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一脚踩出通道口，湿泥在鞋底发出闷响。她没停，直接往前走了两步，确认面具滤膜还在正常工作。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味道淡了不少，但太阳穴还是有点胀。
白焰跟在她身后跳出来，落地时右前爪一软，膝盖磕了下地。它立刻甩了甩腿，抬头看她：“还剩多少步？”
“一百五十。”她说，“泉眼就在湖中间。”
白焰耳朵动了动，鼻子贴着地面闻了一下：“刚才那股毒味是从那边飘来的，墨九霄肯定去过了。”
云小糖点头，目光扫过湖面。幽绿色的水很静，像一块没被打碎的玻璃。湖中央凸起一块石台，上面长满了藤蔓，层层叠叠把中间包得严实。
【清灵泉】
【距离：148步】
【状态：被封印】
藏宝图的红点闪得很急。
她抬手摸了下储物戒，熔火弓瞬间出现在掌心。弓身微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那些藤……不对劲。”白焰盯着石台，“它们在动。”
果然，缠绕在石台上的暗紫色藤蔓正随着水流缓缓摆动，根部扎进湖底，像是活的一样。表面密布细刺，泛着一层油光，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麻意往皮肤里钻。
云小糖眯眼看了几秒，忽然抬手射出一箭。
不是冲着藤蔓，而是斜插在湖边泥地上。
风属性灵气顺着箭杆蔓延出去，在空中拉出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线，轻轻碰上最近的一根藤蔓尖端。
嗤——
那根藤蔓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整片藤蔓群都抖了一下。
“怕热。”她说。
白焰咧嘴：“那你还不赶紧烧？”
“不能硬来。”她收弓，“这泉是净灵之源，用猛火会污染它。藏宝图提示了，‘喜净火，惧浊气’。”
她闭眼，脑海中弹出合成界面。
【可合成为【净焰符·Lv1】，材料：灰烬草x1 + 火晶砂x2】
材料齐了。
手指一点戒指，两样东西飞出来，在她掌心一碰，叮的一声轻响，一张半透明的符纸成型，边缘带着淡淡的火纹。
她捏住符纸一角，往前走了一步。
脚刚踏上湖面，水面就荡开一圈波纹，却没有沉下去。这湖有股浮力，像是底下藏着什么东西托着人。
“我过去。”她说。
“你受伤不轻，让我先探路。”白焰想往前。
“你爪子还在流血。”她看了它一眼，“别逞强。”
白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腿，伤口确实没完全止住。它哼了一声，尾巴甩了甩：“那你小心点，这地方安静得过分。”
云小糖没再说话，一步步走向湖心。
每走一步，湖面就轻轻晃一下，蓝光从水底透上来，照在她脸上。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还在乱窜，第七层秘法像是随时要散架。再不稳住，接下来的路根本走不了。
离石台还有十步时，藤蔓突然集体绷紧，像是一群蛇同时抬起头。
她停下，左手掐住一张净焰符，右手搭在弓上。
对峙了几秒，藤蔓没动。
她慢慢抬起手，将符纸轻轻贴在最近的一根藤蔓节点处。
火光一闪，不猛烈，像是烛火燎了一下。
嗤——
那根藤蔓立刻收缩半寸，露出后面一小块石缝。紧接着，周围的藤蔓也开始退缩，像是害怕这种温和的火焰。
她松了口气，继续往前。
一根接一根，她用净焰符逼退藤蔓。动作很慢，每一处都要精准点在节点上，不能多烧，也不能少。
二十步，十步，五步。
终于踏上石台。
最中心的凹槽里，泉水冒着微光，蓝得纯粹。水面上漂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晶核，缓缓旋转，像是心脏在跳。
【清灵泉·未激活】
【饮用可固境，净化经脉】
她蹲下，伸手探向水面。
指尖刚触到水，一股凉意顺着手臂冲进体内，原本躁动的灵气瞬间安静下来。
“有效。”她低声说。
回头看了眼白焰：“守好岸边。”
白焰趴在地上，耳朵竖着：“快点，我感觉这湖不太对劲。”
她没再犹豫，双手捧起一掬泉水，送入口中。
第一口下去，像是冰水灌进五脏六腑，整个人猛地一颤。眼前发黑了一瞬，随即清明无比，连远处树叶的纹路都能看清。
第二口，体内的灵气开始自动归位，七条主脉逐一亮起，像是被点亮的灯线。
第三口饮尽，她盘膝坐下，闭眼调息。
周身灵纹从脚底一路往上爬，先是腿部，接着腰腹、胸口，最后蔓延到手臂和脖颈。双属性灵纹交织在一起，风与火的颜色清晰可见，越来越亮，到最后几乎刺眼。
三息后，她睁眼。
眸光如电，呼吸平稳，整个人像是换了副身体。
站起身时，连脚步都轻了。
“搞定啦？”白焰抬头，懒洋洋问。
“嗯。”她走回湖边，伸手按在它肩伤上。
一道淡蓝光芒渗进去，白焰耳朵猛地一抖：“哎？这还能外敷？”
“清灵泉的好处不止这些。”她说，“它能净化一切浊气——包括人心。”
白焰舔了舔爪子，忽然鼻子一抽：“等等，空气里又有味了。”
她也闻到了。
不是之前的甜腻，而是一种焦臭，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
她转身看向石台。
刚才被净焰符烧过的藤蔓残渣正在冒烟，黑灰一片。但那烟不对劲，不是往上飘，而是贴着地面往泉眼方向爬。
而且……速度很快。
她快步走回去，发现泉眼边缘的石头上有划痕。
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为的。
她蹲下，手指抹过一道深痕。
痕迹很新，边缘还沾着一点黑色纤维。
白焰也跳了上来，鼻子贴地嗅了几下：“这不是墨九霄的衣服料子吗？他之前撕了一角挂在树上当诱饵。”
云小糖没说话，把那点纤维放进储物戒。
她盯着泉眼，忽然发现晶核的转动变慢了。
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这泉……被人干扰过。”她说。
白焰抬头：“你是说，墨九霄来这儿不是为了喝水？”
“他是来破坏的。”她声音冷下来，“清灵泉一旦被污染，整个沼泽的毒圈就会加速收缩。他想逼我们提前暴露位置。”
白焰龇牙：“那他还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云小糖站在石台中央，环视四周。
湖面依旧平静，但她知道，有人来过，动了手脚，又悄悄离开。
她抬起手，藏宝图刷新。
红点还在移动，方向偏西北。
“他没走远。”她说。
白焰甩了甩尾巴：“现在追？”
“不。”她摇头，“先让泉恢复。这地方不能毁。”
她再次取出材料，准备合成第二张净焰符。
手指刚碰到灰烬草，忽然顿住。
石台另一侧，有一小片泥土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她走过去，蹲下扒开表层湿泥。
下面埋着一块黑色布角，边缘焦了一半，像是被火烧过。
白焰凑过来：“这……是洛无涯剑上沾过的那种毒液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