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将那瓶掺了灵泉水的矿泉水瓶塞进道袍的内袋，小心地拍了拍。
这玩意儿，是他翻身的希望。
他看着自己功德值那一栏刺眼的“0”，再回想起商城里那些动辄成百上千功德的法宝丹药，心里一阵火热。
尤其是那个【祖师爷体验卡】，一万点功德，听着就霸气。
清风道长看他那副财迷的样子，哼了一声，背着手走回院子里的藤椅，慢悠悠地躺下。
“小子，别好高骛远。”
老道长闭着眼，却能看穿陈凡的心思。
“功德这东西，讲究水磨工夫，积少成多。你今天得了十点，算是开了个好头。”
陈凡凑过去，一脸好奇地问：“师父，您那五千点功德，是怎么攒下来的？难道是天天有李老板这样的土豪来送钱？”
这可是五千点啊！
能换五十张桃木剑，或者一百瓶强身丹了！
这老道长，看着穷得叮当响，原来是个隐藏的大佬。
“土豪？”
清风道长睁开一只眼，鄙夷地瞥了他一下。
“那种人百年难遇一个。我这功德，是靠着每日诵经、打坐、修缮道观，一点一滴，积攒了四十多年才有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沧桑。
“你以为这观主是好当的？守着这破观，守着这份清净，本身就是一种功德。”
陈凡听得肃然起敬。
原来老道长不是靠香火，而是靠“修”本身在积攒功德。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苦修吗？
再看看自己，靠着系统投机取巧，高下立判。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
清风道长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这次的实习期算你通过了，明天就送你回去。人事部那边，我会帮你打招呼。”
“啊？就结束了？”
陈凡一愣，他还想多蹭几天任务，多赚点功德呢。
胸口的木牌微微发热，光幕弹出。
【阶段性实习任务已完成。】
【评价：优秀。你展现了一名实习生应有的勤劳与悟性。】
【请于24小时内返回原居住地，处理个人事务，为下一阶段的长期实习做准备。】
【下次报到时间：七日后。】
原来只是暂告一段落。
陈凡松了口气。
也好，他正好回去消化一下这次的收获，顺便把他那几个t的学习资料再备份一遍，以防万一。
“师父，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等人事部通知吧。”
清风道长说完，又闭上了眼睛，一副“莫挨老子”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陈凡就被清风道长从床上拎了起来。
老道长没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个布包，里面是两个还热乎的白面馒头。
“路上吃。”
随后，老道长走到院子中央，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往地上一贴。
嗡——
地面上，昨天送陈凡来的那个旋转太极图再次出现，散发着柔和的青光。
“进去吧。”
老道长言简意赅。
陈凡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心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被刷新了一次。
他对着老道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师父，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他一步跨入太极图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清风道长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捋了捋胡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这小子，倒还有点意思。”
……
一阵天旋地转后，陈凡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出租屋。
屋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只是空气中多了一股沉闷的味道。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只过去了一天一夜。
白云观的经历，恍如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但胸口温热的八卦木牌，和道袍内袋里那瓶沉甸甸的“神仙水”，都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他脱下道袍，叠好放在一旁，换上自己的衣服，感觉浑身不自在。
城市里的空气混浊，远不如山里清冽。
他打开窗户，楼下传来小贩的叫卖声和汽车的鸣笛声，嘈杂又混乱。
他从内袋里拿出那瓶掺了灵泉水的矿泉水瓶。
瓶子里还剩下大半瓶。
“不能浪费。”
他拧开瓶盖，小心地喝了一口。
轰！
一股比昨天强烈数倍的清凉感，从喉咙瞬间炸开，席卷全身！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股清流冲刷了一遍，无数细微的杂质从毛孔中排出，带出一层灰黑色的油腻污垢。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欢呼雀跃。
之前因为打扫卫生和修补屋顶残留的最后一点疲惫，也荡然无存。
他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和通透。
【灵泉水（基础）部分效果已吸收。】
【体质+1，精神+1。】
【宿主身体已完成初步淬炼，对灵气的亲和度提升。】
陈凡走到镜子前，被自己的样子惊到了。
镜子里的人，皮肤变得白皙细腻，少了几分之前的暗沉和疲惫，一双眼睛更是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颓废的网瘾青年，变成了一个精神饱满的小伙。
“这效果，比任何护肤品都牛逼啊！”
陈凡兴奋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感觉里面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现在相信，自己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他宝贝似的把剩下的半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准备留着慢慢喝。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陈凡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人。
老人姓王，是住在隔壁的退休老教授，平时就喜欢捣鼓些花花草草。
“小凡啊，在家呢？”
王教授一脸焦急。
“王教授，您有事？”
陈凡把他让进屋。
“哎，别提了，愁死我了！”
王教授一进屋就唉声叹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那盆‘素冠荷鼎’，就是我花了小半辈子积蓄才托人搞来的那盆名贵兰花，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叶子发黄，眼看就要死了。”
王教授捶着胸口，满脸心疼。
“我试了各种方法都没用，营养液换了好几种，都不见效。”
他说着，自己倒了杯水喝，可还是愁眉不展。
他四处张望，忽然就看到了陈凡桌上那半瓶矿泉水。
“小凡，你这水是哪买的？瓶子看着不像咱们超市的货啊。”
陈凡心里咯噔一下，随口胡诌：“哦，一个朋友从乡下山里带的，说是山泉水。”
“山泉水？”
王教授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指着那瓶水，语气有些激动。
“都说好水养好花，特别是兰花这种娇贵的东西，就得用没污染的山泉水。小凡，你这水……能不能匀我点？”
陈凡还没来得及开口，王教授已经一把抄起了桌上的瓶子。
“哎呀，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拿去浇花试试，万一有用呢！”
他拿着瓶子就往外走，根本不给陈凡拒绝的机会。
“谢了啊小凡！要是救活了，我请你吃饭！”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陈凡伸着手，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
他……他的神仙水！
他的十点功德！
就这么……被拿去浇花了？
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那可是他用十点功德换来的宝贝，剩下的都舍不得喝！
陈凡瘫在椅子上，欲哭无泪。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隔壁把水抢回来。
但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那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而且看他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八成是真把那盆破草当命根子了。
“操！”
陈凡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不就是几滴灵泉水吗？
等下次实习，老子要赚一百点、一千点功德，换一整桶灵泉水，天天拿来泡澡！
这么一想，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些。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半瓶被他认为是“浪费”了的灵泉水，将在第二天，掀起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