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院子里杯盘狼藉，游戏也接近了尾声。玩了大半夜，众人都有些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个个脸颊泛红，眼神带着迷离的醉意。
王震球这爱惹事的性子果然成了集火目标，被灌下去的酒也最多，此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我是国王……命令你们……”被吴邪和黑瞎子一人一边架着胳膊，拖死狗一样往客房挪。
“这、这孙子……看着不胖……死沉……”吴邪喘着粗气抱怨。
黑瞎子嘿嘿直笑，墨镜都歪了：“让他……嗝……让他瞎起哄……活该……”
胖子也喝高了，搂着云彩的肩膀，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唱什么，被云彩红着脸费力地扶走。
解雨臣揉了揉眉心，虽然没醉，但也被闹得有些疲惫，跟众人打了个招呼也回了房。
王也早就哈欠连天，第一个溜回去睡觉了。诸葛青和张灵玉还算克制，但也面带倦色，相继起身告辞。
张楚岚看着瞬间冷清下来的院子，又看了看脸颊绯红、眼神却依旧清亮的张起灵，以及……旁边已经开始小鸡啄米般点头打哈欠的冯宝宝。
“宝儿姐，困了？”张楚岚走过去，轻声问。
冯宝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嗯……困咯。”
“那赶紧回房睡觉吧。”张楚岚说着，下意识就想像以前一样带着她回房。
但他手还没伸出去，张起灵已经先一步站起身，很自然地牵起了冯宝宝的手：“走了。”
冯宝宝“哦”了一声，乖乖被他牵着，迷迷糊糊地往房间走。
张楚岚看着两人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得，现在护送宝儿姐回房这活儿，也轮不到他了。
他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头晕眼花，赶紧收拾了一下残局，也溜回房间躺平了。
……
回到房间，冯宝宝踢掉鞋子就往床上倒，被张起灵拉住了。
“先洗澡。”张起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或许是酒意，或许是别的。
冯宝宝虽然困，但还是很听话，点了点头：“嗯。” 然后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自带的浴室。
张起灵看着她进去，关上门，里面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站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才转身去了在念的公共浴室。
等张起灵快速冲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深色居家服，头发还微湿着回到房间时，就听到冯宝宝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
他走到浴室门口，正准备敲门问问她洗好没，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氤氲的水汽弥漫出来，带着沐浴露的清新香气。
冯宝宝就站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吊带睡裙，细细的肩带勾勒出她清瘦的锁骨，裙摆刚过大腿，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
她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落，没入睡裙的领口。
她手里拿着一个吹风筒，看样子是正准备吹头发，脸上被热气蒸得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因为困倦而显得有些迷蒙，整个人像一颗刚剥了壳的水煮蛋，清新又……诱人。
张起灵的脚步顿在了原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冯宝宝看到他，眨了眨眼，因为困意声音有些软糯：“闷娃儿，你洗好啦？”
“……嗯。”张起灵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他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吹风筒，“我来。”
冯宝宝乐得轻松，把吹风筒交给他，自己则走到洗手池前，身体微微前倾，用手撑在冰凉的陶瓷台面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等着他服务。
张起灵插好电源，打开吹风机，调到温和的风档和温度，手指轻柔地穿过她湿漉漉的发丝。
嗡嗡的吹风机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他的动作很仔细，很有耐心，一点点地将她的长发吹干。
冯宝宝感受着头上温柔的力道和暖风，惬意得像只被顺毛的猫，甚至发出了细微的、舒服的哼唧声。
张起灵站在她身后，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因为前倾而微微敞开的领口，落在她白皙光滑的后颈，落在睡裙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腰线……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专注于手中的头发，但指尖触碰到的柔软发丝和近在咫尺的、带着沐浴香气的气息，却不断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头发差不多快干透了，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张起灵的手指还停留在冯宝宝柔软干燥的发丝间。
冯宝宝疑惑地微微侧过头，想看他怎么停了：“嗯？”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张起灵向前逼近了一步。他的胸膛几乎要贴上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裸露的肩颈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冯宝宝没有躲，身体自然而然地微微后靠，腰肢轻轻抵在了冰凉的洗手池边缘。
张起灵的手臂从她身侧绕过，一只手撑在了洗手池的台面上，将她圈在了自己和洗手池之间的一方狭小空间里。
这个姿势有些暧昧，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和亲昵。
“宝宝。”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明显的低哑，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冯宝宝转过头，仰起脸看他，眼睛里是全然的信任和疑惑：“咋子了？”
张起灵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清澈的眼底，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然后，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将那句盘旋在心头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也喜欢你。”
不是回应游戏，而是他发自内心的确认。
这是张起灵，在两人都清醒的此刻，第一次如此直白、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没有追问冯宝宝是否懂得“喜欢”的复杂含义，没有问她这份“喜欢”与对张楚岚、对徐三徐四、甚至对食物的“喜欢”有何不同。
那些世俗的界定和比较，在此刻显得毫无意义。
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下颌，能看见她眼底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映照。这就够了。
她能说出“喜欢”，无论源于何种逻辑，对象是他。这本身，就是对他漫长孤寂生命最盛大的馈赠。
冯宝宝彻底转过了身，仰起头看着他。
浴室暖黄的灯光下，张起灵的眼眸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但此刻那潭水深处，却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翻涌着一种她从未如此清晰感受过的、名为“喜欢”的滚烫情绪。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重量和含义。没有羞涩，没有激动，只是一种纯粹的、接收到信息的反应。
然后，她点了点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我晓得。”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从他总是沉默地守在她身边，从他为她挡住所有危险，从他看她时眼神里那些她不太明白、却让她感觉很安心的东西里，还有曾经那些模糊不清的话语，她早就知道了。
她这句“我晓得”，像是一把钥匙，轻轻叩开了张起灵心中最后一道克制的枷锁。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此刻只装着他一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眼神暗沉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
一直压抑的某种冲动再也无法抑制。
然后，他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她微张的唇瓣。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
不再是浅尝辄止，不再是温柔的触碰。
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炽热的渴望和明确的占有欲。
他的唇先是重重地碾压着她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然后，他微微张开嘴，温热的舌尖试探地舔舐过她的唇缝。
冯宝宝眼睫微微一颤，但并没有推开他。对于接吻，她已经不再陌生，只是这一次的感觉，格外不同。
他的气息更加灼热，动作也更加……具有侵略性。
她只是愣了一瞬，便本能地开始回应。她学着他的样子，微微张开了嘴。
这无疑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张起灵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他的舌尖立刻顺势探入，带着一丝白酒残留的辛辣和他本身清冽的气息，纠缠住她怯生生、不知所措的小舌。
“唔……”冯宝宝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腰侧的衣服布料。
张起灵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地圈进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吻变得更加深入，更加缠绵。
他不再是简单地舔舐，而是带着一种研磨和吮吸的力度，仿佛要将她口中的每一寸甜蜜都汲取殆尽。
他的牙齿偶尔会轻轻啃咬她柔嫩的下唇，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更加鲜明的刺激感。
冯宝宝被他这前所未有的激烈亲吻弄得有些晕眩，身体发软，只能依靠着身后的洗手池和他环抱的手臂支撑。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感受着他舌尖有力的纠缠和舔舐，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快感从相接的唇齿间蔓延至全身。
她生涩地、努力地回应着他，模仿着他的动作，小小的舌尖偶尔怯怯地触碰他的。
她的回应像是一把火，彻底点燃了张起灵一直压抑的冲动。
他的吻开始向下游移，灼热的唇瓣落在她纤细的脖颈，留下细密、湿热的痕迹，偶尔用牙齿轻轻啃啮那细腻的肌肤，引得冯宝宝一阵细微的颤抖。
“闷……闷娃儿……”她含糊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娇软和迷茫。
这声呼唤让张起灵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重新吻上她的唇，这一次，力道温柔了许多，但依旧缠绵悱恻，带着无尽的眷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冯宝宝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张起灵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织，都有些急促。
冯宝宝的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唇瓣被吻得有些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她微微喘着气，看着近在咫尺的张起灵，他深邃的眼底仿佛燃着暗火，同样气息不稳。
“喜欢……”冯宝宝看着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又说了一遍，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回应他刚才的告白。
张起灵看着她懵懂又认真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他低下头，在她红肿的唇上又轻轻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嗯。”他应道，声音依旧低哑，却带着无比的满足和坚定。
他拿起旁边已经半干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鬓角因为刚才激烈亲吻而渗出的细汗，动作恢复了以往的轻柔。
冯宝宝安静地任由他擦拭，享受着这份亲昵。困意再次袭来，她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睡觉。”张起灵放下毛巾，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铺。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张起灵自己也躺了上去，依旧是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
冯宝宝几乎是立刻就在他怀里找到了舒适的位置，蹭了蹭，咕哝了一句“晚安，闷娃儿”，便沉沉睡去。
张起灵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体，心底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充盈。
他在她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