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5月15日21时15分,长崎港北部海域的夜色被海雾笼罩。龙美联军主力舰队列成“凸”字阵——五艘安海级巡洋舰拱卫着定远、镇远、海天、海圻、威远五艘战列舰,美军“俄亥俄号”战列舰与“波士顿号”巡洋舰紧随其后,三十艘驱逐舰呈扇形展开,十艘改装驱逐舰与三十艘鱼雷艇改装的扫雷艇组成先锋,正朝着日军水雷区缓缓推进。滩头方向,日军三门320毫米岸防炮的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五门240毫米炮的炮位被沙袋掩盖,更远处的暗堡里,150毫米、76毫米、47毫米速射炮已装填完毕,十五公里外的水雷区像一张死亡网,正等着联军自投罗网。
“扫雷队,全速前进!”联军驱逐舰舰长周卫国站在舰桥,对着无线电大喊。十艘改装驱逐舰的舰艏加装了钢缆牵引的扫雷具,三十艘鱼雷艇改装的扫雷艇则拖着磁探仪,像一群渺小的工蚁,朝着十五公里外的水雷区蠕动。海雾中,没人能看清水下的黑色水雷,只能靠扫雷具的“哗啦”声判断位置。
21时20分,第一声爆炸突然响起——一艘鱼雷艇改装的扫雷艇撞上了日军的“触发式水雷”,艇身瞬间被撕开一道大口子,海水疯狂涌入。“弃艇!弃艇!”艇长嘶喊着,可没等士兵跳海,第二颗水雷又在艇尾爆炸,整艘扫雷艇化作一团火球,三百米外的周卫国甚至能看到士兵的尸体在火海中挣扎。
“日军240毫米炮开火了,注意!”了望手的喊声刚落,一枚240毫米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落在一艘改装驱逐舰的左舷。驱逐舰的甲板像纸糊般被掀开,主炮炮管被炸得扭曲,水兵们的尸体随着爆炸的气浪飞向大海。“妈的!这炮太狠了!”周卫国一拳砸在舵轮上——改装驱逐舰没有厚重装甲,日军大口径炮弹只要命中,基本就是“一发沉”。
扫雷队推进到十公里处时,已损失三艘改装驱逐舰和八艘扫雷艇。海面上漂浮着油污、碎木和尸体,扫雷具的钢缆断了又接,磁探仪坏了就用人力潜水排查。“再往前两公里,就是150毫米速射炮的射程了!”周卫国看着海图,咬着牙下令,“继续扫!后面的登陆艇还等着呢!”
21时40分,扫雷队进入八公里海域——日军150毫米速射炮的炮口突然喷出火光,密集的炮弹像雨点般落在扫雷艇周围。一艘扫雷艇的艇体被击穿,艇员们抱着扫雷具跳进海里,却被后续的炮弹炸起的巨浪吞没。“鱼雷艇掩护!”周卫国下令,剩余的扫雷艇加速前冲,用艇载机枪对着滩头暗堡扫射,可在150毫米速射炮的威力下,机枪子弹像挠痒痒般无力。
当扫雷队终于推进到六公里海域时,十艘改装驱逐舰只剩四艘,三十艘扫雷艇仅存十五艘。海面上的水雷被清理出一条宽两百米的通道,可代价是三百多名扫雷队员的生命——他们的尸体随着海浪,飘向即将登陆的滩头,成了第一波“祭品”。
22时整,日军滩头突然亮起信号弹——五百艘装满炸药的渔船从长崎港内冲出,船头插着“大和魂”的旗帜,船尾的发动机轰鸣着,朝着联军舰队直冲而来。这是日军的“神风特工队”,每艘渔船上都载着两百公斤炸药,船员只有一个任务:撞向联军战舰,同归于尽。
“驱逐舰,拦截!”李和在海天舰上下令。三十艘驱逐舰立刻脱离主力编队,朝着炸药渔船冲去,舰艏的47毫米速射炮疯狂开火。一艘炸药渔船被炮弹击中,炸药瞬间引爆,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周围的渔船被气浪掀翻,船员们掉进海里,却还在朝着联军战舰游来。
“别让它们靠近战列舰!”美军“俄亥俄号”的舰长大喊。“波士顿号”巡洋舰的主炮开火,一发炮弹落在渔船群中,炸沉了五艘渔船,可更多的渔船从烟雾中冲了出来。一艘渔船突破了驱逐舰的拦截,朝着定远舰冲去——定远舰的副炮立刻开火,渔船的船头被打烂,却还是借着惯性,撞向定远舰的舰尾。“轰隆!”炸药爆炸,定远舰的舰尾甲板被炸开一个小洞,水兵们立刻用沙袋堵住,可船身还是微微倾斜。
战斗持续了二十分钟,五百艘炸药渔船被击沉四百三十艘,剩余的七十艘要么搁浅,要么被联军士兵跳帮俘获。可联军也付出了代价:三艘驱逐舰被撞沉,定远舰、威远舰各有损伤,两百多名水兵阵亡。海面上漂浮着渔船的残骸和炸药的碎片,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鱼腥味,远处的日军岸防炮又开始轰鸣——320毫米炮的炮弹落在威远舰附近,掀起十米高的巨浪。
22时25分,长崎北滩头的日军岸防炮阵地里,情报员“海燕”正趴在沙袋后面,手里攥着炸药包。她的身边,是五百名潜伏在九州的情报员——他们有的伪装成日军士兵,有的混在民夫敢死队里,此刻正借着夜色,朝着岸防炮阵地摸去。
“目标,320毫米炮的炮栓!”海燕对身边的情报员“山鹰”说。山鹰点点头,掏出匕首,朝着守卫炮位的日军士兵爬去。日军的320毫米炮二十分钟一发,此刻正处于装填间隙,炮位上的日军士兵正忙着搬运炮弹,没注意到身后的黑影。山鹰突然跃起,匕首刺进日军士兵的喉咙,海燕立刻冲上去,把炸药包塞进炮栓里,拉响了导火索。“快跑!”两人刚跑出十米,炸药包就爆炸了——320毫米炮的炮栓被炸毁,炮管歪向一边,再也无法发射。
另一处240毫米炮的阵地里,情报员“老郑”正和日军督战队拼命。他伪装成民夫,混进炮位后,突然抢夺日军士兵的步枪,却被督战队的军官用军刀砍中肩膀。“妈的!拼了!”老郑忍着痛,抱着日军士兵,一起滚进了炮位的弹药库——“轰隆!”弹药库爆炸,整门240毫米炮被掀翻,老郑的尸体和炮管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
五百名情报员的突袭,让日军的岸防炮陷入混乱。三门320毫米炮被炸毁两门,五门240毫米炮被炸毁三门,剩余的炮位也因为情报员的骚扰,装填速度变慢。可五百名情报员,最后只剩不到五十人——他们有的被日军乱枪打死,有的和日军同归于尽,有的掉进炮位的火海里,连尸体都找不到。海燕看着身边倒下的同伴,擦了擦脸上的血,对着无线电大喊:“岸防炮已毁大半,剩余炮位坐标已发,请求舰队火力覆盖!”
22时40分,联军舰队终于进入射程。定远舰的305毫米主炮首先开火,炮弹落在日军剩余的岸防炮阵地上,沙袋被炸得粉碎;安海级巡洋舰的152毫米主炮对着滩头的暗堡扫射,美军“俄亥俄号”的主炮则朝着日军速射炮阵地轰击。海面上,二十艘火箭登陆舰的发射管喷出火焰,火箭弹像流星般落在滩头,把日军的战壕炸成一片焦土。
“登陆艇,出发!”邓世昌在指挥舰上下令。两百艘登陆艇从运输舰旁冲出,每艘登陆艇上都载着一百名日本仆从军,他们有的拿着步枪,有的拿着刺刀,有的甚至只有一根木棍。山口二郎就在第一波登陆艇上,他看着身边的年轻士兵——那是从北海道矿场调来的,脸上还有煤灰的痕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家人的照片。
“冲上去!踩爆地雷!”登陆艇艇长大喊。当登陆艇距离滩头还有一公里时,日军的76毫米、47毫米速射炮开始疯狂开火。一发76毫米炮弹落在山口二郎乘坐的登陆艇上,艇身被击穿,海水涌了进来。“快跳!”山口二郎推着身边的士兵跳进海里,自己却被弹片划伤了腿。
登陆艇冲到距离滩头五百米处时,日军的民夫敢死队从战壕里冲了出来——他们拿着生锈的刺刀,在督战队的枪口下,朝着仆从军扑来。“杀!”山口二郎举起刺刀,和民夫敢死队撞在一起。一个民夫拿着刺刀刺向他,山口二郎侧身躲开,反手将刺刀刺进对方的胸膛——他认出,那是四国岛的农民,和他一样,都是被逼上战场的平民。
滩头上,地雷不时爆炸,仆从军的尸体像麦子般倒下。有的登陆艇刚靠岸,就被日军的速射炮击中,整船的仆从军瞬间被炸死;有的仆从军刚跳上岸,就被日军的机枪扫倒;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下登陆艇,就被地雷炸得粉身碎骨。山口二郎拖着受伤的腿,朝着日军的暗堡冲去,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手里的刺刀也卷了刃。
23时30分,当联军陆战队终于冲上岸时,长崎北滩头已堆满了尸体。日军的岸防炮全部被摧毁,速射炮也只剩零星几门,民夫敢死队死伤殆尽,而日本仆从军——这波登陆的两万人,仅剩下不到三千人。山口二郎靠在暗堡的墙上,看着远处联军的旗帜插在滩头上,手里的照片被鲜血浸透,照片上的妹妹笑得很灿烂。他想抬手摸摸照片,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一等平民”的承诺,只知道,自己终于活过了滩头的绞杀。
海面上,扫雷艇的残骸还在燃烧,联军战舰的主炮还在朝着内陆轰击,滩头上的尸体被海浪冲刷着,鲜血染红了整个海岸线。长崎北滩头的战斗,只是九州决战的开始,而这场用钢铁与血肉铺就的登陆战,也只是总攻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