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饭后童棣华提着医药箱说是要去驼铃大队给张老爹看病,荣嘉宝想到昨天三叔在电话里说要送两个人去驼铃大队,就提出跟她同去。
于是这婆媳俩去团里开车时又叫上了张木兰,萧千行则不着痕迹的安排乔五带着四个警卫随行。
“张队长,你会开车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童棣华兴致勃勃地问。
“不会。”张木兰先摇头,随即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以学。”
荣嘉宝喜欢她这股自信又飒爽的英气,从后视镜里冲她笑了笑,“那我回头让五叔教你,别说开汽车,即使坦克飞机也不在话下。”
“真的?”张木兰从后排跳起来,往前扒住驾驶座,脸差点凑到荣嘉宝面前。
“当然是真的。你不是自荐来接替清溪吗?除了发报收报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嘉宝,我也想学。”童棣华可不知道荣嘉宝是在给乔五和张木兰创造接触的机会,只是对开车这件事有些眼热。
“你也想学?”荣嘉宝转头看她,一种跟年龄不符的热烈活泼完全取代了她刚来时的忐忑持重,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宠溺道,“好,不过你不用学开飞机开坦克,我教你就行了。”
童棣华睁圆了眼睛像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张木兰看在眼里不由感叹这这对婆媳的关系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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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铃大队因为占了古商道的便利,横穿全村的大路倒是又平又宽,荣嘉宝的车子开进去没多远,就看见大队部门口停着一辆眼熟的小轿车。
“三叔来的这么早?”荣嘉宝下了车往大队部张望。
“嘉宝,亲家。”荣宏宇听见汽车声也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侄女和亲家先打了个招呼,状似不经意的眼光从张木兰身上掠过。
“三哥。”乔五安排好四名警卫员的工作也下了车。
荣宏宇点点头,又问荣嘉宝今天怎么来了。
“来看看南首山的风景,顺便送童医生来给张队长的父亲看病。”荣嘉宝冲三叔眨了眨眼,给张木兰和荣宏宇做了一番介绍。
荣宏宇昨天刚接到郭思媛的电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忙热情的跟张木兰握手,要不是荣嘉宝狠扯了一把他的衣角,估计都要从身上搜摸见面礼了。
“三叔,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荣嘉宝理解三叔盼五叔成家的心情,可徐徐图之的方针不能破坏,便打岔换了个话题。
荣宏宇明白嘉宝意思的瞬间恢复了儒雅倜傥的气度,眼角瞥了瞥情窦要开未开的五弟,暗骂了一句没出息。
随后从屋内接出三位五十多岁颇有气度的人给荣嘉宝介绍。国内着名的经济学家古老及夫人,还有一位是戎马出身的民主人士。
“古老、嫂夫人、沈兄,这是我的侄女荣嘉宝。”
荣嘉宝对这位古老和沈建时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们都出现在从康平路52号搜获的那份花名册中。
古老是经济领域的专家,对于近几年违背经济规律的现象一直在积极的向上层谏言,并四处进行田野调查力求获取最真实详尽的第一手资料作为佐证,这自然惹怒了康洪这帮子倒行逆施的人。
沈建时成为那些人眼中钉的理由就更简单了。
他在新政府成立前就已经是某重要城市的市长兼城防长官,在战火中保存了城市和人民,没费一枪一炮就完成了和平交接,是知名的民主人士。
但因为他在三四十年代就已经位高权重,见过彼时还是变色龙的康洪等人,便被这些做贼心虚的人早早盯上,也上了那份要斗争绞杀的黑名单。
上一世荣嘉宝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但跟他们类似人物的结局她却是知道的,大能大德者多命丧于猪狗辈手中。
好在这一世提前获得了那份名单,敌明我暗的情况下,首长和南老就能早早做出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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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客套完,荣嘉宝一行就要去张木兰家给张老爹看病,古老等人见她们要往南首山上走,便跟在后面说初来乍到要登高望远。
荣嘉宝原以为这几个人走不了多一会儿就会累趴下,可快到半山腰发现他们仍然精神奕奕的跟着,出乎意料之余也暗叫了一声好。
“爹,我回来了。”张木兰看见柴门开着,大声呼喊张老爹。
“闺女回来了,爹在堂屋呢。”随着应答声,张老爹拄着拐慢慢挪到堂屋门前。
“张大哥,就您那胳膊腿就端坐着吧,挪来挪去的费什么事儿啊。”乔五三两步穿过院子走到堂屋前,接过拐把他屋檐下做好。
“是乔兄弟呀,你可有日子没来了,这次又有任务?”
上次乔五监视蒋昕时跟张老爹接触了好几次,张老爹对他的身手为人极是推崇,这会儿再见面便显得十分熟稔。
张木兰听惯了他们称兄道弟,但荣宏宇跟嘉宝却齐齐扶额。
这老五\/五叔搞的什么名堂,怎么能把自己的未来岳父叫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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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棣华给张老爹诊完脉又检查了一遍腰腿关节,点燃艾灸先行了一遍针,才对张木兰说张老爹腿上的病是年轻时受伤太多又没有得到及时妥善的治疗,加上山中湿气太重催发了病情。
“那能治吗?”张木兰自小跟着老爹在山中生活,自然知道猎户的苦楚。
童棣华借收针的时候看向荣嘉宝,见她微微颔首才回答张木兰能治,不过费点功夫。
乔五见张木兰半点都没注意到嘉宝婆媳俩的眉眼关系,在心里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明明在山里面连穿山甲的呼吸都能听见,可一对上人.....,果然是半点细活都干不了啊。
“张老爹,你最近早起是不是身体有些僵硬?”童棣华接着问诊。
“是有一些,不过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我估摸着八成是腿上的病重了。”
“那体重呢,是不是清减了?时不时的还有些发烧?”
“好像也是。”张老爹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闺女,见她瞪圆了眼睛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盯着自己,赶紧又把头转向童棣华。
“大夫啊,这也不是啥大毛病吧,人老了不就是七病八灾的......,”张老爹觉得头皮对闺女瞪得发麻,声音逐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