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聆那声石破天惊的“汐瑶嫂子”和“欢迎”余音未散,海宝(皮念海)立刻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他用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看似平静、实则耳根微红的星澜,挤眉弄眼,用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清的音量,贼兮兮地问:
“喂,星澜,你是咱们家的‘数据大师’,分析一下,那天在图书馆,‘意外’发生的时候,物理接触面的具体质感参数怎么样?比如……嗯,软硬度?回弹系数?”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在汐瑶瞬间再次爆红的脸和郗靖君骤然僵住的背影之间来回扫荡,“咱们汐瑶妹妹的嘴唇,软不软啊?”
这话一出,如同在刚刚平复的湖面又砸下一块巨石!
“皮念海!!!” 汐瑶发出一声羞愤至极的尖叫,再也顾不得什么,像只被惹毛的小狮子一样冲过去就要捶打海宝。
苏小满“啊呀”一声,羞得直接捂住了脸,手指缝却悄悄张开一点点。袁玥和袁晨也忍不住掩嘴偷笑,好奇的目光在几位当事人身上打转。
郗靖君的背影彻底僵住,连脖颈都红透了,他猛地转过身,似乎想说什么,但面对海宝那促狭到极点的目光和这个直白得让他大脑几乎宕机的问题,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无处安放的眼神。
星澜被海宝点名,面对这个超乎寻常的“数据分析”请求,他先是愣了一下,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罕见地掠过一丝类似于“无奈”的情绪。他看了看羞愤欲绝的妹妹,又看了看窘迫得快要原地爆炸的郗靖君,最后目光落回一脸坏笑等着他“科学论证”的海宝身上。
他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极其快速地权衡利弊,或者是在他的数据库里搜索合适的应对方案。最终,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用一种极度平静、仿佛在陈述“水的沸点是一百摄氏度”般的客观语气,清晰地说道:
“根据能量守恒及动量传递原理,当时情况属于非弹性碰撞下的短暂接触。物体表面的柔软度与个体生理结构及当时应力状态相关,属于非公开讨论数据范畴,不予分析披露。”
他顿了顿,在汐瑶投来感激(虽然还是很羞耻)的目光和海宝“你小子不够意思”的瞪视中,又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将矛头巧妙引回:
“不过,根据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定律,接触双方的感知理论上应具有对称性。皮念海,你可以直接询问郗靖君同学本人的主观体验数据。”
完美甩锅!
“星澜哥哥!” 汐瑶刚松了半口气,立刻又提了起来,哀怨地看向自家亲哥。
郗靖君被星澜这最后一句话点中,感受着所有人(包括那个虽然捂着脸但明显在偷听的苏小满,和远处虽然安静但目光也带着询问的袁家姐妹)瞬间聚焦过来的目光,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聚光灯下炙烤的标本。他看着汐瑶那羞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底莫名生出一股勇气,夹杂着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他猛地抬起头,不再躲避海宝戏谑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回答道:
“……很软。”
说完这两个字,他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气,迅速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沙粒里藏着宇宙的奥秘,只是那红透的耳朵和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哇哦——!” 海宝得到了他想要的(虽然是间接)答案,发出一声满足的、拖长了调的怪叫,用力拍着大腿,“承认了!他承认了!很软!哈哈哈哈!”
汐瑶彻底放弃了挣扎,双手捂住滚烫得能煎鸡蛋的脸,蹲在地上,发出一串无意义的呜咽声,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社会性死亡”过。
苏小满也终于忍不住,放下手,和袁玥袁晨一起笑作一团。
连始作俑者星澜,嘴角都几不可察地弯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袁聆安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目光在蹲着的汐瑶和僵立的郗靖君之间流转,最后轻轻地说:“频率,共振加强了。”
这片承载着星辰与深海秘密的沙滩,今日又增添了一笔浓墨重彩的、属于少年少女们青涩、窘迫却又无比真实的青春印记。郗靖君这近乎“自爆”的回答,虽然让他和汐瑶陷入了极致的羞窘,却也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让他更深入地融入了这个集体,完成了另类的“投名状”。
未来妹夫的身份,在一次次脸红心跳的调侃与认证中,愈发牢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