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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将既降,八百铁骑的刀刃,皆低垂在血色残阳里。
雷霆般的怒吼震碎了他的肝胆,成片兵卒慌忙跪倒,向曹烁叩首乞降。
倒识相!
降者不杀!
曹烁眼中寒芒渐敛。
谢魏王恩典!
誓死效忠魏王!
降卒们感激涕零,争相表忠。
曹烁策马缓行,穿过战栗的降兵,停在那辆华盖马车前。
厢内,严氏与貂蝉相拥瑟缩。
画戟横扫,车厢应声爆裂。
啊——
二女惊颤相拥。
报上名来!
戟尖直指,曹烁冷喝。
妾身严氏,拜见大王~~
奴婢貂蝉,叩见大王~~
二女慌忙伏跪。
戟锋挑起严氏下颌,寒刃距咽喉仅差毫厘。她面白如纸,屏息任其端详。
姿色尚可。
画戟收回,严氏顿时瘫软。
转瞬,冰刃又托起貂蝉玉颌——
绝世容颜映入眼帘,苍白的俏脸更添我见犹怜。
传闻不虚......
曹烁凝视这张倾国玉颜,目光灼灼。
貂蝉双颊绯红,身子微微发抖,手足无措地呆立原地。
先把人都押下去,待本王晚间再行发落。
曹烁嘴角泛起冷冽笑意,缓缓收起天龙戟。
貂蝉如释重负般瘫坐在车辕上。
但见曹烁策马直奔溃散的秦军残部,玄甲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白袍亲卫立即将两位女眷团团围住。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文远劝告...严氏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貂蝉轻握其手低语:事已至此,姐姐且宽心。
严氏忽抬起泪眼:妹妹以为,那魏王会如何处置我们?
想到曹烁凶名在外,严氏不由打了个寒颤。
性命应当无碍。貂蝉低垂眼帘,只是今晚恐怕...
话未说完,她耳根已然通红。
严氏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顿时羞得满面飞霞。
整个人如泥塑木雕般僵在车中。
破晓时分,潼关东门洞开。
曹仁率五万雄师入城,与曹烁麾下会师。
这座雄关就此易主。
关中门户,轰然洞开。
中原与关中的通路,自此畅通无阻。
庆功宴席铺满整座潼关城。
军府大堂内。
末将曹仁,叩见大王!
风尘仆仆的曹仁单膝跪地。
子孝请起。曹烁虚扶一把,自邺城分别,竟是年余未见了。
曹仁笑着应道:大王南下征讨,至今已一年又两月。
竟有这么久了?
曹烁掐着手指细细盘算。
主上一年之内,先夺荆州,再取益州,如今又攻破长安,拿下关中指日可待!
纵观古今,用兵如神者,无人能及主上!
臣等真心拜服!
曹仁猛然站起,恭敬跪拜。
乐进、于禁等中原诸将纷纷起身行礼。
曹烁大笑着举起酒杯:来来来,今日当痛饮千杯。待酒足饭饱,诸位随我去收拾吕布余孽!
众将领开怀大笑,高举酒杯畅饮。
殿内洋溢着豪迈欢腾的气氛。
灯火辉煌时,庆功宴席散场,将领们陆续告退。
主上,吕布家眷该如何处置?
许褚适时提醒。
险些忘了这事。
曹烁挥袖吩咐:把严氏和貂蝉带上来。
不多时,两名瑟瑟发抖的女子被押上大殿。
拜见大王——
身为吕布正妻的严氏最为胆怯,不等发问便慌忙跪地行礼。
貂蝉见状,只得跟着俯身跪拜。
曹烁目光凌厉,厉声质问:本王只问一句,你们可想活命?
二人闻言浑身颤抖,冷汗涔涔。
严氏急忙哀求:妾身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恳请大王饶命。
求大王开恩,妾身愿当牛做 ** 答您的恩情——
貂蝉也深深叩首,卑微乞求。
这两名女子倒是识相,毫无矜持地彻底臣服。
曹烁冷笑:想要活命,就得付出代价。你们明白该怎么做吗?
严氏一脸茫然,未能领会其中深意。
貂蝉却已会意,顿时双颊绯红,轻咬朱唇。
犹豫片刻后,她缓缓爬至曹烁脚边,低声道:
妾身愿意......竭尽所能侍奉大王......
“甚好,知进退者方为明智佳人!”
曹烁欣然展颜,顺手将貂蝉揽至身侧。
视线掠过,停在严氏身上。
严氏这才恍然,霎时颊染红霞,手足无措地僵立原地。
想她乃温侯正室,尊贵的大秦王后。
身陷敌手已令奉先蒙尘,若再委曲求全侍奉仇雠,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乱世之中保全性命已是万幸,姊姊何故踌躇?”
貂蝉念及旧情,轻声提点道。
严氏闻言娇躯微颤,心中枷锁应声碎裂。
“妾身弱质女流,苟活已是侥幸,颜面尊严......罢了......”
她终是长叹一声,款款上前屈膝跪倒。
曹烁左拥右抱,纵声长笑。
“春宵苦短,且随本王安歇!”
醉眼朦胧地起身,在二女搀扶下踏入内室。
许褚目送主公远去,不禁唏嘘:
“温侯啊温侯,妄图与主公分庭抗礼,如今妻妾尽归他人,正是自取其辱。”
长安西郊,烟尘蔽日。
吕布率四万铁骑疾驰如电。
马鞭在的卢马臀上甩出道道血痕,赤焰将军恨不能肋生双翅。
“主公且宽心!”
“文远将军坐镇潼关,七千精兵纵然腹背受敌,亦能坚守旬月。”
“只要潼关不破,曹贼便如困兽。”
“待我军夺回长安,封住子午谷,管教那曹贼插翅难逃!”
司马懿策马进言,成竹在胸。
洛阳腹地
飞将剑眉稍缓,鼻间溢出一声冷嗤:曹烁小儿自寻死路,本王便教这长安城化作你的埋骨之地!
话音未断。
西凉骁将马休疾驰而至,抱拳高呼:报!魏贼已破潼关天险,五万虎狼之师涌入关中,前锋距长安不足三十里!
怎会!
吕布骤然色变,赤兔马人立而起,画戟在掌中剧烈震颤。
——潼关告破!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温侯耳畔嗡嗡作响。谋臣司马懿、**、吴懿等文武重臣皆面如土色。
潼关城高池深,张文远更是当世名将!司马懿指甲掐进掌心,纵使不敌,何至半日即破?
马休怒捶胸甲:叛将郝萌私开城门,引狼入室!
** 既明。
吕布额间青筋暴起,画戟将地面劈出火星:寡人待那畜生恩重如山,他竟敢——未竟之言化作野兽般的嘶吼。
帐中诸将俱发声讨,忽闻清脆铠甲撞击声。吕玲绮按剑急进:我母后尚在潼关!
张将军突围被擒...马休喉头滚动,已降了曹贼。两位夫人...都被魏军掳去了。
轰隆!
仿佛九天惊雷贯顶,吕布身形猛然晃了晃。那个随他诛杀丁原起家的心腹爱将,居然...
严氏端庄的容颜,貂蝉含泪的美目,走马灯般在眼前闪回。
张文远——画戟横扫将帅案一劈两半,吕布双目赤红如鬼,寡人要剐了你!!
帷帐内死寂无声。司马懿凝视飘落的军报,丝绸上的墨迹正化作狰狞毒蛇,向着长安城飞速游来。
本就士气低落的秦军再受打击,瞬间乱作一团。
传本王令,全军进发长安!本王要亲手诛杀叛臣,斩下曹贼首级!
吕布怒发冲冠,厉声喝道。
司马懿与**相视一惊。
都城陷落,军心已溃。
眼下魏军主力尽数入关,长安驻军高达六万!
更甚者,关中与中原贯通,后续魏军与粮草正源源不断驰援长安。
如此劣势,如何与曹烁抗衡?
大王三思!
我军士气涣散,兵力悬殊,此时强攻长安等同于自取 ** !
恳请大王以社稷为重,切莫意气用事!
**不顾触怒吕布,肃然谏言。
这盆冷水浇下,吕布狂怒稍息。
吕玲绮却拍案而起:长安乃我大秦根基,岂能白白让予曹烁?母后尚在敌手,难道要坐视不理?
**汗透重甲,一时语塞。
此刻——
司马懿眸光诡谲,幽幽道:大王与郡主稍安勿躁,收复长安、救回王后,未必无计可施。
吕氏父女神色顿亮。
吕布急问:仲达已有良策?
大王莫非忘了,我们尚有近在咫尺的强援可用。
司马懿含笑指向北方。
匈奴单于呼厨泉原据守太原河东,曹烁平定河北后将其驱赶至上郡。
若将凉州北地郡、雍州冯翊北境七城许给匈奴,何愁呼厨泉不发兵南下?
“呼厨泉垂涎汉地,又明白唇亡齿寒之理,定会驱使匈奴铁骑自北疆南下。”
“届时大王陈兵长安以西,牵制曹军主力,匈奴兵马便可长驱直入,直取潼关,断其粮道。”
“六万魏军困守关中,粮尽援绝,必不攻自破!”
司马懿轻摇羽扇,眼中暗藏锋芒,献上此计。
吕布闻言,阴郁之色一扫而空,放声大笑。
“妙极!仲达此策,当真如天外飞仙!”
“呼厨泉手握四万精骑,若肯南下,曹贼绝难抵挡!”
“莫说收复长安,便是将曹贼全军葬送关中,亦非难事!”
他转怒为喜,眉宇间尽是骄矜之色。
**拱手道:“军师此计精妙,臣以为可行。”
“大王,此事万万不可!”
杨阜疾步上前,高声劝阻。
“匈奴虽曾臣服汉室,却趁乱南下劫掠,罪行累累!”
“曹烁出兵驱逐匈奴,深得并州民心。”
“今大王若为灭曹而引狼入室,割让疆土——”
“必遭天下人唾骂,声名尽毁啊!”
他言辞恳切,吕布神色微变,显有踌躇。
“何来勾结胡人?大王不过借匈奴之力讨逆罢了。”
“汉民是子民,匈奴亦为子民,有功于大秦者,自当封赏!”
司马懿正色反驳,掷地有声。
“异族狼子野心,岂会真心臣服?”
“若纵其盘踞雍凉,必成心腹大患!”
“臣叩请大王三思,切莫饮鸩止渴!”
杨阜翻身下马,伏地叩首,声嘶力竭。
司马懿眉头紧锁,只得看向**。
匈奴人狼子野心又如何?他们再猖狂,最多祸乱边境罢了。
若长安不能收复,大秦将有灭顶之灾,届时整个天下都要被曹贼吞并!
到那时,天下苍生都将遭曹烁这个暴君毒害,不知多少人会死在他的**之下!
与曹贼之祸相比,匈奴人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
**大义凛然,将杨阜驳得哑口无言。
杨阜还想再劝。
休得多言!
虚名都是浮云,若本王被曹贼所灭,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吕布不耐烦地挥手:立即派人去南匈奴,请呼厨泉发兵南下。只要他助我收复长安,本王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杨阜身形一震,见吕布心意已决,不敢再劝,只得暗自叹息。
一骑信使当即扬鞭北上,直奔南匈奴而去。
长安城。
曹烁从严氏和貂蝉的温柔乡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他伸着懒腰来到王宫正殿,只见曹仁、赵云等将领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