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小队的几人自然也看到了。钱多多激动得说不出话,用力拍打着张无忧的手臂,张无忧则完全呆住了,张着嘴一脸“我看到了什么大场面”的表情,完全没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楚。
沈清歌的目光淡淡扫过他们,微微颔首:“我先送苏白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家。”
“好的,姐。”沈清墨推了推眼镜,乖巧应声,目光在自家堂姐和苏白之间微妙地转了一圈。
沈清歌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扶着脚步虚浮的苏白往酒吧外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钱多多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压低声音激动地抓住身旁的张无忧:“啊啊啊,学姐和苏白刚才......你看到了吗?”
“这发展也太快了吧!”张无忧这才回过神,揉着被钱多多拍红的手臂,一脸难以置信,“刚才在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我们喝完这一杯也走吧。”沈清墨道。陈锋点头答应。一旁的钱多多和张无忧两张脸上写满了八卦的兴奋。
酒吧外,夜风微凉,吹在脸上让苏白又清醒了不少。沈清歌的悬浮车就停在附近,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将苏白小心地安置进去,系好安全带。
然后她绕到驾驶座,启动车辆。悬浮车平稳地滑入首都星璀璨的夜色车流中。
车内一片寂静。苏白靠在椅背上,偷偷侧过头,看着沈清歌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冷硬完美,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过分的安静让苏白有些不自在,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搜寻着话题,试图打破这令人心慌的寂静。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她突然冒出一句:
“教官,”她的声音还带着点酒后微哑,“喝酒不能开车。”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这找的什么烂话题?
果然,沈清歌闻言,轻笑一声。她目光依旧注视着前方路况,清冷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地响起:
“我喝的是‘冰点’,无酒精饮料。”她顿了顿,侧头快速瞥了苏白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调侃,“而且,就算喝了,我的精神力也足以完全代谢掉酒精,不会影响驾驶。倒是你,”她顿了顿,“‘小朋友’还是先操心好自己吧。”
“小朋友”三个字再次精准地戳中了苏白的某根神经,尤其是在她刚刚逞强喝醉出了糗之后。她不服气地小声嘟囔:“我才不是小朋友……” 但底气明显不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只留给沈清歌一个泛着红晕的耳廓和明显写着“闹别扭”的后脑勺。
沈清歌看着她的反应,眼底那丝笑意加深了些许,却也没有再继续逗她。车内重新陷入了寂静。
悬浮车最终平稳地滑入苏家庄园的上空,通过了身份识别后,缓缓降落在主宅前的停车坪上。
车停稳,引擎熄灭。沈清歌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苏白:“到了。”
“哦……谢谢教官。”苏白也连忙去解自己的安全带,或许是因为还有些手软,或许是安全带扣有些紧,她弄了两下居然没解开。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指尖轻轻一按,“咔哒”一声,安全带应声弹开。淡淡的冷香再次靠近,又迅速退开。
沈清歌已经先一步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替她打开了车门。
夜风带着庄园里植物的清新气息拂面而来。苏白扶着车门站稳,感觉脚步比之前扎实了不少。
“我自己进去就行,教官。”苏白说道,不想再麻烦对方。
沈清歌站在车边,身姿挺拔,月光和庭院灯的光线在她身上交织出清冷的光晕。她看着苏白,点了点头:“嗯。好好休息。还有现在军训已经结束了,不用再叫我教官了。”
“嗯,教官,啊不,学姐再见。”苏白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向灯火通明的宅门走去。
走了几步,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沈清歌还站在原地,悬浮车旁,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见她回头,沈清歌似乎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对她轻轻颔首,这才转身上车。
黑色的悬浮车悄无声息地升起,汇入夜空中的车流,很快消失不见。
苏白站在门口,望着沈清歌离开的方向,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今晚的经历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从酒吧的冲动,到车内的微妙,再到此刻站在家门口的回望……她和沈清歌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了。
她甩了甩还有些昏沉的头,推开家门,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小姐,您回来了。”一个温和沉稳的声音响起。穿着得体管家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王管家正站在玄关处,脸上带着关切。
“王伯。”苏白应了一声,弯腰换鞋,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王管家适时地虚扶了一下,动作恰到好处。“小姐小心。老爷和夫人今晚受邀参加联邦科学院的重要晚宴,预计会很晚回来。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回他们自己的住处了,二少爷在加班。”他简洁地汇报了家中情况,意思是今晚家里没有其他主人。
“哦,好,我知道了。”苏白点点头,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如果父母在家,看到她这副样子,少不了要一番盘问,尤其是精明的老妈林薇。
“厨房温着醒酒汤和清淡的夜宵,小姐需要现在用一点吗?”王管家体贴地询问,并没有对苏白的状况表现出任何诧异,毕竟以前自家小姐晚上出去喝点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嗯,麻烦王伯了,把夜宵送到我房间吧,醒酒汤就不用了。”苏白确实觉得胃里还有点不太舒服,头也隐隐作痛。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准备。”王管家微微躬身。
“谢谢王伯。”
她拖着依旧有些疲惫的身体,慢慢走上楼,回到自己宽敞温馨的卧室。柔软的地毯吞噬了脚步声,房间里弥漫着她熟悉的淡雅香气。她将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望着窗外沉静的夜色,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出沈清歌那张清冷的脸,以及她扶着自己时,手臂传来的稳定力道和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