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玄空老祖终于在一座山脉中找到了被法阵困在此处的灵力枯竭的朱雀女帝,随后他破开法阵,带着虚弱的女帝一同追上了姒月等人。
他打算先将这群小家伙安慰送回青龙国,在这一路上帮助女帝恢复灵力,然后再与女帝一同杀回朱雀国清除叛乱余孽。
玄空老祖在马车里不断调动灵气,为姒启续命,朱雀女帝在一旁面色复杂的盯着姒启破碎的丹田,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始终无法开口。姒权靠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偶尔看一眼姒启,脸上便露出几分苦涩的嗤笑。
大概到了子时,众人被姒启痛苦的哀嚎声吵醒。
玄空老祖发现姒启的胸口发出一阵一阵的血色红光,老祖看到这红光,眼神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
女帝眉头一挑,惊诧的喃喃道:“这……这是血脉灵骨!”
姒月一边给疼得浑身冒汗的姒启擦汗,一边问玄空:“老祖,血脉灵骨是什么?”
“姒姓一族家族一千人集齐的血脉之力,姒启当时并未完全吸收,因此沉淀在胸腔内的一块骨头里。这些力量会随着心脏的跳动,通过血液将血脉之力输送到全身各处的经脉穴位,滋养身体……”
想必当时就是因为这灵骨,才能够在一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打散姞龙的攻击,并挡下那一拳。
“那他为何会疼痛?”
“丹田破碎后……灵骨释放出的力量无处容纳,只能暂时储存在经脉各处……但经脉的容量有限所以会导致全身经脉胀痛……”
“那他会怎么样?”
女帝叹气后说道:“无处存放的灵气将经脉被撑得寸寸断裂,最后爆体而亡……不过我用秘法为他疏通了,暂时封住灵骨溢出的血脉之力,他目前不会死。”
女帝伸出如葱般玉指,在三处穴位轻点三下封穴,姒启的疼痛顿时停止。
疼痛消散后,姒启猛地坐起身来,瞪着眼睛看向众人,随后又看向自己心脏处的灵骨。
姒权指了指姒启,问玄空道:“他怎么突然精神了?”
“应该是刚刚灵气洗刷了他的经脉……回光返照,暂时有了血气。”
姒启盯着自己胸口那黯淡的红光看了好一会儿,猛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个疯狂的计划。
姒权见他异样,又问:“他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玄空老祖皱着眉头随即看向一旁的朱雀女帝摇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你看他眼中那疯狂的神色……莫不是有了什么打算,或者……一个疯狂的计划?”
姒启不顾众人目光,眼中带着愧疚和兴奋看向姒权,上前抓住他的双臂急忙说道:“兄长,我有一个计策,或许能让青龙国拥有一线生机……”
姒权依旧面色冷漠,他不认为姒启有什么能够翻盘的计划,只得推开姒启的手,打断道:“别叫我兄长,你不配做我的弟弟,你让青龙国蒙羞。我青龙一族的血脉都给了你,如今你丹田被毁,彻底断了我青龙一族的生路。你不配做我的弟弟!”
猛然一句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他头顶,他颓然羞愧地跪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姒月见姒启如此颓然,心疼之下紧紧抱住姒启想要将他拉起来,见姒启不为所动,她又扭头哭着对姒权说:“大哥!二哥他……已经尽力了!不能怪二哥……”
“月儿你闭嘴,如果不是他冲动,非要取那姞龙的性命,别人怎么会对他动手?”
“可是二哥是为了给母后报仇……”
“没什么可是的!他现在的死活跟我没关系,只是可惜了我青龙一族的两万万百姓都要葬送在他手里……”
玄空老祖和女帝齐齐眉头一皱,玄空皱眉质疑道:“姒权凡事不可如此推断,倘若你处在姒启的位置,你自问能比他做得更好吗?”
此言一出,姒权陷入沉默,可眼中的不服却写在脸上。
正此刻,姒启垂下头,低声应道:“大哥说得对……是我的狂妄自大害了大家……害了青龙国。”
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行尸,毫无任何生气和斗志,他朝着姒权跪下深深一拜……
“是我连累大家了……”
姒权见姒启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那决绝颓然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突然意识到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刚刚自己的那番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随后姒启直起身,眼中的决绝更甚,接着语气变为更加坚定仿佛在诉说临终遗言一般悲戚道:“大哥!姒姓一族的血脉绝不会因我而断!绝对不会!我发誓,我会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还给姒姓一族!”
此言引得姒权更加满脸疑惑,他想从姒启脸上看见答案。但是姒启却转过头,紧紧盯着姒月,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疯狂:“月儿,想不想为父王母后报仇?”
一提到父王的死,月儿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不过,此刻她的脸上更多的是坚定,战时的那份胆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儿当然想!做梦都想,可是……月儿才筑基境初期修为,什么都做不了。”月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无奈。
姒启伸出手,轻轻地揽住月儿颤抖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妹妹因为轻声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的心好似被无数只手撕扯着,疼得厉害。
他朝着玄空和姒权拱手行礼,声音中满是恳求:“劳烦师尊和兄长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月儿说。”
待两人离开后。
姒启深深呼吸一口气,仿若做最后的道别,声音有些沙哑:“月儿,哥哥送你一件礼物,你一定要收下……收下它,只要拥有它,在未来你就有机会为父母报仇!”
“二哥,真的吗?是什么?”月儿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
话音未落,姒启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胸口,接着用力一划,顿时血肉翻开,殷红的肋骨暴露在空气中。
亲手划开自己的血肉使他的脸色变得扭曲,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坚毅,此时内心的痛苦早已让他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月儿惊恐的阻拦下,缓缓放下匕首。由于剧痛,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他咬着牙,将那只冰冷的手伸进被割开的皮肉中,一点点地探向自己的胸腔。
刹那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在他胸口弥漫开来,他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短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牙龈因为用力咬合而渗出鲜血,那只冰冷的手指终于穿过肋骨,触碰到了自己滚烫的心脏,心脏疯狂跳动的节奏,仿佛是在与死神共舞。
终于,他紧紧握住了那根散发着微光的那片如五彩水晶剔透晶莹的心边骨,如同一个肆意挥洒生命做最后道别的绝望,他死死握住了那片骨头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母疼爱他的画面,以及自己对家族的亏欠……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猛地一用力,“咔嚓”一声,那根红色的骨头被他硬生生地剥离了下来。
失去灵骨的滋养,此时的姒启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整个人毫无血色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痛苦地喘息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地上。这伤势,比丹田被洞穿还要痛苦千百倍。
他颤抖着双手,将那根还带着自己体温、散发着红色光芒的骨头递到月儿面前,月儿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地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啊!二哥,你不要命了?”
“二哥……已经是个废人了,什么都做不了。但你不一样,你的血脉之力还在……如果把它给你,你一定能有所成就!这样,大哥……大哥也能安心了……”姒启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你这样会死的!二哥,我不要!我不想你死!”月儿拼命地摇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
这一幕,如同噩梦一般,深深地烙印在姒月的灵魂深处,以至于在往后无数个深夜,她都会被这场噩梦惊醒。她怎么也想不到,二哥会如此疯狂,那可是心脏啊,他竟然用手伸进了心脏里面……她甚至怀疑二哥是不是疯了,她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感受到脸上的疼痛后,她看向姒启手中那根冒着热气的红色骨头,再次拼命地摇头。
此情此景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女来说过于血腥残忍,姒月害怕的不断地往后退,可马车的空间太过狭小,她脚下一绊,跌坐在地。她惊恐地看着姒启,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睛紧闭,不敢去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姒启咬着牙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慢慢地朝着满面惊恐的姒月爬过去……每移动一点,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而姒月也只能靠在角落,躲无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姒启犹如一只惨白的僵尸爬到姒月身上,姒月不敢动,因为她知道姒启已经犹如风中残烛,一吹就灭,她筑基期的实力可能只是一点点灵力挣扎,姒启就会立刻死去……于是她只得哭喊着不要,却眼睁睁看着姒启举起匕首,朝着月儿的胸口刺去……
“啊……二哥!不要啊!”
刀尖刺入皮肉距离心脏一公分处,便停了下来。姒启缓缓拔出刀尖,将那如花瓣般的灵骨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姒月的胸口。
剧痛让姒月忍不住哭喊着,可她又不敢用力挣扎。
终于当灵骨触碰到姒月那颗温热且充满灵性的心脏,那属于姒姓一族独有的血脉瞬间被激活。灵骨化作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姒月的胸腔,在她的体内重新凝聚,形成了一块专属于她的灵骨。
灵骨归位的瞬间,一道强烈的红光从她胸口爆射而出,无数的血脉之力从灵骨中汹涌而出,迅速流向姒月的四肢百骸,不断地拓宽她的经脉,重塑她的体质。这过程犹如刮骨疗伤一般痛苦,姒月疼得说不出话来,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虾。姒启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紧紧地将姒月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犹如完成生命最后的使命一般,慢慢合上双眼,手无力的垂下……
在血脉之力一次又一次的冲刷下,姒月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块带着姒启一部分修为的血脉灵骨,成功地将力量传递给了她。
筑基期中期……
筑基期后期……
筑基期大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