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堂后院的密谋尘埃落定,小泉和苏婉清这对临时组成的“反仙丹联盟”立刻高效运转起来。时间紧迫,必须赶在更多人受害前,揭穿钱四海的骗局。
“苏小姐,”小泉难得一脸正经,搓着手指分析,“这事儿得双管齐下!你苏家门路广,能不能想法子查查仁济堂最近的药材进货?看看他们到底用些什么破烂玩意儿冒充‘百草精华’?我呢,就从这破丹药本身和那些吃了倒霉的病人身上下手,找到他们害人的铁证!”
苏婉清闻言,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赞许。这野路子虽然说话做事不着调,但思路却异常清晰。她微微颔首:“可。我苏家与城中几家大药材行皆有往来,其中‘永盛号’与仁济堂亦有生意接触。我可借核对往年账目之名,前去查阅,或能发现端倪。”
“查账?”小泉眼睛一亮,随即又挠头,“那玩意儿弯弯绕绕的,我看着就头晕,还是你去合适!需要打架……不对,需要力气活的时候再叫我们!”
分工明确,行动开始!
苏婉清线:算盘与账本的无声战场
苏婉清回到苏府,并未声张,而是换上了一身略显朴素的衣裙,带着一名心腹丫鬟,以“学习经营、核对旧账”为由,来到了与苏家关系密切的“永盛号”药材行。
永盛号的掌柜见苏家大小姐亲自前来,虽有些意外,但也不敢怠慢,连忙将人请进内堂,抱出了一摞厚厚的账册。
苏婉清端坐案前,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丫鬟在旁磨墨。她翻开那散发着墨香和旧纸气息的账本,神情专注,仿佛面对的不是枯燥的数字,而是等待解剖的病症。
然而,看账本毕竟不同于看医书。医书她倒背如流,可这借贷收支、往来明细,看得她秀眉微蹙,感觉比辨析一味罕见的药材还要复杂。尤其是涉及到仁济堂的部分,对方显然做了些手脚,账目做得颇为含糊。
“朱砂……上月进货竟比往年同期多了三成?”苏婉清指尖点着一行记录,喃喃自语,“仁济堂近日并未推出大量需用朱砂的成药……曼陀罗粉……进货量也异常增加……”
她试图从这纷繁的数字中找出规律,就像她从复杂的脉象中寻找病根一样。只是这“病根”隐藏得更深,更狡猾。她时而提笔演算,时而凝神思索,那认真的模样,让一旁的丫鬟都觉得,小姐这哪里是查账,分明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役。
小泉线:憨憨卧底的诞生
与此同时,小泉的“调查小组”则采取了更加……呃,直接的方式。
“阿蛮!”小泉拍着阿蛮结实的肩膀,一脸“组织信任你”的表情,“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阿蛮立刻挺起胸膛,声音洪亮:“小泉哥你说!是要俺去砸了仁济堂的招牌吗?” 他显然对之前的“分裂疗法”耿耿于怀,觉得直接动手更痛快。
“砸什么砸!咱们是文明人!”小泉瞪了他一眼,“是让你去仁济堂的仓库,应聘个搬货的活儿!”
“啊?搬货?”阿蛮牛眼圆睁,不明所以。
“对!就是搬货!”小泉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力气大,样子憨厚,他们肯定要你!进去之后,机灵点,看看他们都运些什么东西进去,尤其是那些味道冲的、颜色怪的粉末!有机会,就偷偷弄一点出来!” 说着,他塞给阿蛮几个小油纸包。
阿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就是让俺去当……卧底?”
“聪明!”小泉大力表扬,“记住,多看,多听,少说话!装得像一点,别被人看出来!”
于是,阿蛮怀着一种新奇又有点紧张的心情,来到了仁济堂位于城西的大仓库。他往招工的地方一站,那身板,那憨厚的笑容,管事的几乎没多问,直接挥手:“就你了!去那边搬箱子!工钱日结!”
阿蛮顺利打入“敌人”内部!他开始卖力地搬运着各种药材箱笼,耳朵却竖得像天线,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寻找着小泉说的“味道冲、颜色怪”的粉末。那认真的劲儿,跟他平时吃饭时有一拼。
鹦鹉线:空中侦察与舆论造势
而我们的“空中侦察员”兼“舆论总监”鹦鹉同志,也没闲着。它按照小泉的吩咐,在仁济堂总号和各处分铺上空盘旋,观察着来往的人流和车辆。偶尔,它会落在一些茶楼酒肆的窗沿上,用它能模仿各种声音的天赋,开始“不经意”地散播消息。
比如,它会模仿一个老者的声音,忧心忡忡地说:“唉,听说那百草仙丹,吃多了会上瘾啊……”
或者模仿一个妇人的尖细嗓音:“可不是嘛!东街王婆吃了那仙丹,现在不吃就浑身不得劲,家底都快掏空了!”
甚至还会模仿钱四海那略显油腻的腔调(它之前在陈府听过)自吹自擂,然后立刻用一个市井混混的声音拆台:“吹吧你!里面都是面粉糖浆!”
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通过鹦鹉这张“鸟嘴”传播出去,虽然暂时无法动摇仁济堂的根基,但已经在不少人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小泉自己则坐镇码头大本营,一边应付着日常的病患,一边整理着阿蛮和鹦鹉陆续送回的信息,同时也在积极寻找那些服用了“仙丹”后出现问题的病人。
一张针对仁济堂和“百草仙丹”的调查网,就在这看似平常的市井生活中,悄无声息地铺开了。苏婉清在账本世界里抽丝剥茧,阿蛮在仓库里憨憨潜伏,鹦鹉在空中散布“谣言”,而小泉,则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时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