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广场上,数百道目光聚焦在高台中央的评委席,连喧嚣的议论声都压下去了几分。随着主持人拉长语调念出最终名次,人群中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爆发出潮水般的哗然。
“第五名,赵氏器铺赵坤,中阶灵剑‘裂山’!”
赵坤闻言,脸上立刻扬起掩饰不住的得意,他上前一步,从评委手中接过刻有“第五”字样的玉牌,转身时特意朝韩烨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他炼制的“裂山剑”确实有几分门道,剑身以赵家祖传的“沉金铁”锻造,融合了“崩劲”与“破岩”两种中阶灵文,挥动时能引动微弱的土系灵气,对付防御型妖兽颇有奇效,算得上中阶灵器里的佳品。
“第六名,烨工坊韩烨,低阶巅峰灵剑‘流云’!”
韩烨走上前时,广场上的议论声陡然变得尖锐。不少人踮着脚打量他手中那把流转着三色灵光的长剑,明明只是低阶巅峰的品阶,灵气波动却比赵坤的中阶灵剑更加凝练顺畅,三种灵文融合时泛起的光晕交织成网,连空气都跟着泛起细微的涟漪。
“凭什么?韩烨的剑明明更精妙!”人群后排有人忍不住喊道,“中阶灵器又怎样?灵文死板得像块石头,哪有流云剑的灵气活泛?”
“就是!评委偏心赵家吧?没看到流云剑的灵文衔接处连一丝滞涩都没有吗?这手艺,比某些所谓的‘世家器师’强多了!”
质疑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几个参加过散市交易的修士站出来作证,说韩烨的灵器向来以“灵气流转”见长,实战效果远超同阶。吴昊挤在人群前排,急得脸都红了,若非秦峰按住他,恐怕早就冲上去理论了。
评委席上,几位长老的脸色也有些微妙。青云宗的器师长老清了清嗓子,沉声解释:“名次评定需综合品阶、灵文复杂度与实用性。赵坤的‘裂山剑’毕竟是中阶灵器,基础底蕴更厚,用于高阶修士的战斗中优势更明显。韩烨的‘流云剑’虽灵文融合精妙,但品阶所限,潜力终究不如中阶灵器,第六名已是对其创新能力的肯定。”
这番话看似公允,却没提赵坤的中阶灵文其实是依葫芦画瓢,毫无自己的创见,而韩烨的三种低阶灵文融合是前无古人的尝试。站在评委席侧后方的秦峰轻轻摇头,低声对身边的族人说:“还是世家的面子占了上风。赵家那位女家主就坐在主位,评委们多少要顾忌几分。”
韩烨握着刻有“第六”的玉牌,指尖能感受到玉牌传来的温润触感。他抬眼看向主位,赵家族长赵兰正端着茶杯,目光与他对上时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而另一侧的韩家族长韩渊,则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
“烨哥!这太不公平了!”吴昊终于挤到他身边,气鼓鼓地说,“他们就是怕你抢了赵家的风头!”
韩烨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平静:“无妨。”
他真正在意的不是名次,而是名次背后的东西。当主持人宣布前十名获得灵矿谷准入资格时,他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玉牌泛起一丝温热——那是灵矿谷令牌的共鸣。有了进入灵矿谷的机会,就能找到炼制中阶灵器的核心材料,这比一个虚高的名次重要得多。
赵坤走过来时,故意撞了韩烨一下,压低声音道:“小子,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翻天。在岚风城,世家的根基不是你能撼动的。这第六名,就是你这辈子能摸到的天花板。”
韩烨没理他,只是将流云剑收回剑鞘。剑身在鞘中发出一声轻鸣,像是在反驳赵坤的狂妄。他转身走向秦峰,后者递来一杯清茶:“别往心里去。这一次,你已经让很多人记住了‘韩烨’这个名字。刚才城主府的人都在打听你,连青云宗的内门长老都问起你的灵文融合之法。”
“赵家越是想压着我,越说明他们怕了。”韩烨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让他紧绷的神经舒缓了几分,“接下来,该去灵矿谷看看了。”
秦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志气。灵矿谷的玄铁精对你突破中阶器师至关重要,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赵家在灵矿谷也有势力,你多加小心。”
广场上的议论还在继续,有人为韩烨抱不平,有人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还有人开始盘算着如何拉拢这位突然崛起的散修器师。韩烨穿过人群时,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敬畏,也有隐藏极深的敌意。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从猎虎村走出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指望过一路坦途。名次带来的争议,恰恰证明他已经有了搅动岚风城风云的资格。
当他走出聚灵广场时,阳光正好穿过云层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韩烨握紧了手中的灵矿谷令牌,指尖的力度仿佛要将这小小的玉牌捏碎。
灵矿谷,玄铁精,中阶器师……他的路,才刚刚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