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郎,你今日好勇猛~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呢~”
沈侯爷愣住了,迟迟没有动作。
他实在是太震惊太骇然了。
一个是跟了他几十年,忠心耿耿的心腹。
一个是他疼了近二十年,爱了近二十年的女人。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两人会同时背叛他。
且是用此等最不堪、最下贱的方式。
他目眦欲裂。
喉咙里似乎有什么涌上来。
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吐血的声音,让软榻上的两人回过神来,双双扭过头看他。
两人的神智皆是清醒的。
秦瑜错愕:“毅郎,你怎么在那里?”
沈侯爷站在眼前,那她在谁的怀里?
她木木的扭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竟是赵康?!
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去推赵康,“滚开!滚开!呜呜呜,毅郎,赵康狼子野心欺辱我,我是无辜的,你要为我做主啊!”
赵康眼里划过受伤的神色。
随后毅然决然地走下软榻,跪在地上,梗着脖子道:“侯爷,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和秦姨娘无关,您罚小人吧!”
沈侯爷笑容凄凉,“好啊,你现在还维护她,你说实话,你何时对她动心的?”
赵康瞳孔骤缩,垂头不语。
沈侯爷笑容更凉了,“呵呵呵,有许久了吧,你们背着我纠缠,又有多久了?”
秦瑜哭嚎:“毅郎,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我没有别的男人,我和赵康清清白白!”
沈侯爷双目猩红,“呵,你和他都滚到一块了,还清清白白?”
秦瑜:“毅郎,我被人陷害了。”
她看到了沈妩,仿佛找到了发泄口,指着沈妩道:“是你,对不对?你记恨我带走你的两个孩子,趁机报复!我和赵康都是被你算计的!侯爷,你杀了她啊!”
沈妩弯唇,“姨娘说我陷害了你们,那证据呢?”
秦瑜蛮横:“不用证据,我知道肯定是你!”
沈妩幽幽叹了一口气:“这几日我专心为侯爷寻找神医的下落,哪里有闲心算计你们?姨娘非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又不肯拿出证据,我也没法子了。”
“够了!”沈侯爷朝着秦瑜大吼,“是阿妩摁着你们,让你们做下贱的事吗?出了事就往别人身上推,秦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一点长进,真叫我失望!”
发了一通怒火,沈侯爷气喘吁吁,扶着椅子坐下,又道:“阿妩,你回去吧。”
“是。”沈妩留下灯笼,转身离开了书房。
身后的书房,传来秦瑜的哭喊求情声。
秦瑜以为,这一回也和以前一样。
只要她哭她嚎她求情,沈侯爷会心软,会无条件包容她。
是以她使出浑身解数。
但沈侯爷不为所动。
秦瑜索性把心一横,重重磕了个头,头都磕破了。
鲜血流下,和眼泪混在一起,可怜得不行。
“毅郎,我真的是清白的。窈窈知道你不信我,肯定会对你失望的。”
沈侯爷哑声开口:“你还有脸提窈窈?假如被人知道,窈窈有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娘亲,那么窈窈这些年的心血算是全白费了!”
秦瑜也是有脾气的。
她都这么可怜了,沈侯爷还不肯原谅她。
她赌气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让我去死吗?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言罢,她毅然决然地朝着墙壁奔去。
她不想死,可在气头上,什么都顾不上了。
沈侯爷的心揪了起来。
就算她背叛了自己,他也没想逼死秦瑜。
多年的感情,并非说断就能断的。
奈何他的身子不争气,不能及时冲上去拦住秦瑜。
眼看着秦瑜要撞到墙上,千钧一发之际,赵康蓦地冲过去,抱住了她。
二人搂抱在一块。
一个嘴里喊着要死要活。
一个不言语,只紧紧地抱着。
好似一对苦命鸳鸯。
自己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沈侯爷凄凉的笑了,又吐出一口鲜血。
语气无比阴沉:“够了!”
秦瑜和赵康恍若大梦初醒,连忙分开。
沈侯爷提着剑,慢慢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
两人为了避嫌,站得远远的。
赵康愧疚地低头,“小人是担心秦姨娘出事,侯爷伤心。”
沈侯爷缓慢的露出了极阴沉的微笑,“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赵康:“小人不敢,小人的命都是侯爷的。”
沈侯爷:“哦?我让你死,你就死?”
赵康毫不犹豫表忠心:“小人愿意为了侯爷赴死!”
“行,那你就去死吧。”
沈侯爷举起剑,一剑划破了赵康的喉咙。
鲜血喷涌。
赵康双手捂住脖子,脸上有痛苦,有不敢置信,还有浓浓的求生欲。
他还不想死啊!
他年轻,且才和心爱的女子亲近,还未好好回味各中美妙滋味,他想死啊!
然而,随着鲜血流尽,他不想死,也只能去死了。
很快他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亲眼目睹赵康死了,秦瑜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侯爷挑眉:“不舍得?”
秦瑜怯怯地道:“没没没有,他欺负了我,他该死。”
她用力挤出笑脸,只是笑得很难看,“毅郎,你消消气。”
沈侯爷的嘴角还沾着血迹,瞧着阴森无比。
他抬起脚踹倒了秦瑜,随后狠狠地去踩秦瑜的腿。
“你背叛我,背叛了窈窈,你该死!贱人!咳咳!”
秦瑜痛得在地上翻滚,大叫。
书房的动静,一直闹到后半夜才罢休。
期间沈老夫人多次想派人去查看,都被沈妩拦住了。
沈妩:“祖母,事关侯爷的脸面,想来侯爷不想让旁人看他的笑话。”
沈老夫人愤恨地道:“我早就看出来,秦姨娘是个不安分的,一把年纪了还穿的和青楼妓子一样,偏偏毅儿偏心她。这一回,让毅儿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也好。”
等到书房那边没了动静,沈老夫人才派人去收拾残局。
赵康是侯府签了卖身契的下人,没有亲人,只能被裹了草席丢去乱葬岗了。
沈侯爷吐血不止,秦瑜的腿血肉模糊。
沈老夫人忙命人去请大夫,一直忙到清晨,才送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