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李大廉还未在府宅中休息超过三个时辰,就被家中的仆人叫醒。
说是城门的守卫来报,在兰浆河的附近发现三块废弃的木板。
闻言,李大廉赶紧简单洗漱一番,马不停蹄地奔向兰浆河附近。
就在正对着城门的拱桥处,他发现了三块长形木板,其中两块窄长一块宽长。
“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李大廉小声自语
他摸了摸木板,上面依然残留着一些水渍,想来是有人将其扔进水中,又被一些人捞了上来。
“你们发现的时候这些就在这里放着?”李大廉询问
“回大人,没错,大约是在寅时三刻的时候,城楼上巡逻的兄弟发现的。”
由于这条特殊的兰浆河的缘故,内城墙靠近河流的地方是不被允许建造农田或者是民宅的,而河的对岸二十里内也不被允许建造任何设施。
所以对于兰浆河附近的看守就靠着城楼上巡逻的守卫。
李大廉知道,城楼上的守卫人手并不多,还需要来回踱步。
虽然城墙的距离不是很长,但考虑到夜晚守卫的视线收到阻碍以及人在疲乏时会注意力不集中,钻空子的几率还是很大。
他认为,这些东西应该就是有人连夜扔到的这里,至于这些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他暂时还没有头绪。
“来人!”
李大廉将跟着他一块来的其中一个衙役召了过来。
“回去告诉常郡丞,让他带人去清樾坊询问关于仙凝的事情,再去培育牡丹花和郁金香那两位花贾那里,看看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衙役在接到命令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回了城,而就剩下一名衙役跟在李大廉身边。
他交代完事情,将手中的木板递给了身后的衙役,便走回了城门口。
“我问你,昨日夜里还有今日清晨,有无可疑的人员出入这里,尤其是那些拿着很多行李的。”他给出了提示
可是守卫想了想,又不敢确定,拿起了在一旁桌子上的记录簿。
“回大人,您说的这两个时段,这里并没有任何人出入。”那守卫翻看了很久,才答复他
“其他城门呢,你派个人,将其他城门的士兵派一个来见我。”
一刻钟后,其他城门的士兵都小跑着赶到了他的面前。
“大人,昨日属下那里确实有两辆马车经过,今日子时已经汇报过了。”
“你是哪个城门的?”
“南门。”
南门,现在发现这几块木板的地方是西门,而南门今早出城了两辆马车。
经过守卫的提醒,李大廉也想起来了,今早确实有人来报,说是刘大人家在子时的时候出城了两辆马车。
这两辆车一辆有一个小女孩,一辆是空车。
虽然给出的理由让城门的守卫无从辩驳,但是车上的两个箱子他们并没有仔细搜却让他们有些奇怪。
“拿上来!”
身后的衙役立刻将那三块木板拿给了城南的守卫,让他仔细辨认。
“你看看,他们没让你们检查的箱子是否是这个材质的木头?”
城南的守卫端详了好一阵儿,才犹疑地摇着头“大人,不是这种木头。”
当时他记得很清楚,他将火折子伸进车厢内后,是照到了箱子和里面的一件狐裘。
那是一件上好的白狐皮制成的,那雪白光洁的颜色与盛装着的木头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根本不会是这样发灰的材质。
“属下记得,那箱子的木头颜色很鲜艳,不是红木就是金丝楠木。”
听到守卫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李大廉也不再执着于此,又询问了其他守卫后,知道再没任何异常便让他们回到值守的位置。
“大人,现在我们去哪儿?”
李大廉想了想,答“你先将东西送回郡衙,我再去昨日出事的拱桥那里看看。”
“是,属下送完后立刻来找您!”
他挥了挥手没再说话。
不到半个时辰,李大廉便走到了昨日仙凝掉下兰浆河的那座拱桥,现在这里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而这座桥也暂时封锁了起来,不能再让百姓通过。
他小心地走了上去,蹲在了一处较低的地方,仔细观察着桥面到底有什么不对。
现在确定不了是花瓣的缘故,那他只好将视线转向桥本身。
他伸出双手,在桥上轻轻按压着,每一块石板都与泥土严丝合缝,几乎找不出一点空隙。
李大廉几乎是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桥身上,一点一点的看着,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找了将近有三个刻钟的时候,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他发现有两处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竟然超过了两根手指的宽度,这中间的空隙是有泥土填满。
“不对,这两处石板很靠近桥的最高处,甚至就是多迈一步与少迈一步的差距。”
他来回的走着。
按理说,桥的最高处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缝隙,建造的工人一定在设计的时候就将石板每个位置的长宽确定好了,就算有偏差也不会这么大。
李大廉立刻让身后跟随着的衙役为他找了一段截断的树枝,尝试着将这泥土挖出来。
“哼,果真如我所料。”
半晌,他便将那层泥土挖了出来,下面的石板依旧清晰可见。
是有人特意敲碎了一多半的石板,再趁着混乱将这之间这么大的缝隙用土填好,当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并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大人,若是就这么突兀的少了这两块,那会觉得抬轿子的人第一次就该被绊倒,而不是第二次。”衙役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说的没错,倘若,他们在走第一次的时候是完好的呢?”
那些人完全可以假扮成看热闹的百姓,等最后一个花辇的乐师经过,他们便佯装是捡花瓣的百姓,将泥土挖走。
“不过,若是只是造成了两处空隙我认为还不至于直接滑倒,”李大廉盯着这空隙又看了半晌,唇角不经意勾起
他想到了。
“这缝隙并不是用来留空的,而是用来放比这平面高一些的石块的。”
对,只是高一些,并不会高到让抬轿的人发觉有异样,再有花瓣覆盖,那就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