厂房内发现可疑活动，厂房窗户被故意遮挡，但热成像显示内部有高温源。
“熔金需要一千度以上的高温，会产生明显热信号。”王明浩分析道，“这很可能就是他们重铸黄金的场所。”
林远立即部署：“安排便衣民警在工厂区外围秘密监视，记录所有进出人员和车辆。同时，调取周边所有监控录像，看看还有谁去过那里。”
视频分析组连夜工作，很快有了新发现：案发后第二天，一辆遮挡号牌的货车曾进入工厂区，停留约两小时后离开。通过车型比对，确认这是一辆冷藏车。
“冷藏车？”陈明疑惑道，“用来运输黄金？”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林远分析道，“查一下这辆车的行驶轨迹。”
图侦组追踪这辆冷藏车，发现它离开工厂区后直接驶向了港口方向，但在中途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意思？”林远皱眉问道。
“车辆进入了一个监控盲区，再没有出来。”图侦组负责人解释，“我们怀疑可能更换了车牌或者改变了车辆外观。”
案件调查似乎又遇到了瓶颈。但就在这时，对城西那个手机营业点监控录像的分析取得了突破。
“林局，您看这个。”张涛播放一段监控录像，“这是案发前五天，在那个营业点购买不记名电话卡的人。”
画面中，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子正在柜台前购买电话卡，支付方式是现金。虽然面容被遮挡，但在他转身离开时，监控拍到了一个重要细节——他的左手腕内侧有一个明显的鹰形纹身！
“英小军！”陈明立即认出，“又是他！”
林远点点头：“看来英小军在团伙中负责通讯联络。这些不记名电话卡很可能就是他们作案时使用的。”
技术组立即对这些电话号码的通话记录进行分析，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天固定时间会有简短通话，通话地点都在不同的基站覆盖范围。
“他们在使用反侦察手段。”张涛分析道，“通过不断更换通话地点，避免被定位。”
林远站在白板前，看着上面越来越复杂的线索图。孙大标、孙二标、南小山、英小军、马小军...这个团伙的成员和分工逐渐清晰起来。
“孙大标是大脑，负责整体策划；孙二标是执行者，负责具体行动；南小山是技术专家，负责开锁和潜入；英小军负责通讯和黄金重铸；马小军可能是后勤支持，提供技术和信息保障。”林远分析道。
陈明补充道：“从目前情况看，他们可能还有其他人负责运输和销赃。这个团伙组织严密，分工明确，不像临时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
“监狱。”林远突然说道，“这些人大多在监狱中认识，可能在那里就形成了这个团伙。”
他立即下令：“查一下这些人在服刑期间的关系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潜在成员。”
调查组连夜工作，果然有了新发现：孙大标在服刑期间与另外三名犯人关系密切，这两人都已经刑满释放，一人仍在服刑。
“这个叫赵老四的，还有半年就要出狱了。”陈明指着档案说，“他是因抢劫罪被判刑十年，是个狠角色。”
林远目光凝重：“通知监狱方面，加强对赵老四的监控，看看是否有人试图与他联系。”
与此同时，对英小军的监控有了重大发现：他最近频繁联系一个叫“老K”的人，这个人在黑市上小有名气，涉嫌多次销赃。
“老K...”林远沉吟道，“我听说过这个人，非常狡猾，从未落网。如果能抓住他们交易的现场...”
陈明提议：“我们可以放长线钓大鱼，等他们交易时一网打尽。”
林远却摇头：“太冒险了。这批黄金价值太大，一旦进入黑市流通，就很难追回了。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黄金的下落。”
案情分析会一直开到深夜。各路信息不断汇总，团伙的面貌越来越清晰，但黄金的具体下落仍然成谜。
“林局，有个情况值得注意。”王明浩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我们对工厂区的热信号进行了持续监测，发现高温活动并不是每天都有的，而是间歇性的。”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不是一次性重铸所有黄金，而是分批进行。”王明浩分析道，“这可能说明黄金被分散隐藏在不同的地方。”
林远若有所思：“有道理。65公斤黄金体积不大，但重铸需要特殊设备，他们可能选择分批次进行。”
就在这时，监控组紧急汇报：“英小军突然外出，带着一个沉重的背包，正在往码头方向去！”
“全体注意！可能要进行交易了！”林远立即下令，“所有小组立即行动，秘密跟踪，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抓捕！”
夜色中，一场紧张的跟踪行动开始了。英小军乘坐出租车来到码头区，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附近下车，四处张望后走进了一个半开的卷帘门。
“目标进入三号仓库，内部情况不明。”跟踪组汇报。
林远在指挥车上盯着监控屏幕：“无人机就位，查看仓库内部情况。”
无人机悄然升空，从仓库顶部的破洞潜入内部。传回的画面显示，仓库内有三个人：英小军、一个陌生男子，还有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
“怎么回事？”陈明惊讶道，“那不是交易现场！”
林远眉头紧锁：“放大画面，看那个被绑的人是谁。”
画面放大，虽然模糊，但能辨认出被绑者的面容——是马小军！
“内讧！”林远立即判断，“他们内部出问题了！准备行动，救人要紧！”
特警队员迅速包围仓库，破门而入。仓库内的英小军和陌生男子试图反抗，但很快被制服。马小军被解救下来，身上有多处伤痕，但意识清醒。
“怎么回事？”林远亲自审问英小军。
英小军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叛徒！他想独吞黄金，被我们抓住了！”
马小军虚弱地反驳：“胡说！是你们想杀我灭口！”
在分开审讯中，警方得知了令人震惊的真相：马小军确实试图私藏部分黄金，被孙大标发现后遭到惩罚。这次英小军是奉命来“处理”马小军的。
“孙大标在哪里？”林远追问。
英小军冷笑：“你们永远找不到他。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虽然这次意外行动打乱了警方的部署，但收获颇丰：从英小军的背包中搜出了5公斤已经重铸过的金条，从马小军口中得知了更多团伙内幕。
“孙大标确实计划分批重铸和销赃黄金。”马小军交代，“第一批10公斤已经通过海上渠道运走了，剩下的分散藏在三个地方，但我只知道其中一个。”
根据马小军的供述，警方立即行动，在城郊的一个农场里找到了20公斤黄金，但剩下的35公斤仍然下落不明。
“孙大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林远看着被缴获的黄金，面色凝重，“他早就预料到内部可能出问题，所以分散藏匿黄金。”
陈明问道：“马小军还交代了什么？”
“他说孙大标有个‘b计划’，如果出现问题，就启动备用方案。”林远回答，“但我怀疑，这仍然在他的计划之中。”
深夜，林远独自站在办公室的白板前，上面已经写满了团伙成员的关系和活动轨迹。孙大标的照片被放在中心位置，眼神冷峻，仿佛在嘲笑着警方的努力。
“你到底在哪里？剩下的黄金又藏在哪里？”林远轻声自语。
而此时，在城市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孙大标正通过加密通讯设备听取着最新的情况汇报。得知马小军被警方带走，他并不惊讶，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游戏进入下一阶段。”他对着话筒轻声说道，“启动b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