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缘定情生
李沁毕竟是个聪明的女人,经历过那破旧院落的惊魂一幕后,她没有慌乱,反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青云宗处处透着诡异——这里美得像天宫,弟子们个个年轻俊朗,王成对她体贴入微,一切都完美得不像话。可偏偏在这样的“仙境”里,藏着一群容貌苍老、却自称二十出头的老妇人,这就像一块无瑕美玉上的瑕疵,扎得人心里发慌。
她想起那些没暴雷前的伪君子,表面上是良心企业家、人民好领导,背地里却干着龌龊勾当,一旦曝光,恶心程度让人咋舌。王成和这青云宗,会不会也是如此?在她面前展现的,只是精心包装的美好假象?
李沁决定暗中调查。
接下来的几天,她依旧装作对一切浑然不觉的样子,跟着王成赏花、下棋,享受着他的温柔,暗地里却在仔细观察着宗门里的一切。
她发现,青云宗的弟子们虽然看起来朝气蓬勃,可眼神里总少了点活气,更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对王成的命令言听计从,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程式化的僵硬。
这天,王成有事去前殿处理宗门事务,李沁趁机找到了一个负责打扫庭院的小丫头。
小丫头看起来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低着头,正在擦拭石桌,动作一丝不苟。
李沁走过去,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状似随意地问道:“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小丫头抬起头,脸上露出标准的微笑,声音清脆却没什么起伏:“回李小姐,奴婢今年十六了。”
“真小啊。”李沁笑着,话锋一转,故意带着几分娇羞地说,“你觉得……我和你们少主王成,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们能相遇,简直是天大的缘分呢。”
她说这话时,紧紧盯着小丫头的眼睛,想从里面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情绪。
小丫头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准的微笑:“当然了,李小姐年轻美丽,和少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你们幸福快乐。”
话说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李沁的心却沉了下去。
如果是平时,她或许只会觉得这是下人讨喜的客套话,可现在听来,只觉得不对劲。
小丫头的语气太平淡了,就像在背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没有丝毫真情实感。提到“幸福快乐”时,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羡慕或真诚的祝福,只有一片空洞的平静。
这根本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该有的反应,更像是一个只会回答问题的机器人,永远说着正确的话,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却也永远不会流露真实的想法。
李沁心里的寒意更甚。
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又笑着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今天的天气真好,对吧?”“院子里的牡丹快谢了,真可惜。”
小丫头的回答依旧完美,永远是附和,永远是标准微笑,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李沁终于确定,这青云宗绝对有问题。
这些弟子、下人,很可能都被某种手段控制了,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变成了王成和青云宗的傀儡。
而那些老妇人……李沁不敢深想,只觉得背后发凉。
她们是不是也曾经像这小丫头一样,是鲜活的少女,后来才变成了那副模样?
王成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李沁不敢再问下去,怕引起怀疑,笑着对小丫头说了句“辛苦你了”,便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决绝。
这里不能待了!
再待下去,她恐怕也会变成没有灵魂的木偶,或者像那些老妇人一样,被剥夺青春,在绝望中枯萎。
必须尽快逃出去!
可怎么逃?
青云宗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看似自由,实则处处是禁锢。王成对她的“信任”,或许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
李沁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巡逻的弟子,紧紧攥住了拳头。
她想起了江辰。
如果是江辰在这里,他会怎么做?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闯出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自己也不能认输!
李沁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她必须想办法,找到青云宗的破绽,找到离开的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而此时的山门外,江辰正看着青云宗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他派去打探的人回来报告,说宗门里一切如常,没什么异常动静,可他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不能再等了。”江辰对身边的队员说,“今晚,我们闯进去。”
不管里面是龙潭还是虎穴,他都必须进去,找到李沁。
夜色渐渐笼罩山林,一场无声的较量,即将在这看似平静的青云宗里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