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的手开始发抖，他强忍着把清单撕碎的冲动，抬头看着依旧一脸“真诚”笑容的铁书墨，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铁……铁先生，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开玩笑？”铁书墨瞪大了眼睛，显得无比无辜和委屈，“刘处长，您这话可就伤人心了！这些可都是我们平台呕心沥血开发出来的独家特产！您看看这艺术冰雕，这西北风，这精神指导……哪一样不是凝聚了我们的心血和智慧？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冰雕创作间’和‘西北风采集点’！”
说着，他就要起身拉刘明。
那四名护卫立刻警惕地上前一步，手按在了枪套上。
孙浩和平台守卫也同时上前一步，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铁书墨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热情地拉着刘明的手：“刘处长，别客气嘛！来看看嘛，保证让你大开眼界！对了，你们宋主任有没有兴趣定制一个等身冰雕？我可以给他打八折！”
刘明看着铁书墨那副“你不买就是看不起我”的无耻嘴脸，终于彻底明白，山鹰小队遭遇的，不仅仅是武力上的碾压，更是精神上的摧残。
跟这种人，根本没！法！交！流！
他猛地抽回手，脸色铁青地站起来：“铁先生！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如果你方并无诚意，那我们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哎呀，别走啊刘处长！价格好商量嘛！冰雕可以买一送一，西北风买十方送一方！”铁书墨还在后面热情地挽留。
刘明头也不回，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屈辱，在四名护卫的簇拥下，几乎是逃离了会客室。
看着他们狼狈离开的背影，铁书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撇了撇嘴：“切，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这么好的特产都不识货。”
王铁锤合上记录本，淡淡道：“老板，你把他们气走了，下一步他们会不会……”
“放心。”铁书墨老神在在地坐回椅子上，端起那杯“冰晶雪露”喝了一口，“宋文哲比我们想象的要能忍。他派个文官来，本身就是试探。现在试探出我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反而会更谨慎。短期内，大规模武力冲突的可能性降低了。”
“那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苏晓问道。
“还能怎么做？”铁书墨笑了笑，“要么继续玩阴的，比如收买我们内部的人，或者搞点小破坏。要么，就只能捏着鼻子，想办法从别的方面找突破口了。比如……那片淡蓝色冰域。”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我猜，宋文哲现在对那片冰域的渴望，恐怕比对我这个平台的兴趣要大得多了。毕竟，跟我这个‘疯子’打交道太累，而冰域里的东西，可能是实打实的力量。”
“那我们……”
“我们按计划进行。”铁书墨站起身，“加快对碎片的研究，尽快拿出对付守护兽的方案。在宋文哲找到办法之前，先把好处捞到手！”
“至于共济会那边……”铁书墨目光微沉，“让铁锤继续盯着。我有预感，他们不会只是在天上看戏那么简单。”
他走到窗边，看着那三辆雪地车仓皇驶离，消失在风雪中，嘴角又勾起那抹标志性的、贱兮兮的笑容。
“想薅我铁书墨的羊毛？也不看看谁才是薅羊毛的祖师爷！”
“宋主任，咱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希望你准备的‘羊毛’，够厚实。”
气走了刘明特使，铁书墨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溜达着来到了王铁锤的“技术研发中心”——其实就是个堆满了各种电子元器件、工具和电脑屏幕的房间，角落里还放着几台嗡嗡作响的服务器，靠平台的柴油发电机供着电。
“怎么样，铁锤同志，咱们的‘冰脉探针’搞出来没有？”铁书墨凑到正对着几块电路板敲敲打打的王铁锤身边，顺手从她桌上的零食袋里摸走一根能量棒。
王铁锤头也没抬，继续着手里的活：“原理验证差不多了。利用那种蓝色碎片的能量共振特性，结合改装的高强度钻头和耐寒材料。理论上可以悄无声息地穿透冰层，直达核心区域进行采样和数据传输。就是这能源供应有点麻烦，碎片能量太霸道，普通电池撑不住，用灵液或者灵石又太浪费。”
铁书墨嚼着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说：“能源嘛，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先用下品灵石顶着，等捞到好处，这点投入都是毛毛雨。关键是够不够隐蔽？别刚钻进去就把那看门的大块头给招来了。”
“所以加装了多重屏蔽和能量波动抑制模块，只要不直接触碰到核心能量源或者那守护兽本体，被发现概率低于百分之十五。”王铁锤终于停下手，拿起旁边一个看起来像加大号金属注射器、顶端闪烁着微弱蓝光的装置，“这就是初版‘探针1型’，有效探测深度预估五百米，自带环境数据采集和微型摄像功能。”
“才五百米？”铁书墨撇撇嘴，“那冰域看着可不浅。”
“老板，五百米已经是现有技术和材料极限了。而且这只是初步探测，我们需要先了解冰层结构和能量分布，才能制定下一步计划。”王铁锤推了推眼镜，“一口吃不成胖子。”
“谁说的？我就能！”铁书墨拍了拍自己丝毫没有赘肉的肚子，一脸得意，“不过你说得对，稳一手。先放个探针下去看看情况，要是下面真有宝贝，再想办法把它连锅端了！”
他拿起那个“探针1型”掂量了一下，手感沉甸甸的。“这东西，怎么投放？总不能我扛着火箭筒把它当标枪扔过去吧？”
“可以用改装后的无人机进行精准悬停投放。我已经优化了无人机的抗干扰能力和静音效果，只要不靠太近，应该能完成任务。”王铁锤指了指旁边一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桨叶经过特殊处理的四旋翼无人机。
“靠谱！”铁书墨打了个响指，“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月黑风高……呃，反正天天都是黑乎乎的，正好干点偷偷摸摸的勾当。”
就在这时，王铁锤面前的一个主屏幕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的警告框，伴随着急促的滴滴声。
两人同时看去。
“又是那个信号？”铁书墨眼神一凝。
王铁锤快速操作了几下，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是共济会的卫星信号，但这次……不太一样。信号强度比之前强了很多，而且……似乎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发来的定向广播？编码方式也变了，更像是一种……通用联络信号？”
“定向广播？找我们的？”铁书墨摸了摸下巴，“难道是我那‘亲爱的’未婚妻想我了？还是共济会终于发现亚洲区少了我这颗重要的韭菜，准备来收割了？”
他凑到屏幕前，看着那串不断跳动的、经过初步转译的编码字符。开头是一段复杂的身份识别码，后面则是一段相对简单的信息：
【…寻求…合作…能源信号…共享…技术…定位…】
信息断断续续，似乎受到干扰，但核心意思勉强能读懂。
“能源信号？”铁书墨立刻联想到了淡蓝色冰脉，“他们监测到了冰脉的能量波动？隔着大气层和极寒环境都能监测到？这卫星有点东西啊。”
王铁锤点点头：“很有可能。这种级别的能量反应，在他们的监测体系里可能就是黑夜里的灯塔。他们这是在广撒网，寻找可能接触到这种能源的本地势力进行合作。”
“合作？”铁书墨脸上露出了那种看到肥羊自动走进屠宰场的笑容，“我最喜欢合作了！特别是和这种‘国际友人’合作，显得咱们格局大！”
他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过，直接回复肯定不行，太掉价，也容易暴露。得想个办法，既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和价值，又不能让他们摸清我们的底细……最好能让他们主动掏出点干货来。”
他看向王铁锤：“铁锤，能不能伪造一个信号源？或者用中继的方式，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其他地方？”
“可以尝试。”王铁锤思考了一下，“利用之前报废的几台老旧电台，搭建一个临时信号转发站，把位置设定在……比如，离我们这里五十公里外的某个废弃工业园区。这样可以误导他们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