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06:29:10……
天刚蒙蒙亮，铸铁就带着九在甲板上跑圈，一圈接着一圈，跑到九几乎心肺干裂，直接瘫倒在地上。
“你以前能跑七圈。”
铸铁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冷冷的开口像是在讲天气预报。
九从地上爬起来盘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后面，喘的跟风箱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啊，铸铁姐，自从上次……上次……上次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我就感觉身体不如从前了。”
九确实没说错，那一段回忆只有安迪那张屏幕，剩下的东西就跟被删了一样，根本记不清。
铸铁盯着他不说话，就感觉自己像是受审的犯人，顿时感觉一阵委屈。
“铸铁姐，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铸铁盯着他，最后叹了口气，鲜少有的跟他坐在一起，语气音量不大，足够让他一个人听到：
“哥伦比亚的接应艇12小时后到港，弩箭速度平均154m\/秒，你打算用哪一秒恢复？”
“战场不给你‘慢慢恢复’的选项，今天就要去哥伦比亚了，如果有敌人，那敌人是不会问你上次到底忘了什么。”
说着，她伸指戳在他胸口，戳得九往后一晃，话语中带着你一瞬间的担忧。
“我只是想让你——”
说完铸铁立刻起身，像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一面，却在下一秒被九伸手拉住。
“铸铁姐……”
铸铁回眸，看着他，没挣脱，也没想挣脱，想刻意等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九喘到脸颊发红，抓住铸铁手腕弯的手却死死不放，声音沙哑拔的很高：
“我……我虽然还没成年，可死法已经背了七页A4纸，知道的东西也够多了。所以，能别把我当小孩吗？好不好？”
闻言，铸铁一愣，回过神来后一笑，手用力把他拉了起来，手放在他肩膀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先跑完那六圈再说，还有，别……不要死在我前面。”
“我……偷懒一次就当我死了！”
“滚！把死字给我咽回去！！”
另一边。
w刚一起来，就见唐尼在飘窗前刷着战绩，《警察故事》单人连续六关A+评分，没了w这个累赘，他简直如鱼得水。
w抬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眸，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把被子抱在怀里，迷迷糊糊的开口：
“啊——[萨卡兹粗口]，一晚上没睡啊你，是觉得我会半夜把你脑袋砍下来吗？”
唐尼闻言，头也不回的继续打，“切角”进屋消灭劫匪、解救人质。
“睡不着。”
“神经病——”
顺着窗户散落进淡蓝的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有些忧郁，忧郁蓝。w赖了会床之后下床站起身，一屁股挤进唐尼旁边。
尾巴没地儿放，干脆卷着他小腿，毛茸茸一圈，温度比暖气还高。
唐尼手一抖，游戏里像素警察差点被劫匪反杀，他侧头咬牙：
“松开，忙着找炸弹呢。”
“松？嘿嘿，松了你可得给我陪葬——别动，再动我就当你默认一起死。”
w说得理直气壮，下巴搁在他肩窝里，热气直往他耳后喷，带着刚起床的懒倦和一点点薄荷牙膏味。
唐尼被烫得眼皮直跳，浑身打了个颤。
“你这家伙！——越来越没边界了！还有别乱用词啊！”
“边界？咱俩早就被那破玩意儿绑得一条裤子都嫌肥，还谈什么边界，早炸没了。现在只剩一条引线，点不点看我心情。”
w一边打哈欠一边拿尾巴尖儿挠他脚踝，挠得唐尼差点把手柄给丢了。
“再说了，你腿上暖和，当暖水袋不花钱。”
唐尼深呼吸两次，心想着不跟这女人计较，但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埋怨自己糟糕的身体；自从汗腺没了之后，每次发热都需要靠液氮降温，但液氮这东西吸热久了也快变暖水壶了。
唐尼虽然不喜欢浑身出汗，但他更不喜欢要靠别的东西才能冷却身体，甚至因为这个被人当成人形靠枕，这更加让他恼火。
“妈的，等我啥时候能自主掌握进化，必须换一个冷却系统……”
唐尼心里吐槽着，下一秒就见屏幕上方多了一处反光的折射，仰起头就见到了那张熟悉的屏幕。
[进化？]
“闭嘴！这么早过来干嘛！？”
[请小声点，唐尼，罗德岛全舰除去医疗部人员还有铸铁和九之外，大部分人现在仍处于睡眠当中。]
安迪的屏幕跟鬼似的悬在飘窗顶上，蓝光往下一照，正好把唐尼那张臭脸映得惨白。
“来这么早是想干什么？”
[系统监测到你的激素曲线异常，顺便提醒：液氮整体剩余温度已经提高到了-30c，今天需要更换了。下一次更换一定在100天之后。]
w在旁边“噗”地笑出声，眯着眼打呵欠，尾巴又卷紧一圈，像给唐尼小腿套了条活围巾。
“我怎么感觉不像呢，明明就像是暖暖的水袋。”
[那是因为w小姐您尾巴缠绕的区域正好是固定骨架所在的位置，热传导效应——]
“停！”
唐尼一把关掉手机，手柄往沙发后一甩，双手抱胸回过头。
“就直接说找我们什么事？”
安迪试着新学来的动作——轻微弧度的摆了摆脑袋，最后才说道：
[我最近受归小九先生的推荐，在看一本小说，我认为书里的男女主情节与二位相似度高达67.3%，误差±0.1%，所以我便准备筹划一场角色扮演。]
“让我们当cos？还有内误差是什么意思？”
唐尼顿时头皮发麻，心里想着绝对没那么简单。w疑惑的发问：
“扣死？扣哪里会死？”
“是cos， cosplay。”
唐尼纠正道，她一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哦，啥玩意儿？”
“……你干脆把惊叹也收回去算了，文盲——。”
安迪屏在俩人头顶晃了晃。
[通俗点说——我想看你们现场演一遍“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的整套流程，场地、服装、台词我都包，你们只需要把平时的样子再放大一点，最好加点哭，加点抱，加点“嘴里骂着心里惦记”的酸臭味。]
唐尼听完脸直接黑成锅底，指节因为用力咔吱作响：
“你直说想拿我们当猴耍不就行了——”
[根据统计，87%人类认为“当猴耍”属于冒犯用语，但情侣场景下该短语可使观众嘴角上扬提升42%。]
w倒乐了，尾巴“唰”地扬起，啪一下抽在唐尼小腿上：
“嘿嘿哈，有人出钱出地让我当众欺负你，这等好事我能让它只演一遍我都对不起观众！”
唐尼反手抓住她尾巴，往旁边一甩：
“少来，要演你自个演，我没空陪你过家家。”
唐尼嘴上是拒绝的，身体却被w一条尾巴捆得结结实实，想挣脱身体又不听话，活像被绑去结婚的良家少男。
os：“你也想看？”
唐尼内心里十分安静。
安迪屏幕闪了两下，像在学习人类的憋笑：
[情绪很饱满，这是我想要的效果。]
[对了，唐尼刚刚说的那0.1的误差，是因为你们还没上到一张床上。]
下一秒，金属撞击声在宿舍里炸开，安迪下巴被唐尼一拳砸中，速度快到连传感器都没检测到，却在空气中检测到一丝能量微动。
唐尼咬着牙脸全黑，耳尖却红成番茄。
“闭嘴——！”
w见状不由的把尾巴收了回来，有些不敢在他面前犯贱了。
安迪重新降回平视高度，屏幕中央跳出一张时间表：
[今日安排：稍后进行换水工作，换好水之后准备服装定妆，12:00开始排练。13:00——]
字幕还没滚完，唐尼一把抄起手边的空罐子，朝着安迪狠狠砸过去。
“咣！” 罐子被安迪侧身让过，在墙上凹出一个圆坑，罐体嗡嗡反弹，滚到沙发下w脚边。
她低头一看，罐壁被砸出一个凹痕，像提醒她：某人现在比罐子更易爆，但也跟瓶身一样脆弱。
w这才敢出声，先轻咳一下，试探性地把尾巴尖戳了戳他背：
“那什么……手疼不？需要我——”
“闭嘴。”
“哦。”
尾巴秒缩。
唐尼深吸一口气，再吐气，再吸气——还是压不住火。他指着门口，对安迪下逐客令：
“滚，现在，立刻，马上！！”
门合上，宿舍重回寂静，w从没见过他这副“快爆炸又找不到点火口”的样子，尾巴本能地贴地，连毛都顺了下去。
她踮着脚，把罐子轻轻踢到角落，发出“叮”一声脆响，像试探地雷。
“……手真不疼？”
她小声问。
唐尼没回，只是呼了口气，肩膀随之塌下，像把整晚的羞恼一并吐出。他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指关节上的指虎块被砸凹进去了一块；w见他不动，尾巴悄悄探过去，先是用尾勾碰碰他小腿，见没挨骂，才整个缠上去，温度比刚才还高，像自带暖宝宝。
“喂……要不要……待会我来给你换水？”
唐尼瞥她一眼，那眼神里还燃着余火，却掺杂了无可奈何的妥协。
“做好防护，别把液氮吸进肺里，不然会冻伤。”
“知道啦，我就试试，保证不不趁机，网瘾衣服里塞炸弹，就算想我也没用。”
w尾巴一甩，像把扫帚似的把地上散落的空罐扫到角落。
“倒是你，脾气怎么这么大？”
唐尼没接茬，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柄，屏幕已经自动返回主菜单，像素小警察在画面里原地“立正”，像在嘲笑他刚才的失态。他啧了一声，把手柄随手扔回沙发，抬手搓了把脸，耳根子的红这才褪下去些。
08:22:30……
此刻，二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打着警察故事的丧尸副本，经过几天的磨合，他们之间的配合已经炉火纯青。
w开门、唐尼架枪，分工合作，逐一清除；遇到丧尸所在的房间，那则是唐尼先用管窥镜确认位置，再w在旁边射击，虽然效率很慢，但好在不会出岔子。
像素丧尸刚冒头，唐尼的霰弹枪已经“砰”一声把它轰倒在地上，深红色的血还没散开，w的子弹紧随其后，精准补掉后面那只后面的丧尸。
“先探左边房间。”
“ok∽”
二人打得沉浸其中，丝毫没有没去过一旁的安迪，自顾自的配合打游戏。
[唐尼，该去换水了。]
“滚。”
[我不介意动用武力。]
“那也得等我打完再动。”
五分钟后，关卡清完，结算画面跳出A+，唐尼这才撂下手柄活动指关节，发出“咔啦”一声脆响。站起身，顺手把w搭在自己肩上的尾巴拨开。
但正当唐尼跟着安迪即将出宿舍时，讯被w一把叫住：
“喂，说好的。”
唐尼疑惑的回头发问：
“什么？”
“我陪你换水啊。”
w声音理直气壮，她跳下沙发，赤脚踩在地上“啪嗒”一声，顺手把搭在椅背的外套往肩上一甩，动作行云流水。
唐尼愣了半秒，然后看一下安迪，屏幕没有闪，却能感觉到他对此是很意外的，显然他并没想到这一步。
唐尼见状，眉头一挑，回头看一下w。
“你还真打算跟过来啊？”
w点头，但安迪却表示了反对。
[否则，你身上所有的信息都是绝密档案，任何信息泄露都得由我提前确认。]
“是吗？”
唐尼双眼微眯，眼神却红的发亮，他右手毫不客气地伸到衣领处，从拉到最上的衣领后面抠出了上衣的拉链。
“我倒不建议在这疯子面前暴露我的小秘密，被她骂变态也好，被你关禁闭也罢，我乐意。”
说着他便摆出一副要往下拉外面保护层的架势，安迪的视觉传感器紧紧地盯着他，仿佛是在模仿人类脸黑的表情。
[这并不符合你的行为逻辑。]
安迪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这一点。
[请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宿舍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安迪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得，这下你有数不完的协议要签的。”
唐尼的手指刚刚松开拉链，w却像一只饿虎扑食一样，迅速地伸出手去，准备去拉那个保护层。
“干嘛！！？”
“你不是说要拉吗？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嘻嘻，乖乖让我看看！”
w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和急切，唐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急忙拍开w的手，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两步并作一步地退到墙角，紧紧地贴在墙上。
“滚，不要！”
唐尼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w的行为吓到。w见唐尼的拒绝，更加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听话，让我看看！！”
“不要！！”
唐尼背脊“咚”地撞在墙角退无可退，w左脚蹬地，右脚“啪”一声踩在墙面上，直接给他来了个壁咚。
场面顿时失控到鸡飞狗跳，如果不是安迪及时回来，恐怕只会更乱。
5分钟后， w摸着红肿头顶跟在安迪后面，唐怡因为刚才的事情，走在最后面保持着距离，生怕她又整“杰”活。
“他竟然没叫你签一大堆条款，真是活久见。”
w一听，立马龇牙咧嘴地回头冲唐尼小声嘀咕：
“活久见？我看是‘活久欠’——你欠我一场脱衣秀，迟早得补。”
唐尼远远瞪她，耳根还红着，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
“再提这茬，我就把你塞垃圾桶里。”
之前批下来的工程车间，已经被暗地改造成了一处小型科研基地，外表平平无奇，其实内有乾坤。
他隔空输入权限，打开了车间的卷帘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车间中央的机床，以及旁边所的电脑机箱，周围按照用途分类在四个区域内，方便找寻；角落还摆放着十几个水冷箱，里面保存着数不清的硬盘。
卷帘门哗啦一声卷到顶，冷气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像给脸上糊了一层冰膜。
w缩了缩脖子，嘴里不忘小声哔哔：
“这地方还挺适合毁尸灭迹。”
唐尼走在最前，装甲靴踩在地沟铁板上“铛铛”作响，声音在空荡车间里来回撞。
安迪先是从角落处拿出了一罐液氮瓶，拿起配套的输液管以及阀门的同时，机械触手从机床边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前面。
[坐好。]
见状，唐尼眉头一皱双手抱臂，有些抵触这说道：
“真的要在这在我面前做这种事吗？”
[你惹出来的祸，需要由你来承担后果。]
“早知道就不用这招恶心你了。”
w凑过来，双手背在身后，尾巴因为好奇翘得老高。她左右打量那些奇怪的东西，眼睛亮得像进了军火库：
“嘻嘻，你不是总是喜欢把说到做到挂嘴边吗？”
[请脱下保护层。]
安迪的屏幕闪了闪，机械触手已经把输液管接到液氮瓶阀门接口，另一只手拿来装气体的罐子以及相应的阀门接口。
唐尼深吸一口气，冷气灌进肺里，像吞了一把冰碴子，他斜眼瞄了下液氮瓶，又瞄了下w那双发亮的瞳孔，心里骂了句“自作孽”，还是坐到椅子上，抬手捏住领口拉链。
“别被吓到了……”
拉链拉到一半，外层作战保护层从中分开露出里面的场景：锁骨、胸口、腹部嵌着形状不同，大小不一的器官抑制器，连接在胸口中心的核心；核心两侧又连接着两块分区，上面编排的输液管电线，甚至含有随呼吸而发光的传感器。
这些东西向外露地像血管的管线里面，流的不是血，是液态电还有cs液体。
拉链呲拉一声拉到最底，唐尼胸口那块暗灰色的核心立刻暴露在冷光灯下，像被强行掏出体外的心脏，一呼一吸地亮着暗红脉冲。抑制器、分流阀、动脉一样粗的透明管线里幽蓝cS液涌动，活脱脱一台被皮肤包住的反应堆。
w原本挂在嘴角的坏笑瞬间卡壳，低声暗骂了一句：
“我操……”
下一秒，随着几声“呲”的响起，唐尼右手护手装置上的卡扣与插销纷纷解开，被安迪的触手慢慢拿起，露出和右手直接连接的铆钉，也同时露出衣服上被压已久留下来的痕迹，还有预留铆钉和探针刺入的孔位。
然后唐尼把衣服从肩上拉了下来，先是露出肩膀上的两处圆弧状的缺口，像是某种固定装置的接口，再然后就是露出大臂上的。两块像肌肉一样的水袋，里面大部分的液氮已经化成了气体，但形状依旧像肌肉，但却比正常人要小。
这也就是为什么唐尼身体瘦削，总被认成女孩的原因，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
w愣了两秒，终于明白眼前这家伙不是“像”怪物，而是把怪物拆成零件，一件件缝进自己身体里，再用“皮肤”缝上线，假装是个人。
但她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害怕或者其他，而是内心想到一个问题：
“他这样子会不会很疼？”
唐尼垂着眼，不吭声，耳朵却红的发烫，就像被人当众看光了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安迪拿起阀门，分别与锁骨处、大臂、侧腰、大腿小腿内外侧上的接口接入，向外抽取着化为气体或者还是液体的液氮。
嗤嗤白汽从接口喷出，像小团小团冷雾炸在空气里，车间温度瞬间又降两度。
安迪的触手动作快而稳：阀门旋上→真空泵启动→“嘶——”长声抽气，管线里幽蓝液面肉眼可见地下滑，一路带出冰屑。
唐尼开始感觉到身体逐渐燥热，不由的开始大口吸气，抽出的时间一般在两分钟之内，而在这两分钟之内他需要硬顶着。
两分钟，说长不长，但足够让血液把滚烫的抗议送到每一寸皮肤。
唐尼咬紧后槽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胸口核心以及其他传感器红光从暗到亮，就好像触发了高温预警。
w站在两步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她没见过这场面，或者说，她见过更血腥的，却没看过一个人把自己活拆给人看。
“操……”
她又低骂一句，声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安迪的触手切换阀门，第二段抽取开始
“嗤——”大腿接口的白雾喷得更急，唐尼膝盖猛地一抖，热源积累直接让他下意识向前踢出双腿，动作只是有些迟缓，似乎是四肢的拘束结构启动了。
w几乎条件反射地冲过去，左手按住他肩，右手盖住他攥到发白的拳头，掌心贴着指背，温度滚烫。
“吸气，别憋。”
她声音哑，却带着命令的狠劲。
“当你点引线——数秒，三、二、一，放！”
唐尼听话地吐出一口浊气，核心红光随之暗了半度，最后一股白雾“嘶”地泄完，车间里冷得跟冰窖似的，呼口气都能看见霜花。
安迪把阀门“咔哒”一声旋死，触手依次拔掉接口，喷口处瞬间结出一圈冰碴，安迪拿着半瓶液罐，放到了一边之后拿出一罐崭新的液氮准备开始下一步流程——输送新的冷却液。
唐尼整个人全身都像憋着一口气，因为没有汗腺，他无法正常散热，热量长期积累使得他身体越来越活跃。
安迪的触手刚把新液氮罐吊起，w突然往前一步，抬手“啪”地盖住阀门。
“让我来。”
机械臂停在半空，屏幕蓝光亮了一下，像在扫描她的认真程度。
[否决。液氮操作需要专业资质，误差±0.5c即可造成局部坏死。]
w啧了一声，把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撸，尾巴“唰”地竖起，活像准备打架的猫。
“老娘的炸弹计时误差能压到0.1秒，换个水能比引爆源石难？”
她指了指唐尼，他的胸口核心已经红得发暗，呼吸跟拉风箱似的，每一下都带着白汽。
“再磨蹭他就真熟了！”
安迪沉默两秒，传感器来回扫：体温41.3c、核心负载87%、冷却管道空腔率98%。
最终屏幕暗了暗，触手把液氮罐轻轻放到w面前，同时甩出一套防冻面罩+隔热手套。
[允许协助。但所有步骤必须听我指令，一字不差。]
w比了个“oK”，戴上透明面罩——镜片瞬间起雾，她又粗鲁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手套太大，她甩了甩手指，关节处空出一截，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唐尼抬眼，声音嘶哑：
“你别胡来……”
“闭嘴，省点力气待会儿给我炒蛋。”
w打断他，转头冲安迪扬下巴：
“发令！”
第一步：真空预冷。
安迪：“开启低流量阀门，逆时针1\/4圈，听到‘咔嗒’声停。”
w半蹲，左手托住阀门口，右手缓慢旋转“咔嗒”。
液氮白雾“嗤”地喷出，像小股雪浪，瞬间在地面结出冰花。
w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却咧嘴笑：“嘿，还挺带劲。”
第二步：主干管填充。
安迪：“流速调至1.2L\/min，观察压力表，指针过红线立即关闭。”
w眯眼盯表盘——玻璃面罩里全是雾，她干脆把面罩往上一推，露出一双竖瞳，睫毛瞬间挂霜。
指针爬到红线边缘，她“啪”地合上阀门，动作比指令还快0.3秒。
安迪罕见地没吐槽，只把数据默默记进日志。
第三步：分流冷却。
四条副管同时注液，要求温差≤2c。
w双手各握两根小阀，耳朵贴近听液流声——“嘶嘶”均匀才算正常。
她嘴里无意识地在数秒：
“一二三……左慢半圈，右快四分之一……好。”
数完自己都不知道在算什么，只是凭手感拧来拧去，像调炸药比例。
液氮雾汽把她整条尾巴都裹成银白色，毛尖结着细小冰晶，她却浑然不觉。
第四步：封口。
安迪：[快速接头锁死，听到双重‘咔哒’即可。]
w手心全是汗，刚碰到金属被粘得“嘶”一声，却咬牙一拧——双重咔哒！
最后一缕白雾从接口缝隙里溢出，像烟花收尾，轻轻飘散。
[全程两分零七秒，比标准流程快了十八秒，误差0.1c，在允许范围内。]
安迪把数据归档，又额外将这一组数据上传到了另外一份文件夹里。
w长出一口气，摘下面罩，睫毛上还挂着冰珠，她却笑得比赢了胜仗还张扬：
“看见没？老娘说行就行！”
话落她才发现自己双手冻得通红，关节几乎失去知觉。
唐尼抬手，一把握住她冰爪子，掌心滚烫得像刚出炉的钢板，把热量一点点渡过去。
“谢了……”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却带着笑。
“下次教你正规流程，别再蛮干。”
w想抽手，没抽动，干脆让他捂着，嘴里不饶人：
“正规流程有我这速度？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尾巴在背后悄悄卷住他脚踝，像给这份“便宜”打了个结。
安迪默默收起空罐，触手把车间灯光调回正常温度，留下一句：
[冷却完成，唐尼体温已降至37.2c，预计5分钟后重新降回19.2c。]
[顺带提醒：一小时后准备服装定制。]
随后机械臂咔哒全部复位，卷帘门半落，给两人留出私密空间。
水雾散尽，车间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唐尼握着那双仍带寒气的手，忽然俯身，把额头抵在她肩窝，声音闷在布料里：
“w，以后别随便冲上来……我……心疼。”
w愣住，半秒后嘴角翘得比天高，用冻得发麻的手指揉了把他头发：
“下次不要硬撑了，好吗？”
“想啊，但又能怎样……”
两人就这样站在起，一个散热，一个取暖，像两台刚完成对接的故障机器，终于找到了互补的接口……