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经营公司的手段,确实让江辰大开眼界。
她总能想出各种奇招,不动声色地就把对手的公司纳入麾下。美女老婆们看不懂其中的门道,只觉得江红厉害,简直是商界的救世主——每次看到那些小公司快破产时,她总会以老好人的形象出现。
她从不像其他资本那样直接提收购,反而忙前忙后地帮对方想办法,今天拉来一笔贷款,明天介绍几个客户,一副真心想帮对方渡过难关的样子。可最后,那些公司往往还是会因为各种“不可抗力”走投无路,哭着求着让江红收购。
江红每次都一脸“无奈”地答应,还会叹着气说:“唉,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看着这么多老百姓没工作吧?”
一来二去,她在业内的名声好得不得了,大家都说江总仗义,有良心。
江辰起初也觉得江红确实有魄力,直到他偶然撞见江蓝和手下打电话。
那天他去找江红,正好听到里间传来江蓝冰冷的声音:“……那家影视公司的资金链,给我盯紧点,让合作方都撤资,再放出点负面消息,我要让他们三天内撑不住……嗯,别留下痕迹。”
挂了电话,江蓝出来看到江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怎么?吓到了?”
江辰没说话,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他猛地想起,最近确实有一家小有名气的影视公司资金链断裂,最后走投无路被江红的公司“救”了下来。当时姐妹们还感慨江红心善,现在看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局!
是江蓝在背后作梗,故意搞垮对方,再让江红以救世主的身份出面收购。
“你们就是这么‘帮’人的?”江辰的声音有些发沉。
“商场如战场,心软就是死路一条。”江蓝毫不在意,“那家公司本来就挡了我们的路,留着也是祸害。再说了,我们收购后,没裁一个员工,工资还涨了,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江辰语塞。他不得不承认,江蓝说的是事实——那些被收购的公司员工,确实没丢工作,待遇甚至比以前还好。
可这种手段,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渐渐发现,江红有个原则:从不欺负普通人。她的对手,永远是那些有钱人、大老板。
她会在节日给老百姓发福利,大米、食用油一车车地送;会资助贫困学生,建希望小学;还会时不时搞个“惠民活动”,把旗下产品降价促销。
老百姓提起江红,没有不竖大拇指的,都说她是“良心商家”,是“劫富济贫”的活菩萨。
只有江辰看得明白,这不过是江红的包装。
所谓的“劫富”,是把其他资本家的钱装进自己口袋;所谓的“济贫”,不过是用赚来的钱拿出一小部分,买个好名声。
那些看似惠民的产品,价格其实都牢牢控制在她手里。所谓的“福利价”,到底有没有真的让利,只有江红自己知道。说不定先抬高价再打折,最后赚得更多,还能落个“体恤百姓”的美名。
就像上次那家被收购的影视公司,江红接手后推出了几部“惠民剧”,票价定得极低,老百姓拍手叫好,骂其他影院黑心。可实际上,那些剧的成本早就通过广告和周边赚回来了,低价票不过是用来抢占市场、打击对手的手段。
“这才是真正的商场大佬啊。”江辰心里暗暗感慨。
把所有的“坏”都让对手和底下的小公司去做,自己永远站在阳光下,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可他们看到的,都是江红想让他们看到的。
这天,公司开会讨论收购一家濒临破产的动画公司。会上,江红又是一脸惋惜:“这家公司的动画做得不错,就这么倒了太可惜了,员工也都是好苗子……要不,我们帮帮他们?”
姐妹们纷纷附和:“红姐说得对,能帮就帮一把。”
江辰坐在角落,没说话。他几乎能肯定,这家公司的“困境”,十有八九也和江家脱不了关系。
散会后,江红走到他身边,笑着问:“怎么不说话?觉得我做得不对?”
江辰抬头看她,眼神复杂:“你就不怕有一天露馅吗?”
“露馅?”江红笑得更欢了,摇着扇子道,“老百姓要的是什么?是实惠,是日子能过好。只要我能给他们这些,他们就会站在我这边。至于那些被我搞垮的对手,谁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她凑近江辰,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玩味:“弟弟,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真相。大家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江辰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江红说得有道理。在这个世界上,真假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给别人带来什么。
江红用她的手段,构建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商业帝国,一边赚着钱,一边赢着名,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看着江红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冰凉。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看不透这个大姐。她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每一步都计算得恰到好处,让人防不胜防。
而他的美女老婆们,还沉浸在江红编织的“善意”里,把她当成最可靠的依靠。
江辰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警惕,才能守护好身边的人,不被这看似光鲜的商业帝国所吞噬。
商场的黑暗,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而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