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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驶离小区,阳光洒在车身上,驱散了所有阴霾。白晓玉看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里暗暗发誓:苏珍,不管你藏在什么地方,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威胁我,我都会找到你,揭开你所有的秘密——这是我作为警察的责任,也是我对所有受害者的承诺。

市局档案库的窗户蒙着层灰,阳光透进来时,在苏珍的户籍档案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白晓玉蹲在地上,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试图从寥寥数语的记录里,拼凑出这个能“念力杀人”的女人,曾经是怎样的存在。

档案显示,苏珍出生在城郊的普通家庭,父亲是货车司机,母亲是超市收银员,家境不算富裕但也算安稳。可在她七岁那年,父母在送货途中遭遇车祸,连人带车坠入江中,尸骨都没找到,年仅七岁的苏珍成了孤儿,被送进了城郊的向阳孤儿院。

“七岁就没了父母……”白晓玉轻声呢喃,心里泛起一丝复杂。她起身翻找孤儿院的记录,厚厚的册子上,关于苏珍的记载同样简略:“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不与其他孩子玩耍,成绩优异,尤其擅长理科……”只有一页“特殊事件记录”,用红笔标注着“重点关注”,吸引了她的注意。

记录是孤儿院老师写的,字迹娟秀却透着紧张:“1998年6月12日,孤儿院内,男孩张强试图抢夺苏珍的书本,推搡间,张强突然摔倒,头撞在石阶上,颅骨骨折,送医后抢救三天才脱离危险。现场无其他目击者,苏珍称‘是他自己摔的’,监控因故障未拍到画面……”

白晓玉心里一沉——又是“意外”。她继续往后翻,类似的记录还有两起:1999年,有孩子故意弄坏苏珍的画笔,第二天就从滑梯上摔下来,手臂骨折;2000年,一个女孩嘲笑苏珍“没有爸妈”,没过多久就被孤儿院的铁门夹伤了手指,缝了五针。

“每次有人对她不好,都会‘意外’重伤……”白晓玉皱紧眉头,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敲击。这些“意外”太过巧合,时间点都卡在“有人针对苏珍”之后,而且受伤程度都不轻,像是某种“警告”。难道那时候的苏珍,就已经能操控“念力”了?

为了弄清真相,白晓玉和林清砚驱车前往向阳孤儿院。二十多年过去,孤儿院早已翻新,当年的老师大多已经离职,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院长还在任职。听到“苏珍”这个名字,老院长愣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那个孩子啊……我还记得,她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抱着本书,不跟任何人说话。”

“您还记得1998年,张强抢她书本后摔成重伤的事吗?”白晓玉追问。

老院长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复杂:“怎么不记得?那孩子摔得太惨了,家长闹了好几天。我们问苏珍怎么回事,她就坐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哭,眼神冷冷的,像在看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后来院里的孩子都怕她,说她‘会咒人’,没人敢跟她玩。”

“她有没有过朋友?”林清砚问。

“有过一个,叫林梅,跟她差不多大,也是孤儿。”老院长回忆道,“林梅心善,不嫌弃苏珍,还总把零食分给她。可没过多久,两人就吵架了,好像是因为苏珍不让林梅碰她的一个小盒子。结果第二天,林梅就‘意外’掉进了孤儿院的蓄水池,差点淹死,救上来后高烧了半个月,出院没多久就被领养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白晓玉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吵架后意外重伤”。她赶紧问:“您知道那个‘小盒子’是什么吗?苏珍有没有跟您提过家里的事?”

老院长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从不跟人说家里的事,也不许别人碰她的东西。她父母的遗物,就只有一个旧书包,里面装着几件衣服和一张全家福,她天天抱着那个书包睡觉,谁碰她跟谁急。”

全家福?白晓玉立刻追问:“那张照片还在吗?或者您还记得照片上的样子吗?”

“照片应该还在她的档案里。”老院长起身,领着他们去了孤儿院的档案室,从一个旧铁盒里翻出一张边缘磨损的黑白照片,递了过来,“就是这张,当年她父母去世后,警察送过来的,我们一直存着。”

白晓玉接过照片,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触感。照片上,年轻的夫妇抱着年幼的苏珍,站在自家门口,母亲笑得温柔,父亲一脸憨厚,七岁的苏珍穿着碎花裙子,却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笑,反而微微侧着头,眼神看向父母的右侧,像是在看什么人。她的表情很古怪,不是孩子该有的天真,而是带着一丝警惕和依赖,仿佛父母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您看这里。”白晓玉指着苏珍的视线方向,“她好像在看什么,可照片上只有她父母和她。当时警察有没有说,照片里还有其他人?”

老院长凑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没有啊,当时警察说,这是苏珍家唯一一张全家福,拍照的时候就他们一家三口。不过我记得,苏珍小时候总喜欢对着空气说话,有时候还会把零食放在旁边,说‘给你吃’,我们都以为是她太孤单,产生了幻觉。”

对着空气说话?给“看不见的人”留零食?白晓玉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苏珍的视线、古怪的表情、对着空气的举动,还有那些接二连三的“意外重伤”,似乎都在指向一个隐藏的真相——苏珍的身边,可能一直跟着一个“看不见的存在”,而这个存在,或许就是她“念力”的来源。

离开孤儿院后,白晓玉和林清砚又去了苏珍曾经住过的村子。村子早已拆迁,只剩下几户没搬走的老人。提到苏珍一家,一位姓王的老人叹了口气:“那两口子人挺好的,就是命苦。我还记得,他们家孩子小时候,总说‘有个阿姨跟着她’,她爸妈以为是孩子瞎编的,没当回事。后来他们出事那天,我还看到苏珍站在门口,对着空气说‘阿姨,别让爸妈走’,结果当天下午,就传来了车祸的消息……”

“阿姨?”白晓玉心里一震,“您还记得苏珍说的‘阿姨’是什么样子吗?”

“不记得了,就听孩子提过一两次,说‘阿姨穿白衣服,头发很长’。”老人摇摇头,“当时我们都觉得是孩子想妈妈了,编出来的,谁能想到……”

白衣服、长头发?白晓玉突然想起梦里苏珍的样子——也是一身白裙,长发垂腰。难道苏珍小时候看到的“阿姨”,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关联?或者说,那个“阿姨”,才是真正拥有“念力”的存在,一直在影响苏珍?

回到市局,白晓玉把照片铺在办公桌上,盯着苏珍的眼神反复看。照片里的苏珍才七岁,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感”,仿佛她知道那个“看不见的人”会保护她,会帮她“处理”对她不好的人。

“你说,苏珍的‘念力’,会不会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林清砚凑过来,指着照片上苏珍的视线方向,“会不会是她身边那个‘看不见的人’,在帮她做事?比如张强、林梅的重伤,甚至她父母的车祸,都跟那个‘人’有关?”

白晓玉点点头,心里越来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如果真是这样,那苏珍的父母车祸就不是意外,而是那个‘人’造成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要跟着苏珍?”

她拿起苏珍的档案,继续往下翻,在大学毕业的“自我鉴定”里,看到了一句奇怪的话:“我始终记得,有人在我身边,保护我,指引我,带我走向‘正确’的路……”

“正确的路?”白晓玉轻声念出这几个字,心里一阵发凉。如果苏珍眼里的“正确”,是用“念力”伤害别人,是用死亡掩盖秘密,那这个一直跟着她的“看不见的人”,到底是保护者,还是将她推向深渊的恶魔?

她把照片收好,放进档案袋里,眼神渐渐坚定:“我们得继续查,查苏珍父母车祸的真相,查那个‘白衣服阿姨’的身份,还有她大学时的实验,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在背后指引。只有找到这些,才能弄明白苏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死后还能引发这么多命案。”

林清砚点点头,看着桌上的照片,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只是现在苏珍一直在警告你,我们查得越深入,危险就越大。你一定要小心,别再像上次那样,一个人冲在前头。”

“我知道。”白晓玉笑了笑,拿起档案袋,“但我们不能停。苏珍的过往里藏着太多秘密,这些秘密不仅关系到她,还关系到那些死去的人。不管那个‘看不见的人’是谁,不管她有多大的能力,我们都得把真相挖出来——这是对死者的交代,也是对我们自己的交代。”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办公室里的灯光亮起,照亮了档案袋上“苏珍”两个字。白晓玉知道,接下来的调查会更加危险,那个隐藏在苏珍身后的“白衣服阿姨”,或许比苏珍本人更可怕。但她没有退路,只能一步步往前走,揭开那些被阴影掩盖的过往,直到找到最终的真相。

市局会议室的长条桌被擦得锃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白晓玉面前摆着三份名单,上面是苏珍在向阳孤儿院时的同班同学——经过两天的排查,林清砚终于联系到了其中三位,他们如今都已年过三十,散落在城市的不同角落,从事着普通的工作,对童年在孤儿院的记忆,大多已经模糊,唯独提到“苏珍”这个名字时,语气里都透着难以掩饰的复杂。

“第一位叫赵磊,现在开了家小超市,住在城东。”林清砚指着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他当年跟苏珍住同一个宿舍,是少数几个跟苏珍说过话的孩子。”

白晓玉点点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林小满:“小满,等会儿见到他,你不用紧张,就正常聊天,要是听到他心里有关于苏珍的特别想法,悄悄告诉我就行。”

林小满用力点头,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却更多的是期待——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参与“查案”,不再只是在审讯室听王教授的心声,而是要主动从别人心里挖线索。

三人驱车来到城东的超市,赵磊正穿着围裙整理货架,看到穿着警服的白晓玉和林清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憨厚的笑容:“警察同志,找我有事?”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你小时候在向阳孤儿院,认识一个叫苏珍的女孩吗?”白晓玉开门见山,语气尽量温和。

提到“苏珍”,赵磊整理货架的手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久远的往事:“苏珍啊……记得,怎么不记得。她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总一个人待着,不爱说话,也不爱跟人玩,但脑子特别好使,老师教的东西,她看一遍就会,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我们算半天的题,她几秒钟就能说出答案。”

白晓玉点点头,示意林小满注意听。林小满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起,过了一会儿,悄悄拉了拉白晓玉的衣角,小声说:“他心里在想,苏珍其实不坏,有一次他被其他孩子欺负,苏珍偷偷把老师叫来了,只是她从不承认,还说‘我只是刚好路过’。”

“你说苏珍聪明,那她平时除了学习,还喜欢做什么?”白晓玉继续追问,假装没听到林小满的话。

赵磊挠了挠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总喜欢坐在孤儿院的老槐树下,对着空气说话,有时候还会笑,有时候又会皱眉,跟吵架似的。我们都觉得她有点神神叨叨的,没人敢跟她多接触,只有林梅……哦,林梅是她当时唯一的朋友,后来掉进蓄水池,就被领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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