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护印人准备的马车在晨光中驶离卫城,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与护心火炬的金光产生奇妙共鸣,车身上的星陨纹路随着颠簸泛着流动的光泽。林月将融合后的 “星陨月魄西传记” 残页铺在膝头,残页上的斗兽场剪影在月魄玉佩的光晕中逐渐清晰,剪影里角斗士的盔甲细节愈发分明 —— 甲胄的肩甲处刻着与陈九章星陨戒同源的紫纹,手中武器的寒光里藏着星陨铁特有的金属流动感。
“这角斗士或许是当年的护印使。” 陈九章看着剪影,星陨戒突然轻颤,戒面投射出的银芒与剪影中的武器产生共振,“罗马的星陨碎片被铸成了护心甲胄,这才是双生星陨的真正形态 —— 雅典的火炬为‘灵’,罗马的甲胄为‘形’,二者合一才能让护印阵完全觉醒。”
马车驶入亚平宁半岛时,沿途的星陨脉络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与希腊的流畅灵动相比,意大利境内的纹路更显厚重刚硬,如同罗马军团的盾牌阵列,在地下组成纵横交错的防御网。林月用月魄玉佩探查这些纹路,发现其中几处关键节点的能量波动极不稳定,波动频率与狄俄尼索斯剧场残留的灰影完全一致。
“万蛊窟在沿途留下了能量标记。” 她指尖划过玉佩投射的光图,图中代表标记的红点正沿着亚得里亚海海岸移动,“他们在追踪我们的路线,或者说,在追踪星陨戒与玉佩的能量轨迹。这些标记像面包屑一样,既在指引方向,也在向罗马的同伙传递信号。”
途经那不勒斯湾时,马车在一家临海的铁匠铺前停下。铁匠铺的招牌是块烧红的铁砧,砧面的星陨纹路在海风里泛着热气,铁匠是个络腮胡壮汉,赤裸的臂膀上布满与纹路同源的疤痕。“看到你们车身上的印记了。” 他用铁钳夹起一块通红的铁块,铁块在冷水里淬出的蒸汽竟组成斗兽场的轮廓,“罗马来的信使说,斗兽场最近夜里总传出角斗声,有人在地下密室看到过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能吸走铁器光泽的权杖。”
陈九章注意到铁匠铺墙角堆着的废铁,其中几片残破的甲胄碎片在星陨戒的银芒中泛出淡光。“这些碎片……”
“是从斗兽场遗址捡的。” 铁匠将淬好的铁器扔进木箱,“十年前翻修时挖出了不少角斗士的遗物,大部分被博物馆收走,剩下这些残片总透着古怪 —— 夜里会发光,还能让周围的铁器生锈。” 他拿起一片肩甲残片,残片内侧的刻痕与残页剪影的肩甲纹路完全吻合,“你们要是去斗兽场,小心地下三层的‘幽冥回廊’,据说那里的石壁会吃人。”
离开铁匠铺时,夕阳正将维苏威火山的轮廓染成暗红色。林月将甲胄残片与残页放在一起,残片立刻吸附在残页的剪影位置,组成完整的角斗士形象。残页的符文随之变换,浮现出 “尼禄幽冥殿,藏于血沙下” 的字样,字迹边缘还画着简化的水道分布图 —— 与罗马现存的古水道系统高度吻合。
“尼禄幽冥殿在斗兽场的地下密室,而罗马水道是进入密室的关键。” 陈九章对照着记忆中的地图,“万蛊窟想利用水道的活水布置陷阱,就像他们在卫城用瘴气封锁山路一样。但铁匠说水道能让铁器生锈,这或许和星陨铁的特性有关 —— 活水可能对幽冥势力有克制作用。”
抵达罗马时已近午夜,月光下的斗兽场如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城市中央。巨大的石拱门在月光中投下深不见底的阴影,阴影里隐约可见流动的黑气,这些黑气与铁匠描述的 “吸走铁器光泽的权杖” 能量同源,在地面组成与万蛊窟手环相似的螺旋纹路。
陈九章和林月避开巡逻的警卫,从西侧一处破损的入口进入斗兽场。看台的石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灰尘中混杂着细小的金属颗粒,星陨戒的银芒扫过这些颗粒,颗粒竟自动聚集,组成微型的角斗场景 —— 持剑的角斗士与猛兽搏斗,最终用武器刺穿了猛兽的心脏,而武器的尖端,闪烁着与护心火炬同源的金光。
“是星陨铁武器净化幽冥猛兽的记忆残留。” 林月用月魄玉佩收集这些颗粒,“这些记忆能帮我们了解当年护印使的战斗方式。你看,角斗士每次挥剑都遵循特定的轨迹,这轨迹与斗兽场的星陨纹路完全吻合,像是某种能量引导术。”
沿着记忆颗粒指引的方向走到场地中央,地面的沙土突然泛起暗红色,仿佛浸透了陈年的血迹。陈九章用星陨戒挑起一把沙土,沙土在银芒中化作半透明的影像:无数角斗士在这里战死,他们的鲜血渗入地下,与星陨铁武器的碎片产生反应,在土壤中形成能压制幽冥势力的能量层。
“这就是‘血沙’。” 林月看着影像中凝固的血迹,“残页说‘尼禄幽冥殿藏于血沙下’,血沙其实是天然的护印屏障,能阻止幽冥势力扩散。但现在血沙的能量在减弱,你看这些暗红色的沙土正在变黑,是万蛊窟用浊气污染了它。”
场地边缘的通道入口处,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原本封堵通道的石块被暴力移开,石块表面残留着黑色的腐蚀痕迹,与德尔斐密室的 “伪善结界” 能量相同。通道内弥漫着潮湿的水汽,水汽中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月魄玉佩的光晕在水汽中折射,竟映出无数倒立的人影 —— 这些人影穿着罗马士兵的盔甲,却长着与兜帽人相似的疤痕脸。
“是被幽冥势力同化的士兵残影。” 陈九章握紧星陨戒,戒面的紫纹感应显示,通道深处有强烈的能量反应,既非星陨也非浊气,而是一种带着皇室威严的幽冥之力,“尼禄的幽冥影应该就在那里,这种力量比普通浊气更难对付,它融合了皇权的执念与地脉的阴性能量,就像被诅咒的王冠,既尊贵又致命。”
深入通道约百米后,前方出现岔路口,左侧的通道传来流水声,右侧则弥漫着更浓郁的铁锈味。林月的月魄玉佩突然转向左侧,冰蓝光晕在潮湿的石壁上投射出星陨纹路,这些纹路与罗马水道的分布图完美重合。“活水在左侧,” 她指尖轻点纹路的交汇点,“这里有处暗门,应该是通往幽冥殿的捷径。”
当陈九章用星陨戒触碰暗门的机关,石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开启,门后涌出的冷风中,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和模糊的拉丁文吟诵。门内的石道两侧,每隔三米就立着一尊持剑的石质卫兵像,这些石像的眼睛里闪烁着红光,与卫城被激活的幽冥石像能量同源。
“万蛊窟已经激活了守卫机关。” 林月的玉佩在身前组成旋转的光盾,“但这些石像比卫城的更危险,它们的武器是用被污染的星陨铁打造的,能直接侵蚀我们的防御能量。我们得像当年的角斗士那样,利用场地的优势 —— 石道尽头的水道口,就是我们的‘水镜结界’雏形。”
石道深处突然传来权杖顿地的声响,所有石像的红光同时暴涨,持剑的手臂缓缓抬起,剑尖直指入口处的两人。黑暗中传来兜帽人阴冷的笑声,这笑声与尼禄幽冥殿的吟诵声交织在一起,在石道中形成诡异的回音,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敌人,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陈九章的星陨戒与林月的月魄玉佩背靠背组成防御阵,银白与冰蓝的光芒在石道中交织,与石像的红光形成鲜明对抗。血沙的能量透过石缝渗入鞋底,带着温热的触感,仿佛在为他们注入力量。斗兽场的星陨纹路在地面亮起,沿着石道指引着前进的方向,仿佛在说:只有踏过当年护印使的战斗足迹,才能揭开双生星陨的最终秘密。
一场融合了历史回响与幽冥力量的角斗,即将在这千年石道中,伴随着罗马水道的流水声正式开场。而尼禄幽冥殿的大门,就在石道尽头那片最深的黑暗里,等待着被勇气与智慧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