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江辰脸上,冰冷刺骨,他却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胸口的血洞还在渗血,真气枯竭得像干涸的河床,意识在清醒与昏迷间反复拉扯。
他能感觉到莫天行的气息去而复返,越来越近,带着浓烈的杀意。
“江辰啊江辰,别怪本座心狠。”莫天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不如趁现在永绝后患!”
那只凝聚着黑气的鬼爪再次抬起,这一次,再没有力量能阻拦。
江辰闭上眼,心里闪过一丝遗憾——终究还是没能把造化青莲带回去,对不起周冬雨,也对不起家里的姐妹们。
“莫天行,你越活越回去了!”
一道清脆而冷冽的女声突然炸响,如同寒冰碎裂。紧接着,一团炽热的红焰从天而降,“轰”地一声落在江辰与莫天行之间,灼热的气浪将积雪都融化了大半。
莫天行急忙收爪后退,惊疑不定地看向来人。
只见雪地里站着个红衣女子,长发如瀑,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异的美,周身缠绕着红黑交织的火焰——正是美国第一强者,凤凰魔女!
她可是与江辰、莫天行齐名的顶尖强者,实力甚至比江辰还要稍胜一筹,在地球上都排得上号。
“凤凰魔女?”莫天行皱紧眉头,“你来凑什么热闹?”
凤凰魔女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江辰,又看向莫天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作为顶尖强者,居然干这种捡漏的勾当,我都替你害臊。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江辰躺在地上,意识混沌中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住了。
凤凰魔女?
他们俩一直是死敌,上次在龙虎山虽然联手对付过狐王,但私下里见面恨不得打起来,她怎么会突然帮自己?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江辰猜不透,也没力气去猜。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莫天行脸色阴沉:“魔女,你跟江辰可是死对头,没必要为了他跟我翻脸吧?”他上下打量着凤凰魔女,突然冷笑,“难道你想独吞造化青莲,故意在这假仁假义?”
“随你怎么想。”凤凰魔女双手抱胸,周身火焰跳动得更旺了,“想动手就尽管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魔功厉害,还是我的凤舞九天更胜一筹!”
她说着,右手轻轻一扬,一道火焰凝成的凤凰虚影在她身后展开翅膀,发出尖锐的啼鸣,炽热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莫天行瞳孔一缩。
他很清楚凤凰魔女的实力。凤舞九天是她的成名绝技,火焰中蕴含着幽冥之力,专克各种邪祟魔气,正好克制他的魔功。
要是在全盛时期,他或许还敢跟凤凰魔女拼一拼,可现在他被江辰那一拳打得不轻,胸口的血洞还在隐隐作痛,真气也耗损了大半,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真打起来,别说抢青莲了,怕是连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
“好,好得很!”莫天行死死盯着凤凰魔女,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江辰,眼神阴鸷,“今天我就卖你个面子。但江辰,你给我记住,这笔账,咱们迟早要算!”
他知道再耗下去没好处,狠狠一跺脚,转身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夜色中。
直到莫天行的气息彻底消失,凤凰魔女才收起火焰,走到江辰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辰费力地睁开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为什么要帮我?”
凤凰魔女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胸口的伤口。
“嘶——”江辰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疼?”凤凰魔女挑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疼就说明还活着。”
她没回答江辰的问题,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丹药,塞进他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原本枯竭的经脉仿佛被滋润了一般,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这是……”江辰有些惊讶。
“续命的。”凤凰魔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别死了,我还没跟你好好打一场呢。”
她说完,转身就走,红色的身影很快融入风雪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造化青莲好好拿着,下次见面,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辰躺在雪地里,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凤凰魔女,到底是敌是友?
她救了自己,却又说是为了下次打一场;给了自己续命丹,却又说得冷冰冰的。
想不通。
但不管怎么说,他活下来了。
江辰感受着体内缓缓恢复的力气,握紧了怀里的玉盒。里面的造化青莲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回应他的坚持。
“周冬雨……等着我……”
他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凤凰魔女丹药带来的暖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昆仑的风雪依旧很大,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而远处的密林里,一双眼睛透过风雪,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确认江辰暂无性命之忧,才悄然隐去。没人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昆仑山的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