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香铺的香膏香粉，外包装和惜香铺的一样。
乍一闻，香味都一样。
但仔细闻，曦香铺的用料少了一半，像是惜香铺的阉割版。
苏晚晚又闻了闻，“最重要的两味香料都没有，曦香铺的香，香味不能持久，最多保留两个时辰，不像咱们的香，能持久至少六个时辰。”
苏晚晚的面上，既愤怒又自豪，十分复杂。
沈妩感慨，苏晚晚还是年纪小，心里有什么都写在脸上。
这样的人，活得不累。
沈妩拿起一块糕点直接塞进她的嘴巴里，“先吃点东西吧，玉儿特意给你留的。”
“唔……好吃，玉儿真乖。”
三人吃饱喝足后，便回了惜香铺里。
今日客人不多，沈妩早早地关门，带着张姨等人去酒楼大饱口福。
曦香铺的客人，一直到天彻底黑下去，还络绎不绝。
后堂里，沈宝儿、秦瑜、司马铃以及卫雪四人笑得合不拢嘴。
卫雪自命不凡，原本是不屑于和沈宝儿等人打交道的。
可财帛动人心！
且她和沈妩结下了梁子，有将沈妩踩在脚下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沈宝儿笑容得意：“今日，买香的客人全来我们这里了。我派人去惜香铺打探过了，他们没有客人，早早就关门了。假如惜香铺能多关门几日，我有法子，将京城所有买香的客人全笼络到咱们铺子来。”
卫雪眼里划过精光，“这有何难？我有法子。”
沈宝儿忙奉承地道：“今日还是沾了卫小姐的光，卫小姐肯出手，那再好不过了。”
看了眼天色，卫雪站了起来，倨傲地说：“你们且看着，两日后，我定让惜香铺关门半个月。沈宝儿，你务必要让曦香铺成为京城第一香铺，让惜香铺没有生意倒闭。”
“那是自然。”沈宝儿起身，热情地送卫雪出去了。
送走卫雪回来，沈宝儿又道：“秦姨娘，铃儿，你们回去吧。日后我就住在铺子里，看着铺子。”
司马铃满脸笑容：“宝儿，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今日铺子赚的银子，比我这辈子看到的都多。”
秦瑜撇撇嘴：“你们是高兴，我还有张欠条呢。”
沈宝儿：“秦姨娘，目光放长远些。往后京城的人买香，只认准咱们的曦香铺，用不了多久，咱们便富可敌国了。”
富可敌国四个字，真真让司马铃和秦瑜大开眼界了。
同时，让她们对沈宝儿心服口服。
秦瑜和司马铃一道回侯府，恰好在门口，碰到了刚好回来的沈妩一行人。
几人凑在一块进侯府，难免多生口舌。
秦瑜冷嘲热讽：“阿妩，我听闻今日惜香铺早早关门了，依我看，你的惜香铺，气数已尽。若是当初，你听我的，将惜香铺交给我打理，惜香铺何至于此？”
司马铃哂笑：“阿妩妹妹出生乡野，见识难免浅薄了些，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难成大事。”
沈妩轻飘飘扫了两人一眼，直接牵着两小只离开，不肯多给她们一个眼神。
她们一个劲地冷嘲热讽，想看沈妩失态出丑，结果到头来，就是她们的独角戏。
司马铃气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把我当嫂子，我可以理解。可姨娘好歹是她的长辈呀，她竟一点都不敬您！像什么样子！”
秦瑜被勾起怒火，但同时，心里还生出隐秘的快意。
忠勇侯府真正的嫡出小姐，沈妩沦落至此，品行不堪，生活不检点，连给她的窈窈提鞋都不配。
痛快，当真是痛快！
她的怒气消散了不少，似笑非笑：“罢了，我也困了，走吧。”
过了两日，惜香铺的客人依旧不多。
为了拉拢客人，曦香铺的所有商品全部亏本售卖，价格只有惜香铺的三成。
且两家香铺售卖的香膏香粉气味差不多，众人们都去了曦香铺。
惜香铺内，苏晚晚和阿昀不知说了什么，在柜台后打闹起来。
沈妩瞧着冰鉴里的冰全化了，道：“天气愈发炎热，惜香铺放七日假。晚晚，你同苏公子说，也让他休息七日。这七日，让苏公子去走走门路，尽快将职位定下来吧。”
苏晚晚：“好，谢谢吴姐姐~”
张姨正从后院，端了一锅酸梅汁出来，要倒在放在铺子门口的桶里。
桶里的酸梅汁，免费供路过之人取用。
张姨道：“客人少了，每日酸梅汁都剩下不少。”
沈妩嘱咐：“关门前，记得全倒了。”
张姨：“我知道的。”
苏晚晚好奇：“为何要倒了？万一关门后，有路过的人口渴想喝？倒了岂不是浪费？”
沈妩和张姨笑了。
阿昀屈起手指敲了敲苏晚晚的额头，笑嗔道：“说你是傻瓜你还不认呢，看你单纯的。铺子关门后，无人看管，假如有人说喝了酸梅汁喝坏了，咱们岂不是百口莫辩？”
苏晚晚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阿昀：“你呀，就长个心眼吧。”
“哼！谁像你，一身心眼子！”
两人又打闹了起来。
天快黑时，沈妩便带着两小只回侯府去了。
约莫是为了避嫌，待沈妩离开后，苏长舟才从后院走出来。
苏晚晚：“哥哥，我们回家吧。”
回家路上，苏长舟问道：“这两日铺子的客人是不是不多？”
苏晚晚诧异：“哥哥竟也关心这些俗事？”
苏长舟不自在地侧过视线，收紧手指，“吴姑娘……遇到了难处？”
苏晚晚：“铺子是遇到了难处，但吴姐姐聪慧，定能化解。”
苏长舟眸光晦暗：“你这么相信她？”
“当然啦，吴姐姐很厉害的。可惜没机会，不然我真想让你也看看，吴姐姐的本事。”
苏长舟眸光闪了下，“为何你会说，没机会？”
苏晚晚偏头看他，“因为哥哥不是对吴姐姐没意思吗？先前你找回了礼儿玉儿，都不肯去侯府接受吴姐姐当面道谢。男女有别，哥哥，我会知道分寸的。”
苏长舟心情很复杂。
恨不得变成两个人。
一人尊读圣贤书，在朝堂上稳扎稳打、平步青云。
另一人，放下所有原则，遵循内心的欲望，沉溺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